第4章 離別總是痛
美景如畫,深家大院難得的景色,或許是即將離別這裏的不舍,陳子元帶着來福連穿過十幾個院子,尋到了一處花園,梅花落在枝頭,點點白、點點紅,陳子元輕笑一聲,嘆着無奈、嘆着一笑置之。
若是脫離了陳氏家族,便徹底淪為寒族了,童生試的失敗也就意味着整個仕途的失敗,論性格,陳子元不會妥協,即使窮途末路,當個窮白傻小子,經商也是不錯。
“少爺,我們真的要搬出陳家嗎?”來福問道,
“恩!是要搬出去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陳子元笑道,“搬出去也好,不用看人臉色,苦點罷了!”
“少爺明年一定能考上童生!”來福紅着臉說道,似乎有些激動,也好像是被凍的發紅,
“但願!沒人阻止的話!”陳子元喃喃道,
寒意破重,兩三朵梅花飄落,幾分詩意。陳子元今日讀過了童生試需要的書籍,過目不忘的能力實在有些突出,看一遍的書籍無論如何也忘不了了,這讓陳子元頗有些無奈,前兩日隨着記憶,寫了兩三章《金瓶梅》,奈何,記憶太深,實在是想這等佳作早日出世!
誰知好景不長,這話總是不假,兩人正欣賞這良辰美景,不料大伯何時鑽了出來,經過昨夜的事,陳子元一番話語,讓陳堂升感受到了危機,陳子元比自己的兒子強的太多了,那不值錢的兒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是看着陳子元似乎更加不順眼,若是不趕出去,指不定有什麼法子讓自己留下來,到時候嫡系的地位再被爭搶了可是不值。
“小夫子,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便要童生試了,為何不自去溫習功課!?”陳堂昇平冷不熱的說道,
“大伯!看久了書,出來放鬆片刻!年後就要離開了,總是有些不舍!”陳子元笑了笑,對於大伯的擔心,陳子元沒有點破,只是一再說自己要離開了,陳堂升不敢輕信,但陳子元沒有漏洞,作為大伯也不好咄咄逼人,
“恩,若是夫子覺得院子內憋屈,大伯倒是可以到外面租一個安靜的住處,也好時時溫習啊,”陳堂升又道,
陳子元一聲苦笑,微微閉上了眼,半晌才道,“那就有勞大伯了!”
陳堂升似乎有些意外,略有羞愧之色,“大伯不是強迫啊!”
“有勞大伯了,爺爺那我親自去說!”陳子元微笑道,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高牆大院怨恨頗多啊,倒真不如外面來的自在,
陳堂升羞紅了臉,從懷裏摸出了五兩銀子,“這些你拿着,這幾個月的生活夠了!夫子,你大伯母,”
“大伯不必多說,夫子心裏明白!一家人,沒有怨恨的心,”陳子元笑道,
“罷了!我還有事,你,”陳堂升翻了袖子,緊緊攥在手裏,背着手快步走了,
“真是可惡,竟然現在就要趕我們出去!”來福憤懣的握着拳頭,“少爺正是童生試的關鍵時候,這不是傷口撒鹽嗎!”
“喲,來福不錯!出去多安靜,不用再看人臉色了,不過累些罷了!來福怕吃苦嗎!?”陳子元笑問道,似乎知道答案,問完便背着手含着笑意離開了,既然有理由了,自己也不用尷尬,收拾東西走吧!
陳老爺子那邊是陳子元親自去說的,路上陳子元和來福分道,一個去解釋,一個收拾行李。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陳老爺子不發話,陳子元也不敢多說,陳堂升不知何時也坐下下面,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喜看不出悲,
“夫子,等到明年童生試吧,”陳老爺子啞着嗓子說道,
“爺爺,夫子莫敢拂意,只是高牆大院多有束縛,倒不如尋個安靜去處,早晚溫習功課!”陳子元跪在地上說道,陳堂升冷眼看着,只怕陳子元反悔,心中又是羞愧,
“唉,也罷!”陳老爺子似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撇一眼陳堂升,也大約明白是因為什麼,“老大,取三十兩銀子給夫子帶上。”“逢年過節一定要回來,”
“一定!”陳子元深深磕了三個頭,
“去吧!”陳老太爺抹了一把淚,擺了擺手,看着遠去的背影,八十多歲的陳老爺子早已經濕了眼眶,多年前便是這般,打壓着陳長生,雖然自己士族地位全是靠着陳長生一人所做,可是旁系便是旁系,只是將陳子元打發出了陳家,為何如此不安!
自從陳長生去世,家裏早已經是陳子元頂個大人了,分家的事也容不得女人來說話,收拾好行李,來福將行李搬到大伯好心準備的馬車上,朝着河邊行去,陳子元不得不佩服大伯的辦事能力,這麼快便能置辦了一處院子,或許早已這意思了,
手裏有三十兩銀子,這日子倒還是過的去,只不過童生試花費可是不少,銀子必然是不夠的,家裏沒有多少創收,日子總是越過越窮的。
陳子元一家搬出陳家倒也是引出不小的動靜,甚至連嬰兒也聽說了,提着一籃子青菜去慰問一下陳子元,也是來還書的,穎兒認字,很快便讀完了詩集,聽說是謄抄了一邊,陳子元便多挑了幾本話本小說交給穎兒,瑩瑩燕燕,調戲一番,惹得人兒醉。
寒夜凜冽,北風呼呼的吹,靠近着清水河的屋子似乎要被凍僵了,陳母擔心陳子元,多點了把火,暖烘烘的屋子,卻不及外面的清冷更讓人清醒,總算了了一件事,其實這種分別對誰都是痛的,嫡系、旁系都算是親戚,也並不能說陳家不近人情,畢竟總有不得已的理由,你有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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