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現珺山

師徒二人乘着羽覓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地方，是一座山。

“師傅，這是哪？”

“珺山。”

水奈何驚訝，這就是珺山？她原以為珺山應是仙霧繚繞，卻不想竟和普通的山沒什麼兩樣！

師傅沒理會水奈何的不解，說了聲“回來”，羽覓便迅速縮到只有玉佩大小的樣子，竟真的變成了塊玉佩飛近了他的手裏。

水奈何驚得瞠目結舌，她之前突然見到羽覓，只道是師傅召來的，誰知竟是一塊玉佩!

“羽覓是塊玉佩？”

“正是。”

水奈何聽得呆了，也不說話，就茫茫然的跟着人走，突然，頭一疼，水奈何吃痛的捂着額頭，撞上了什麼圓滾滾的東西。但睜眼一看，卻什麼也沒有，再伸手去探，又遇到了阻礙，手被什麼東西擋着，無法前進。她轉頭看着師傅，眼睛裏滿是驚訝。

師傅同樣將手探出，搭在阻住水奈何的東西上：

“這是結界。”

“結界？”

水奈何不知道什麼是“結界”，就等着聽師傅解釋：

“結界阻於外界與珺山，沒有珺山的法術，常人是進不去的。”

說著將食指與中指併攏放在眉心，然後在空中寫着些什麼，另水奈何驚訝的是，他寫的東西，竟然能在空中停住幾秒，即使只有幾秒。

師傅停手了，水奈何也看見了，她看見眼前的那片樹林中突然漏了一個大口子，那口子像水中的漣漪一樣有些顫巍巍的，師傅進去了，水奈何急忙也跟了進去。

過了結界，是一片與外面完全不一樣的景色，是另一座山，一座如她想像般的山。

“這才是珺山？”

師傅點點頭，眉頭卻皺着，攬住水奈何，開始在樹枝、殿宇間穿梭，終於在一處大殿前停下——景今殿。

師傅將她放了下來，然後快步向殿門走去，迎面見一個男孩匆忙跑來，見了他，先是一愣，然後驚喜在臉上表露盡然。

“掌門師伯!師傅他......”

男孩說著眼神向水奈何瞟了一眼，頓了一下，趕忙接著說：

“師傅他如今氣息奄奄，您說的法子我都試了，可是都沒用！”

他聽了，也顧不上水奈何了，直衝進了殿裏。

“璟岒師弟!”

躺在那兒的人聽見了他的聲音，仰起頭，努力叫了一句：

“咳、咳咳!師、師兄......”

他忙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床頭，扶住璟岒，

“師弟，你怎會突然......”

璟岒努力托起一個笑，

“師兄，人，咳、咳......人固有一死，何況，我早應是該死之人，被師傅與你所救，這才多活了些時日。這些年靠着你四處求來的葯苟延殘喘，如今，咳、如今也該去了。”

他費力的說了一長段話，臉色愈來愈蒼白起來。

水奈何與那個男孩也進了來，在床邊站着，見璟岒只是個青年模樣，若非面上的病態，定是個水月觀音的男子，與自家師父那一副白須老人模樣差了太多，水奈何雖然疑惑，可現在這種時候卻也顧不得了。

璟岒感覺到了水奈何的注視，看着她，兩道目光對在一起，水奈何愣住，莫名的，她覺得璟岒的眼睛很熟悉，可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璟岒也是一愣，問道，

“師兄，她是......”

“她是我剛收的弟子。”

璟岒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知，我能否看一看你的手？”

於是幾個人把目光都聚在了水奈何身上，便規規矩矩的把手遞了過去。璟岒拉過她的手，在手腕處按了一下，這一下雖不重，但水奈何卻疼得厲害。璟岒則是一臉的驚喜，臉上透出了幾分血色——心道：找到了！終於，算我未曾負你......

“我是你師父的師弟，璟岒。”

水奈何聽了，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師叔。”

璟岒神色複雜的看着水奈何，只道：

“好丫頭，我也沒什麼可送你的，這兒有一個信物，交給你，你可要好生保管!”

說罷，從脖頸上拽下一塊牌子，重重的交給水奈何，

“這半塊牌子，是有人托我送於有緣人，現在送與你，願你不負她所託!”

水奈何只覺得莫名其妙，負他？負誰？

有緣人？一時間她又想起了趙婆婆，什麼才算有緣呢？

她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下一刻便覺得手腕處一暖，眼睛倏地一亮，低頭向手腕看去，是璟岒捉住她的手腕，而且竟然有無數的流光溢彩環繞在手腕周圍，那股暖意，漸漸地從手腕蔓延至全身，突然腳下一空，自己竟浮了起來，在半空中，浮了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疑惑、興奮、不安充斥着她的腦海，此時的她如同與世隔絕一樣，聽不見外界的任何紛擾，聲音和動作，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感知，而後腳下那種使自己浮在空中的東西突然消失，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只記得，最後出現在她眼前的，只有流螢般的星星點點，還有，無數的嘈雜。

翌日——景今殿內——

殿中靜得詭異，景今殿不算大，但卻十分空曠，極為空曠的環境下，卻有一個人躺在寒玉床上，更顯詭異，那人是水奈何。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殿中有些寒冷，她的一張臉還是如她剛昏死時一樣蒼白。

站在她邊上的人不解，去摸她的脈，又用了某種法術感知，確定躺着的小人的身體沒什麼異樣，心中更是奇怪。

“怎麼還不醒？”

夢中的人該是聽見了這話，皺着眉，搖頭，好像在經歷一場可怕的夢魘。一時間出了不少汗，那人見此，連忙又使了個法術。可床上的人沒有半分好轉的跡象，反而掙扎的更是厲害。

這樣沒過幾秒，水奈何突然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氣。

見她這幅樣子，那人心中更是疑惑，怎麼會呢？

殿門是開着的，現在有徐徐微風吹了進來，水奈何滿頭是汗，叫風一吹，瞬間清醒了許多。餘光一撇，見一人站在自己邊上：

“師傅？”

她叫了一聲，卻發現，嗓子如刀割一般的疼，聲音也嘶啞的很。

師傅便將一杯水遞給她，水奈何小抿一口，只覺得這水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是一種清冷，像風，還是雪的的味道？但都似是非是，總之很是引人，不禁又喝了幾口，問：

“這是什麼水？”

這話一說，水奈何就發現自己的嗓子全都好了，聲音哪有半分沙啞？，

“大有來頭的水。”

又接着緩緩說道：

“此水名為“玉凌”。是取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之至陰無根之水，封於冰凍雪蓮之內，藏於由千年冰山之巔所取的至寒之冰所化的水之中，又將其寒水置於冰棱木所做的木匣之內，埋於冰蓮池下四尺之處，三年後取出，加此年初雪，再埋於其中，至冬日，放於冰棱樹下三尺之處，其方圓十三步，皆撒寒霜香，用時取出，與梅、蘭、竹、菊、松、蓮、柏之花葉煮至溫熱，再加茉莉、茶花之蕊煮沸至散香，方才做成。只一滴就有清心益氣凝神斂息之效。”

水奈何不禁嘖舌，果真是大有來頭，製作這般繁瑣，而且好些東西她連聽都從未聽過。

“不過，喝多了，對身子不好。”

師傅見水奈何的樣子，又加了一句，好像要氣她一樣。

水奈何果真面露難色，他卻笑了：

“你如今喝它自有益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