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別在即

第12章 離別在即

“爹,娘,我們回來了。”

水奈何邊循着連墨心,邊笑着說道。

連墨心聞聲從廚房走了出來,手中端着一盤尚冒着熱氣的糕點,溫婉一笑,道,

“回來了,快來嘗嘗剛做好的蓮花糕!”

水奈何聽了,心中湧出了一種說不出原因的喜悅,蓮花糕......

這是一個丫鬟跑了過來,站在連墨心身邊,低聲說:

“夫人,午膳好了。”

“好,那便傳膳吧。”

“是,夫人。”

另一旁,水奈何三人已經吃了起來,當然,那兩兄弟只嘗了一塊就停了下來,他們並不喜歡吃這種甜的東西,雖然蓮花糕與其他糕點不同,並不是一味的甜,更多的是沁人心脾的幽涼,但終究是不喜的。只因水奈何對蓮花糕情有獨鍾,所以兄弟二人每一次才都會吃上一些。水奈何卻是嘗了一塊又一塊,若不是午膳已經傳了上來,她怕要把一盤都吃下去。

連墨心做的蓮花糕用得一直都是她在墨蓮廂親手種的玉蓮,這種蓮花生在極寒的高山腳下,極為珍貴,她極喜蓮,水逸庭便不遠萬里親自移了幾株回來,因着水奈何愛食蓮花糕,這也就成了她的專用食材,想來這也是暴殄天物。

水逸庭邁着盈盈腳步而來,而午膳也一道又一道的上滿了圓桌,人到齊了,菜上滿了,可卻越來越察覺今日的氣氛極為不對,

“爹、娘,你們怎麼不吃啊?”

“好!吃!吃......”

連墨心說著,夾了一筷子菜在水奈何碗裏,水奈何心中更覺不對。

“娘,到底怎麼了?您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吃萬福肉。”

連墨心聽了,心中一慌:

“沒什麼,是娘疏忽了,一時竟忘了此事。”

水奈何聽了,秀眉一皺,一張小臉上有了絲絲紅暈,連墨心看着她,也是眉頭緊皺,看了一眼水逸庭,心中猶豫,不知該不該說,水逸庭無奈,嘆了一口氣:

“算了,算了,早晚都要說......”

水奈何看着他們,心中彷彿有答案呼之欲出。

“奈何,師伯祖已經告訴我與你娘了。”

水奈何目光一暗,低下頭,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連墨心見此,安慰道:

“奈何,你為什麼非要那麼做呢?”

水奈何不做聲,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爹只問你一句,你想好了嗎?”

水奈何不做聲,“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爹、娘,女兒不孝!但心意已決。”

說完了眼淚珠子就往下掉,哭成了個淚人

那兩兄弟的看着跪在那兒的淚人兒,也覺得心口酸的厲害,水宗安乾脆也跪了下來:

“爹、娘,奈何尚小,若做錯了事,孩兒願替她受罰!”

這話說完,水宗然也跪了下來:

“孩兒也願替姐姐受罰!”

水奈何見此就連聲要他們起來,幾番話說下來,氣就有些不通順了。

水宗安就想上去給她順順氣,人卻被連墨心給拉走了: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你爹爹和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若想出去歷練就去,若想回來了,就回來。娘就是,就是捨不得你。好好地,做什麼非要走,你才這麼小,又大病初癒的,自己不心疼,娘這心裏.......”

話說到這,就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水奈何被連墨心抱着,氣也就喘勻了。

水逸庭嘆了口氣:

“你們兩個也都起來吧!”

那兩人這才起來,問起了緣由,水逸庭將事情原委說明,他二人也不做聲了。一家人一動不動地圍在桌前,誰也不說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樣僵持着......

“看來是老朽來得不是時候。”

“師伯祖。”

水逸庭恭敬地叫了一聲。又起身,讓出主位,

“師傅。”

師伯祖答應着,隨便找了個較近的位子就坐了下來,水逸庭見他老人家不坐主位,自己也不好做下,就站在了一旁。

“師傅,您為何......”

“為何這麼早便告訴他們?”

“是!”

“因為我們明日恐怕就要啟程。”

“為什麼?”

“今晨收到消息,我師弟舊疾複發,怕是挺不過去了,這才要我回去主持大局。”

斯人將逝,水奈何總不能強把師傅留下,為今之計,她怕也只能隨師傅去了。

“不知師伯祖明日何時啟程?”

“本想今日就走,拖到明日了也是越早越好,卯時就啟程吧。”

“卯時?”

可水奈何叫昂子榮於巳時之時上門會見,那如今......眼睛一轉,看向水宗安,看來,看來只好拜託哥哥了。

師伯祖心中不知其原因,道:

“不妥?”

“沒,不過是尚需做一些事情。”

“好了,你且去準備。明早卯時若你不去尋我,也是緣分使哉。”

“明日卯時,徒兒定會去尋你!”

“好!”

師伯祖看着水奈何眼中的堅持,十歲本該是滿心滿眼都是玩鬧的年紀,這丫頭卻是不一樣!

“丫頭,你且記得,若你始終如今日一般,有朝一日你定能大有作為啊!”

說罷笑了幾聲,徑直而去。

水奈何愣在一旁,許久后,勾起一個苦笑。

大有作為?就算有再大的作為又如何呢?也許上輩子這是她想要的,可現在她心中想的只是不讓悲劇重演罷了。富貴繁華不過一世,貧賤逍遙也是一生,只要所有人都在、都好好的,貧賤、富貴又有什麼區別??

過了一會兒,向水宗安交代了翌日巳時昂子榮的事,水宗安只說“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安排。”

水奈何雖知道哥哥一向如此,但看着了哥哥那幅小小身軀卻小大人的樣子還是覺得好笑。

水宗安覺得奇怪,心中有些疑惑:

“小妹,你可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啊,怎麼了?”

後來又加了一句:

“就是明天......”

“小妹為何要拜師伯祖為師?”

水宗安從水逸庭口中得知那位“先生”的來歷,將稱謂改的極快。

“你可知珺山在哪?可知離這多遠?可知要離開幾載?”

水宗安連續發問,把水奈何問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拽了拽他的袖子:

“哥哥,別說了,我都知道。”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古籍曾記:“水家之祖名喚瑞,師從珺山之地,珺者,仙山也,遠僻大陸間,跟跡不定。”

可即便是這樣又如何呢?她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小妹......”

水奈何低着頭,又道了一句歉:

“對不起,哥哥......”

水宗安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裏,道:

“你不需要道歉,哥哥就是擔心你無法受那樣的苦,你真的......想好了嗎?”

水奈何低着頭,又點了點頭。

水宗安嘆了口氣,道:

“小妹,何苦呢?”

水奈何聽到這兒,開始搖頭,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真擔心自己會捨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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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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