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地獄吧!
是否真的有神,它被囚禁在這蒼穹之中。
像自己一樣被困在一個小小的空間內看着這芸芸眾生。
“小鬼!你記好了!龍火一日不滅,龍魂便不滅。我會一直伴着,直到你死!“藍濟說完這最後一句后便消失不見。
失去束縛,龍雨從高空跌落。就在龍雨自以為死亡已經來臨之時,渾身藍火爆燃,又將自己拖起。
只聽的藍濟一聲悲鳴,龍雨落地。
啪,一團泥巴狠狠摔在了龍雨臉上。不遠處一個小女孩憤怒的看着龍雨。
“你還我爸爸媽媽!“
啪,又一團泥巴甩在了龍雨臉上。
龍雨緩緩上前,一個角落突然衝出一人一刀斜刺向龍雨。
“跑啊!“那人衝著小女孩大喊。
小女孩顯然被嚇懵了過去,一隻手還抓着未丟出泥團。
龍雨一掌劈昏那人。
刀技——卧龍。
龍雨一刀揮出,前方空間出現了層層氣浪的摺疊。
這是他目前掌握的最強的刀法,也是凌須儒離開之時留給自己的武技之一,他一直在練習,卻從未施展成功過一次。
但不知為何,就在剛剛突然福至心靈,刀法中的一些阻塞莫名貫通。
層層疊疊的氣浪隱隱形成了一隻龍頭。
“斬!“
龍頭髮出了無聲的吶喊,隱隱壓過周圍的廝殺聲。
須臾間,便有數十名九幽成員身隕。
龍雨不再去考慮戰場中殺害同一陣營的行為會造成什麼後果。
隨心而為,理智已經被另一種不知名的衝動掩蓋。
這很矛盾,卻又不矛盾。
“你瘋了嗎?“
這是一名九幽成員的遺言。
龍雨不知道自己揮了多少次刀,殺了多少人。
這些人中有九幽,有乘機作亂的水君界人。
咖,手中藍刀終於不堪重負的斷裂。
龍雨跪坐在一堆屍體上,抬頭仰望着一片天空。
眼中的血水,映紅了一片天空。
該下地獄的是我。
隨我下地獄吧!惡魔!
血紅的天空中龍雨看到了死於九幽的同學頭顱。
他在朝着自己嘶吼,但是自己卻好似深陷泥漿不能自已。
跪坐許久,龍雨將長刀插於屍海。乘着周圍其他地方的九幽成員還未馳援過來,及時撤離。
兔子人,龍雨在逃離三個街區后還是被九幽帶隊兔子人追上。
“咯咯咯!為什麼?“兔子人發出詭異的微笑。它一手拎着一個被吃了一半的手臂,腰間用一種細線穿縫着一排頭顱,頭顱耳鼻溢血,顯然是剛死不久。
“z國法約,不得在戰爭中傷害放下武器的婦孺兒童,否則軍法處置!“
“哦!哈哈哈哈!法約!哈哈哈哈!法約!等等!容我緩一緩!“兔子人大小,腰間的頭顱也隨着它的擺動而擺動,他們好像聽到的是世間最可笑的東西罷了。
“法約!你以為這還是末世以前嗎?這些垃圾,全是異界人!他們不配擁有人權!“兔子人拽下一顆頭顱展示給龍雨“無知的垃圾,臭蟲,來看看,看看我的皮膚,看看這隨意縫紉而上的皮膚。你以為我是變異人嗎?不不不,這全是這群異界人做的。他們殺害了我的妹妹,又在玷污我之後給我注射變異葯,讓我變得如此。“
頭顱被抓的粉碎,紅白之物為兔子人的皮毛着色,讓她顯得更是可怕。
她已經瘋了,被末世逼瘋。
龍雨看着兔子人怔怔出神,莫名的悲哀情緒在胸中蔓延。看着裝若癲狂的兔子人,龍雨心如絞痛。
就在一個小時以前,他幾乎擁有着和兔子人同樣的想法。
但當看到這一個個和自己一樣的人類發出的悲鳴與哭喊,不知為何自己卻……
看着城池中發生的一切,憤怒讓自己沖昏了頭腦。
這群人,和異界的雜碎們,沒有區別。
因為災難他開始痛恨幾乎所有的異界人,因為同學在第三區死於九幽分壇之手,這一切讓他不由自主的戴上了有色眼鏡。
掀開一層迷霧,卻還有一層,他的心與眼好像被一層層迷霧遮掩。
此刻的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傻。
善,惡!
我心為善!我心為惡!我心不亂,則善惡不亂!
“對不起!“龍雨躬身對着兔子人吐出三字,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
“戰!“
她已經瘋了,龍雨能做的只有幫她離開。
藍色特質彈在剛剛戰鬥中已經全部用完,普通的子彈完全不會對兔子人造成傷害,而藍刀在剛剛的戰鬥中斷裂,龍雨現在可謂是拔了牙的老虎。
但他除了一戰,別無他法。
“啦啦啦啦!“兔子人看着龍雨彎下的腰,緩緩的哼起了不知名的調子。
她的眼睛難得的露出清明,彷彿將這一戰,看做自己一生最為重要的一戰。
“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三兔子買葯,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十兔子問它為什麼哭?
九兔子說,
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隨着歌聲龍雨感覺自己的精神在被隨意揉捏。
病入膏肓的無力痛苦;全身裸露至於人前被人窺探的恐慌;被置於泥罐中的煎熬;無色無感無聲的假死亡;虛浮無力,如同被禁錮於高空的忐忑;被生生活埋的窒息。
啪,自始至終,倆人均是在原地動都未動。
龍雨就這麼隨着歌聲倒下。
噠噠,兔子人緩緩走到了龍雨僵硬的軀體面前。
“猜猜我是誰?“
就在她伏身開口的一刻,龍雨突然暴起,一隻手呈刀狀,洞穿了兔子人的胸膛。
她笑了,在那張醜陋的臉上顯得是那麼的可怖,但卻讓人感到一種卸去渾身壓力的輕鬆。
“你猜對了呢!“
“謝謝!“
龍雨勝了,他勝在早已知曉兔子人的戰鬥能力,也勝在兔子人的大意。
在獸群圍城之戰後,龍雨搜集了當時出戰的人的戰鬥信息,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日真起到了作用。
取出耳中早已被鮮血染紅的布團,龍雨將它塞入兔子人耳朵,為她堵住了周圍的喧囂。
他抱起她走出了城池,在一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將她埋葬。
沒有墓碑,沒有棺槨。
只有一個不知名的土墓,墓前躺着一人。
他耳鼻溢血,渾身藍炎照亮了方圓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