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衣女子

一千年前...

雲峰之上，雲霧繚繞，隱約間卻還是可以看見山裏的境況，山頂處雖比不上下峰與中峰廣闊，在遠處望來更如針灸，但由於誅峰山根基博大，加上人類身軀的渺小，此處仍是個可以大範圍活動，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雲峰之頂崎嶇不平，但細看打量一番卻會發現有一處冒出幾間瓦紅的屋子，那便是蒼靈宮，古帝與三個弟子的住所。

屋子的正前方是一塊空曠的平地，光禿禿一片，與周圍雜草叢生，綠葉繁盛的地方形成兩極，一看便是經常讓人踩踏。

再順着平地往前望去幾百來步，有一顆魁梧的大槐樹，屹立於平地與懸崖間，與蔚藍的天際形成一道極美的風景線，樹下有着一張經過打磨的小石桌與幾張小石凳，再往前看會讓人有些心驚膽戰，因為那是千萬丈深的懸崖。

在平地一側有條下山的小路，小路樹木繁盛，此時一個白衣女子正以白綾遮眼，倒掛在稍高的樹藤上，面無神態，耳目卻非常的靈敏，像是在練什麼神功。

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除了鳥兒起飛的噗嗤聲與微妙維悄的鳥叫聲，也就只有屋旁小瀑布的流水聲。

好一會兒，女子突然發現小路上有了其他的動靜，一個緩慢沉重的步伐聲映入耳簾。

當那腳步聲來到樹下，倒掛在那人腦頭的白衣女子伸手利落的一把抓住那人高高盤在腦後的長發，語氣平緩，無悲無喜，話語入了耳卻透着一股涼絲絲的冷氣，道：“小毛賊。”

那人似乎被頭頂上突來的一出嚇得不輕，這手上的箋書與簸箕都掉下了地，他的頭頂上竟然有個女子，還抓住了他腦後的長發，奇怪的是修習仙法的他先前對她的內息竟是毫無察覺，可見這女子仙法高強，少年把雙手舉過頭頂，唯唯諾諾的答到:“前...前輩誤會了，晚輩乃誅峰山掌門人慈悟門下的弟子——瀟，不是什麼賊！”

瀟回答的話女子似乎沒有太放在心上，反倒是這稚嫩的回答聲讓她不思其解，她手下抓着的竟是一個少年。

女子放開了抓住他頭髮的手，雖有些不解之處卻沒有追問，不再發聲，好像剛剛的一切並未發生。

瀟保持原有的姿勢，許久，不見聲響，四周靜悄悄，認為女子已神不知鬼不覺的走遠，放下有些麻木的雙手，嘆口氣，慢悠悠的轉過身。

突然，一張白皙的臉在他面前來回晃悠，時而近時而遠，瀟的神情如驚弓之鳥，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原來女子並沒有離去，而是在那樹上以倒金鉤的方式，繼續倒掛在樹上，還像個鞦韆般輕盪着。

女子這般臉自然與瀟是相反的，但兩人的唇晃得近時靠的極近，女子再晃近些怕是要親上了，瀟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這水蜜桃似的紅唇，不得不讓他心驚肉跳，臉頰兩旁浮現兩抹緋紅，可愛的他緊張的竟然忘了呼氣。

他目光往下移動，見女子以白綾遮掩雙目，不知為何竟生起了幾分僥倖的心理，想着女子或是沒有看見自己，他悄然往後看了一眼，想着後退一步怕是要被聽見聲響，心中暗暗嘆氣，進退兩難。

就在此時，詭異的事出現了，瀟滿臉通紅，他覺得有些兒難受，哪裏難受？他把自己全身看了個遍，最後竟然用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面目開始變得猙獰，站立不穩，連退三步，最後小身軀無力的往地面躺了下去。

“愚蠢至極。”

女子嘲諷的話語不帶一絲情緒，清秀的眉頭微微一皺，她數月倒掛在那樹上其實也不過是為修鍊耳力，以達到以耳代眼的目的，如今已功成大半，雖白綾遮掩雙目，少年瀟的一舉一動她卻都能猜個十之八九。

她從樹上飛身而下，卻是背對着瀟躺在身後的小身軀，纖細悠長的手取下遮住雙眼的白綾，身姿飄渺，一身雪白的長裙隨風漂浮，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嬌美倩影，她---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瀟醒了。

“瀟弟？”

隨着一聲呼喚，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好一會兒才完全清醒，一張熟悉的小臉映入他的眼帘，口中喃喃說道：“你可算是醒了。”

瀟望了望四周，他是躺在了一間陌生的小屋裏，他緩慢的爬起身子，看着床下與他一般大小的少年問道：“博淵，我怎麼在這裏？”

少年蹲在地上擰了擰水盆里的帕子，說道：“恩...這個我也不好說，師姐說下山的小路上有人暈倒了，我就去看了看，沒想到是你，看你滿臉漲紅的躺在地上，我就把你背回來了。”

聽到‘師姐’二字，瀟回想起在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不太確定的問道：“師姐？白衣白裙的那個女子嗎？”

少年博淵不在意的反問道：“這蒼靈宮除了繭芙師姐還有別的女子嗎？”

話落，瀟才想起蒼靈宮乃是誅峰山的禁地，一般弟子是不得入內，那麼繭芙自然是蒼靈宮唯一的女子。

可是他為什麼會暈倒呢？他思來想去，在一個關鍵處神情瞬間凝固，他那僵住的表情下，心中亂如麻，他暈倒的原因竟然是——忘了呼吸，震驚中嘴裏喃喃自語道出兩個字：“呼吸...”

“什麼？”

博淵神情微凝，不明白他想要表達些什麼。

瀟轉眼看看面前的博淵，與其四目相對之下，想着要是讓博淵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定然是要被嘲笑一番，不自然的齜牙輕笑，隨而轉移了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坐立着。

見瀟一笑了事，久久不語，博淵嘆口氣，猜不出瀟心裏打着什麼小九九，端起水盆往外走，還不忘囑咐一句：“你再休息下。”隨而消失在了小屋裏。

瀟的臉早已恢復生氣，他默默的坐在小床里發了會呆，突然，他感到手裏好像少了些什麼，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上山，極為緊張的爬下床，慌忙的往屋外走，一路小跑，直到看見小路上有個簸箕與箋書，他緊張的撿起箋書，發現其安然無恙，這才鬆口氣。

待呼吸不那麼急促，他悄然打量着周圍，風光無限好，心中無限感嘆，果然是站的高望的遠，世間美景盡收眼底。

轉身再望向側方，瀟的神色炯炯發光，目不轉睛的盯着在懸崖邊，一顆屹立不倒的大槐樹下，一女子背靠槐樹，放蕩不羈的坐在了那懸崖邊上，那便是瀟上山時遇見的白衣女子——繭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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