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醫者×選擇
關嫦是金鱗學府的府主,也是一位老師,因為不會武功,所以她主要教學生藥理方面的知識。
因為課程安排並不多,學府內基本上也都是朝廷安插的人手和江湖門派安插的人手在管理,沒有什麼太大的事都不會驚動她。
所以關嫦閑暇時間都會在草木醫館給人看病,研究自己種植的草藥。
草木醫館。
時冕和於雀趴在櫃枱上發著呆,重傷少女從昨天被送到草木醫館,現在已經性命無憂,只需要慢慢調養,等待她蘇醒。
時柒給於雀和時冕說了關於福老的事,雖然不算是刻意隱瞞的秘密,但也不會有人無故去提起,所以時冕也是第一次聽說。
福老會玩各種毒這件事,時冕很早就知道了,不過時柒說福老以前是一位很厲害的名醫。
福老以前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妻子賢惠,膝下還有一掌上明珠。
有一日家門前出現一位重傷昏死的男子,做為醫者的福老見傷者都到自己家門前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福老將其帶入家中施藥醫治,接連幾日後,家中藥材不夠,福老帶着女兒上山採藥,妻子在家照看。
待福老和女兒傍晚歸家,妻子慘死,家裏的錢財也被搜刮乾淨。
世間怎麼會存在這樣的惡人?
存在的,一直都存在。
深知,痛恨,不願相信,可這無法改變現實。
福老從此不再出手替人治病,帶着女兒離開了家。
女兒恨福老,她認為是她父親害死了母親,那些重傷的,那些中毒的,那些來求醫的,都讓他們去死好了!
待女兒長大成人,跟隨自己的愛人離開了福老。
之後福老在時家做了管家,時柒曾見過福老的女兒帶着她的孩子來看望過福老。
時柒第一眼看見重傷的少女,想起的就是福老的女兒,但又覺得不可能,福老的女兒年齡和夫人差不多大,怎麼可能是個小女孩。
越是細想,越能聯想,時柒大膽的推斷出結果,並無比肯定,這個少女不是福老的女兒,而是福老的外孫女,那個他曾見過一次的小孩子。
“小冕沒見過福老女兒嗎?”於雀趴在櫃枱上打破了沉默。
時冕趴在一旁搖頭道:“不記得了,就算見過也沒什麼印象。”
於雀嘟着嘴,看着醫館外的行人若有所思道:“什麼才是善?”
時冕下巴放在櫃枱上,左右搖擺着腦袋反問道:“什麼是惡?”
“選擇,或許還是限時的選擇。”時叄突然從身後擠到兩人中間。
於雀疑惑道:“什麼選擇?”
時冕也等待着時叄的回答。
時叄站回身形道:“我也不知道什麼選擇,不過,在沒有做出選擇前,不存在善惡,當做出選擇后,自然就會出現善惡對錯。”
時冕回頭看向時叄道:“那就一直不選。”
時叄攤了攤手無奈道:“可有些選擇是限時的,就算遲遲不選,結果還是會到來,也依然逃不過善惡對錯的牽扯。”
於雀看着醫館外走動的人群,若有所思道:“人決定選擇,選擇決定善惡,善惡決定人,像是斗獸棋一般。”
時叄拍了拍手兩人,躍然道:“活成自己就好了,太過死板的人生會很無趣的。”
於雀坐直身軀點頭道:“活成自己!”
“阿叄要回家嗎?”時冕跳下高凳子問到。
“我回去給福老拿幾味葯過來。”
於雀也跟着跳下凳子,抬頭問道:“福老不是……”
話沒有說完,於雀覺得這樣問有些無禮,說到一半又選擇收聲。
時叄笑道:“更貼切的說,是不對外人出手醫治,對親近的人還是會出手的,上一次出手,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為什麼不是阿肆去?”
時肆是關嫦的貼身僕從,跑腿是常有的事,平時在時家與草木醫館來回跑的也是她。
“她在熬藥呢。”
時叄指了指身後被帘布擋住的藥房,一股草藥的刺鼻味道正在往外散發。
時冕揮手拍打面前的空氣道:“坐在這裏好無聊,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於小姐要一起嗎?”時叄看向一旁躊躇的於雀問到。
於雀不禁開心道:“可以嗎?”
於雀雖然經常跟在時冕身邊,但她一次也沒有去過時冕家。
“你害羞?”
時冕一言點破,於雀埋着頭不作回答。
時冕抓住於雀衣袖邊走邊說:“我也算是個女孩子,有什麼害羞的,還能讓人說了閑話?”
時叄微笑着跟在兩人身後。
一路上行人都見怪不怪了,只是都有意無意的讓開道,不敢擋住時冕的去路。
有時冕在於雀身邊,無論是真乞丐還是假乞丐,都不敢哭喊着沖向於雀求施捨,因為那樣只會挨打。
雖然於雀還是會主動向哪些看起來很慘的乞丐施捨,但比之以往被乞丐圍住的場景簡直好多了。
時家,分三個大院,一個小院。
最外面的院子是花園,這個季節只有梅花還盛開着。
沒有下雪,時貳搬了個躺椅在梅花樹下悠然自得的賞花喝酒。
“小貳哥不冷嗎?”
於雀看着一身單薄土色布衣的時貳說到。
“城裏的風雪不凍人。”時貳躺在躺椅上仰頭喝了一口酒回應到。
於雀向時冕問到:“城裏的風雪和外面的不一樣嗎?”
“武功高了,內力就能禦寒,這點寒冷對他沒用。”
時冕這樣說著,但也想起自她記事起,時貳就不曾踏出過星月城半步。
畫地為牢?
還是單純的懶?
時冕也曾旁敲側擊過時貳的過往,但除非時貳想說,才會感慨幾句,不然時冕怎麼試探都會被各種岔開話題。
於雀看向身後一身厚厚皮襖的時叄疑惑道:“小叄哥的武功御不了寒嗎?”
時叄擺手感慨:“我啊,資質不行,武功比較差。”
“阿叄會玩機關術,昨天的小機關鳥就是他做的,他還會做好多厲害的東西!”
時冕不想時叄被看輕了,替時叄辯護到。
“什麼資質不行,是他自己選的。”
時壹依舊一身白衣,從門口走來,不屑的說到。
時叄一手扶住額頭,也不去辯解。
時壹就是真正的資質不行,所以才學《先知先覺》,多是以巧破力,勝在腦子好使。
時冕回頭問到:“我爹呢?”
“家主直接去醫館了,我回來取點東西。”
時冕應了一聲,不做停留。
時叄去取了葯,時壹拿了東西,又只有時貳一個人看家了。
時壹走在最後停住了腳步,其餘幾人並無察覺。
“小柒子一個人去的還是和小陸一起?”時貳漫不經心的問到。
時壹抬頭看向天邊道:“一個人,不過,福老給了些東西。”
時貳點了點頭,又問到:“小伍那傢伙這次要回來一段時間了吧。”
“也就一兩個月。”
語罷,時壹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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