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關張爭勝負
考核日轉眼便到了，這是實行新式練兵法以來的首次考核，所以每個人都極為重視，不單親身參與的士兵忙着準備，連作為訓練官的關羽和張飛都有在暗暗較勁的意思。而劉備更是着急自己手下的實力，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去校場看比試。此外，徐州的大小官員多多少少聽過這件事，看在劉備和姜孚的面子上自然也要親至，特別是曹豹，在兩星期前知曉了自己被姜孚耍了以後暴跳如雷，一直尋找機會想把場子給要回來。不過陶謙的身體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只能派出大兒子陶商象徵性的表示祝賀。
至於這件事的發起人姜孚，在太陽曬屁股的時候依舊高卧不起，按他自己的話來說：“公子我是在夢會周公，順便討教安邦治國之策，誰都不要來打擾我，否則就是對聖人不敬。”其他人是被這話給唬得不敢勸阻，而月兒從姜孚被尊為英雄那天起，幾乎是對這個懶蟲百依百順，硬是沒有喚他起來。哪怕洗臉的水熱了又熱，幾乎把原先的滿滿一壺給折騰成了恰好漱口的份。
終於在辰時將盡的時候，陳府的某間卧房裏傳來了驚天的呼喊：“天哪，要遲到了！”很有些後世大學生在早晨起晚了發覺要去上課的樣子，這個“大學生”就是姜孚。然後他在月兒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立馬套好衣服略略整理了髮型戴上頭巾配好飾品穿上鞋子匆匆忙忙胡亂擦了一把臉立馬就一溜煙沖了出去。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月兒半天才反應過來：“公子快回來！你還沒用膳呢！”
遠遠地傳來姜孚的回應：“不用了！你慢慢吃吧！就當公子我請你的！記得晚上要還回來！”
月兒恨恨地小聲嘀咕：“壞死了！不吃飯還喊那麼大聲，被老爺知道了我可就慘了。”不過還是一臉幸福地小心端起碗來，仔細地品嘗着本該給姜孚的早餐，然後又想：“呀，這個登徒子，什麼叫‘晚上要還回來’？他該不會是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慌張地又扒了一口飯。
“於嘉，我可總算把你給盼來了。我從卯時起一直等到現在呢，還以為是弄錯了日子。”劉備見姜孚來了，大喜，立刻迎上去：“倒是苦了這些軍士，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
“嘿嘿，主公莫怪，於嘉最近有些疲憊。再說，這也算是變相的提前檢驗吧，軍士們站着的時候一切都還正常吧？”姜孚訕訕道，不過心裏卻是想起後世的軍訓來，估計某些愛折磨人的教官也是這種想法，打着考研的旗幟故意折騰人。被折騰的時候覺得慘無人道，現在換自己折騰人了，嘖嘖，還真是上癮……
“呵呵，無妨無妨。這些日子來還真是辛苦了於嘉了，每日都堅持去校場督軍，起早暗黑的估計連東西也吃不飽吧？”劉備很是關切地問道。
一旁的糜竺笑着插嘴：“姜公子口福好着呢，我妹妹一直做點心給他來着。我這個當哥哥的都要嫉妒了，從小到大還沒見過他這麼上心。”
姜孚瞥了一眼糜竺，暗道：“嘿嘿，你還想着把糜蘭嫁給劉備你，現在倒是說了這麼一番話，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劉備雖然視妻子如衣服，但料想也不會隨意到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買件二手衣服的，不過糜蘭那丫頭倒真不是二手的。”
未來得及回答，張飛最先大笑了起來：“兄弟，莫不是這一個月光顧着風流快活了吧？看來今天的比試我老張這隊贏定了，不過你那練兵的方法倒也不錯，萬事開頭難嘛，也不要灰心，以後還是有機會的。”說著居然開始拍着姜孚的肩膀安慰了起來，彷彿比試已經結束而且自己隊大獲全勝同時姜孚愁眉不展楚楚可憐似的。
糜竺極為尷尬，他本意是想藉此說明糜蘭和劉備帳下最紅的謀士，暗示糜蘭很適合嫁給劉備的，不料卻被人誤會成了兩人是你情我願，正想開口解釋，關羽先不樂意了：“三弟，比賽還沒開始呢。於嘉這些天來督軍極為認真有目共睹，而糜姑娘也是看他過於操勞才特意備食犒勞的，怎麼能說於嘉風流快活耽誤了正事呢？況且，早晨到現在，我麾下的士卒紋絲不動士氣不減，你們那已經被拖出去好幾個了，就算比試截到此時為止也該是我隊勝出！”看來關羽極其在意這場比賽的勝負，即便是面對三弟張飛，他也絕不退讓。
張飛摸着腦袋道：“嘿嘿，二哥不要責怪，我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嘛。帶兵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大型的比試呢，難免有些緊張。”
劉備上來搭着兩位兄弟的肩，語重心長道：“雲長，翼德，你二人乃是我最好的兄弟。這次比試不過是為了檢驗於嘉的練兵方法究竟有多少效果而已，並非你們爭強鬥勝的場合，真正屬於你們的比試是在沙場。好了，都過去吧，安心點，拿出真實水準來。”
關羽張飛肅然，均抱拳往自己隊去了。
“哈哈，主公，關張二位將軍看來都很想贏呢。”姜孚有些好笑，想不到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兩大猛男居然也會為了這種小型比試爭個勝負，或許正是這種拼勁使得他們出類拔萃高人一等吧。
“嗯，於嘉，你說勝者有什麼獎勵呢？”劉備身為上位者，自然不放過一絲收買人心的機會，哪怕是一次普通的比試。
“主公，二位將軍所用的乃是不同方法，即便一方勝了也不能哪邊的兵就厲害，若是偏袒一放倒是容易引人誤會。而各軍中個人的佼佼者可以考慮予以獎勵，過段時間我要開始煉製一批新型武器，不如取其中他們用着趁手的上品作為獎賞。”姜孚當然也知道激勵機制很重要，所以提出了這麼一個方法，畢竟當中脫穎而出的人很可能就是日後劉備手下的基層軍官，有一柄像樣的武器也不為過。
“這個方法好，就這麼定了。”劉備極其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校場中一直紋絲不動的部隊終於開始移動了，令旗舞動口號響起，此起彼伏的叫喝聲讓人聽了頗為熱血，哪怕是徐州城裏的文官都顯得很是激動，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手舞足蹈起來。姜孚事先為兩邊取了名號，關羽所領為紅臉隊，張飛所領為環眼隊。
紅臉隊一個月來只練了三套陣法，其中練得最勤快的是姜孚從《武經總要》裏精鍊出來的日閱法的步兵四變陣。而環眼隊則是尋常的方陣輪轉，雖然也極其整齊威武，卻是少了那一點變通。
兩邊各執木棒，棒上佔着白色粉末，而功兵則去了箭頭，同樣綁上厚布蘸了白色粉末。紅臉隊身着黑衣，環眼隊身着青衣。雙方自由交戰，若是要害處塗白則自動退出，沒中要害的，身染三處白色的也退出。紅臉隊這邊先是普普通通的閉門陣式，以守為主，試探着環眼隊的進攻情況。雙方均沒有輕舉妄動，劉備暗暗點頭，覺得士卒穩重了不少。
看出環眼隊也在耗時后，關羽果斷下令變陣，立刻前後交替變為第二式六花陣。前頭執棒者整齊劃一地往前刺，而鼓聲每擊一次則後邊的弓手就立刻放箭，這樣一來，環眼隊頓時損傷慘重。張飛急得哇哇大叫，鬧不明白怎麼對方的攻守切換怎麼如此迅疾，環眼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打退了大部分。更讓人驚訝的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紅臉隊的弓手幾乎一致地命中了對方的要害處，如此的戰鬥力讓看台上的劉備兩眼放光，連連稱好。本該是勢均力敵的一戰就因為一個小小的變陣就導致了一邊倒的局勢，環眼隊早早地全軍覆沒了。
姜孚也想不到訓練的效果如此之好，關二爺不愧是名將，雖然脾氣差了點，這練兵帶兵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不由起身喜道：“恭喜主公獲此精銳！”
劉備礙於在場的還有徐州其他官員，不好過於展露自己的心情，只是裝模作樣地說道：“全賴於嘉的本事啊。”眼中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絲毫遮掩不住。而張飛垂頭喪氣地來到劉備面前老老實實地承認輸了，不過依舊不服氣道：“還沒完全結束呢，接下來的士卒武藝賽我們隊絕對會勝出！”說罷自信滿滿地看着自己隊裏的一個大漢。
姜孚也順着張飛的目光看過去，饒是他見識過了典韋許褚關羽張飛等歷史名將，也不由被眼前的人的身材給吸引住了。不弱於許褚的身高腰圍，幾乎和關羽差不多的身高，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這傢伙絕對不是個小腳色，難怪張飛會成竹在胸，姜孚也不禁期待接下來的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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