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有關過往
“科琳，讓開！”
感受到寒氣的瞬間，身後傳來姐姐的吶喊，科琳沒有多想，身影朝側方閃去。
一小片風雪持續朝閃出白光的刀刃上聚集，紗琳半邊臉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她壓抑着口鼻間的熱氣，將力量維持在體內，直至妹妹聞言撤至一旁，她才將這股魔法力量從源力的閘閥中泄放而出。
冰亡筆直指向前方，纏繞在刀刃周圍的白霜化作噴涌的凍焰，冰封了它所觸及的每一個角落。前一秒還在四處游竄的水鬼，一眨眼的時間裏全部化作冒着白氣的冰雕。
從水鬼中間吹過的凍焰很快開始消散，科琳便趁着這時上前，刀刃流利地穿過冰雕，砍下了這些夜鬼的頭顱。
嘩啦一聲，阻擋三人的水幕在某一隻水鬼死去后應勢瓦解，通往內城的街道總算又出現在她們眼前。
“剛才那招太酷了，”科琳收刀時看向紗琳，“如果你的半邊臉沒被凍住就完美了。”
紗琳用手捂着結霜一側的臉頰，嚴厲地朝妹妹瞪了一眼。就在科琳小心翼翼地偷笑時，姐妹倆耳邊傳出一聲嘔吐。
“不會吧...”科琳看着扶住牆壁，臉色慘白的王女，露出了詫異與輕蔑的神情，“不就是幾隻水鬼嗎？”
貝爾特莉痛苦地偏過一點頭，在嘔吐的間隙之間說道：“你把它們全都砍成了兩半。”
“這種手法很過激嗎？”科琳求證般地看向姐姐。
“對從沒見過砍殺的普通人而言？或許稍微有一點。”紗琳說完朝王女稍稍走近，她驚訝地注意到王女身上白底金紋的護甲完全就是近程戰士的樣式。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紗琳以陳述的語氣說道，然而王女並沒有聽到這句話。
小片刻之後，王女終於從血腥場景的刺激中恢復過來，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雙子，當視線再次瞥到她們腰間的彎刀時，她的表情表現出懷疑與猶豫。
“你們...是好人嗎？”
雙胞胎傭兵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對這個幼稚的問題感到意外。
“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所以對你來說算是好人吧。”科琳說道。
“那你們也不會去做可怕的事吧？”
“可怕的事？”科琳眉毛一歪，不解地重複道。
“夠了！”紗琳打斷了對話，堅決地對科琳說道，“她不願意跟我們走就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兒好了。”
隨後，在貝爾特莉越發慌張的注視中，雙子真的轉身離去。
“別...”貝爾特莉掙扎着邁出步子，讓自己緊緊跟上了兩人。
碼頭區靠近海岸的一帶遍佈着商會各家的倉庫，在裝卸貨物以外的時間裏便無人居住。雙子本以為這是件好事，因為不用擔心遭受不懷好意的眼線，但在剛剛遭受到夜鬼的襲擊后，清冷的街道反而讓她們不由時刻保持着警惕。而對貝爾特莉，這幾乎像走進了一場恐怖的夢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悄悄捏住科琳皮甲下的一片衣角。
“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麼夜鬼會在白天出現。”科琳開始自言自語，“雖然有一點小霧，但伊恩說過，哪怕太陽被烏雲遮蓋，夜鬼也無法在白日的地表上活動，這可是主神對它們的詛咒！”
“我不覺得你這樣能研究出什麼結論。”紗琳直言道。
“我知道，只是忍不住去想......”科琳咬了下嘴唇，“假如夜鬼能在任何時間地點出現，我們會怎麼樣。”
科琳感覺到衣角上傳來的力量，這才回過頭來看見了面色慘白的王女。
紗琳回頭瞥了一眼，“你嚇到她了。”
“好吧，別怕。”科琳大方地拉住貝爾特莉的手，“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
......
蕾米婭用力眯起眼睛，即使是霧天，外面的光線對她習暗的雙眼來說還是太強了。後面的伊恩推開手邊一塊鬆動的石磚，從中樞通往外界的縫隙里擠了出來。
萬象羅盤在虹膜間輕輕轉動，伊恩瞬間適應了外界的光線。
又一個新功用...看來萬象羅盤在自己習得凰血印記之後是真的“進化”了。
接下來，伊恩的注意集中到眼前的景象上。
“這裏是...星港的海口墓地？”伊恩在站立的高台上俯瞰着一片錯落的墓室。
蕾米婭點了點頭，“準確地說，是在向星山的崖底。”
伊恩抬起頭，上方是斜伸向海面的崖壁，而他與蕾米婭所站的高台就是崖壁間突出的一塊平岩。
“難怪之前沒人發現這裏。”伊恩又看了看身後，“讓它出來還要再破開一點岩壁，不如讓它守在裏面。”
“也好。”蕾米婭輕輕點頭，她一邊對憎惡傳達指令，一邊目不斜視地問道，“你那兩個僕從怎麼樣了？”
“源力鏈恢復平靜了。”伊恩語氣平靜，“應該是贏了。”
“不用確認一下？”
“我正要這麼做呢。”
但當實際聽到姐妹的回應時，伊恩還是不由自主地踏實了一下。
“她的狀態不是很好，失憶了，你懂的，就像個小女孩。”科琳在意識里說道。
“嘖。”
伊恩的咂嘴聲甚至出現在了意識里，因為他對此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還沒告訴我們這個女人的身份。”紗琳敏銳地提到，“她原本是個某個貴族的戰士，對吧？恕我直言，你為什麼會認識她？”
直白點講，紗琳不認為荒野巫師會和一個貴族戰士產生什麼正面的聯繫，這背後一定有關於伊恩過往的真相。
“我認為碰面再說比較合適。”伊恩斬釘截鐵地說道，“把你們在碼頭區的藏身處告訴我。”
得知會面的地址后，伊恩結束了與雙子二人的意識聯結，並主動關閉了與雙子的源力連結。
“他這是...生氣了？”科琳的語氣有點受挫。
“可能吧，”紗琳更平靜一些，“畢竟我一直在試探他。”
“你覺得伊恩不信任我們！？我們都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科琳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是正常人，科琳，你忘記這點了嗎？就算你和他上了床，也不要忽視這一點。你可以不管，但我必須把握住他對我們的態度，以免......”紗琳的語言猶豫了一下。
“以免什麼？”科琳停下了腳步，神情有些僵硬。
“以免他有朝一日把我們當成棄子。”
姐姐的聲音透過霧氣冷冷刺入耳中，科琳感到自己身後原本堅實的牆壁晃出了一絲裂隙。
“你還好嗎？”
手掌被人輕捏了一下，科琳回過神來。她與身後的貝爾特莉很近地對視了一秒，而後避開了目光。
“我不想再和你爭論這個了，紗琳。”科琳轉過頭無力地說，“我已經決定信任他了，你還沒有。”
話音落下的這一刻，姐妹兩人的心中隱隱出現了相同的預感，但她們都不想在此深究這種可能。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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