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演講
()十月，一個充滿希望的季節，也有人說它是離別前的絢麗。但不管人們怎麼形容它，都無法蔑視它所帶來的風景。那漫山遍野的金黃，與那隨風擺動的麥浪，使人看了充滿豐收的喜悅。而那片片飄離的樹葉，與那日漸枯黃的野草，又是讓人看了心生凄涼之感。
十月，對於剛剛邁進大學的學子來說，又是一個充滿新生的季節。不管他們的未來如何，這個十月，都將會讓他們牢記一生，因為他們在這個十月里，埋下了未來人生的希望之種。這就是十月，一個充滿喜悅，悲傷，希望的季節。
校園內，在那條通向禮堂的水泥路上，兩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挽着手臂相依前行。兩人的容顏引來通行人的側目，連日光也爭先恐後的穿過路旁那排高大的粗壯的樹葉落在兩人的身上。
“佳怡姐，你在這樣我可就真的生氣了！”駱冰冰撅起嘴，一副不悅的樣子看向徐佳怡說道，同時也掙脫開了被徐佳怡撫摸的手臂。
“切，幹嗎，難道你還要咬我不成，來啊，來啊，咬這裏！”徐佳怡指着自己那誘人的嘴唇說道。
“撲哧！”駱冰冰被氣的笑了出來道：“佳怡姐，對你我真是無奈了，如果你再這樣的誘惑我，小心我真的改變性取向哦，到時候纏上你可不要怪我！”
“咯咯，好啊，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徐佳怡嬌笑起來，動人的笑聲，和波瀾起伏的胸口，讓過往的“淫民”無不心生淫思。
站在學校禮堂門口的駱冰冰見前來的人越來越多，同時看向自己和徐佳怡的人也越來越多，便瞪了徐佳怡一眼說道：“討厭！不理你了，我還要去把這個稿子給子軒呢，還有，都怪你，會裏臨時做了這樣的決定你都能忘記告訴我，真是的！”說完駱冰冰扭過頭向禮堂跑去。
看着駱冰冰那跑起來更加修長的美腿，還有那因跑步而扭動的臀部，徐佳怡的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因為此時，她從那條緊身的牛仔短裙口袋中掏出了一份疊得整齊的A4紙，隨後一臉微笑的她將那份A4紙丟到了禮堂門口的垃圾箱裏。
這是一個能容納進五千人的雙層禮堂，富麗堂皇的內飾彰顯出一代名校的文化底蘊，而進門兩旁的名人榜更是向世人宣告這所學校對社會的成就。琉璃裝飾的穹頂，在水晶吊頂的點綴下，顯得格外尊貴。而今天，她的大門又再次的為剛剛結束軍訓的學子們所敞開。
三五成群的學生們聚在一起參觀着，議論着禮堂的華美。同時也有人聚在一起議論着校園裏形色各異的美女。
“喂，剛剛在門口看見那個戴眼鏡，和那個長頭髮的女生了嗎？”
“看見了，怎麼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廢話！如此佳人站在面前，試問誰人不‘雞動’呢！”
“你‘雞動’個屁啊，聽說那位戴眼鏡的學姐是咱們系師哥‘衰少’的妞，人稱冰美人，是咱們學校里公認的雪蓮花。而那個身材火爆的一頭長發的學姐，更是堂堂的學生會會長，和籃球部部長。對了，左海聽過嗎？傳聞左海正在追求的就是她。”
“左海？沒有，男的女的，哪屆的？”
“我去，你連這個京城的父母官都沒打聽清楚就進城了？完了，完了，你的將來將會很迷惘了，左志強應該聽說過？”
“左志強倒是聽說過，難道那個左海和他有親戚？”
“親戚？對，是親戚，父與子的關係，OK？所以我勸你這兩個你都放棄，這園子裏花草雖多，可是你也要認清了再找。”
“那咱們的那個師哥又是什麼來頭？”
“你說哪個？衰少？服了，那可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了，更是咱們經濟系的高材生。所以兄弟，就算是你家裏花錢讓你來鍍金的，但是鍍金你也要搞清楚這裏的情況啊，這裏可是天子腳下，正一品到從六品的官員子女那可是遍地都是，如果你連誰是誰都搞不懂，那麼以後你可就有的混了，說難聽點等你見了諸葛亮他都算不出你是得罪誰死的。”
“不會！這麼說豈不是校園美女配官少，社會美女配富豪，恐龍剩女沒人要，平凡姿色大家挑了？”
“哎，做人難啊。”
“哎！做男人難啊！”
“哎！做個沒錢沒勢的男人更難啊！”
一時間禮堂里，突然響起了幾個男生鬱悶的感慨聲，特別是其中一個男生最後的感慨，更是說出了無數男人的心聲。
駱冰冰一路小跑的向後台跑去，一條馬尾辮在腦後左右的搖晃着，在接近後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李子軒的背影。便急忙的喊道：“子軒，等等我！”
聽見聲音，李子軒回過身去，看着一臉焦急向著自己跑來的駱冰冰，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等她站在自己的身邊后，他拿出紙巾擦拭掉她鼻尖和額頭上的汗水，又摘下她的眼鏡擦掉兩根鏡腿上汗水問道：“什麼事跑的這麼急。”
此時摘下眼鏡后的駱冰冰看起來更加的漂亮，幾根掙脫馬尾辮的頭髮，零散的落在她的額頭之上。纖瘦的臉頰上，皮膚白嫩散發出一種健康的光澤，粉面桃腮，一雙標準的杏眼，總是有一種淡淡的迷朦，彷佛彎着一汪秋水。淡淡的秀眉，小巧的紅唇，一雙修長的美腿給人的感覺整個人也修長秀美。
感受着李子軒所帶來的溫柔，駱冰冰的嘴角不知覺的向兩旁翹了起來，此時此刻的她突然有一種接吻的念頭，而且這種念頭隨着李子軒越加的溫柔，而越加的強烈。於是她忘記了自己焦急要給他的東西，而是輕輕的說道：“吻我好嗎，子軒？”
聽見駱冰冰的話后，看見她那微閉的雙眼，李子軒扭頭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什麼熟人，才在駱冰冰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幫她把眼睛戴上，問道：“幹嗎？今天你這是怎麼了？”
聞言駱冰冰睜開了眼睛，雖然並沒有得到她想像中的吻，不過李子軒的溫柔還是讓她感到很開心。此時聽見了他的話，才想起正事的說道：“笨蛋，難道你不知道多餘的問題會破壞氣氛嗎？討厭的傢伙，我是過來給你送演講稿的，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不過我相信你還是能背下來的。”說著，駱冰冰突然疑惑了起來，當她將兩個褲子口袋都翻過的時候，再次的焦急的說道：“咦，我的稿子怎麼沒有了！”
感到了駱冰冰的焦急，李子軒抓住她的肩膀說道：“好了，你跑的這麼急，也許是掉在哪裏了。再說，不就是一個講話嗎，這個你認為能難到我嗎？去，去忙你的，今天學生會一定會很忙的。”說完李子軒對着駱冰冰再次溫柔的一笑。
“嗯。”駱冰冰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輕輕的點點頭。這是一種對他的信任，一種習慣了的信任。
九點整，禮堂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接着是校領導對新生的致辭，及對軍訓的一些總結，和對新生在未來幾年裏的一些要求。越來越官僚的講話，讓新生們失去了聆聽的**，伴隨着台上橫飛唾沫的嗡嗡聲，台下的學生們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雨晴，聽男生們說，今天中午在籃球館有一場很有趣的比賽哦，怎麼樣，中午我們也去看看？”一個摸樣清秀的女生向一旁一個同樣靚麗的女生小聲的問道。
“不去了，早上剛剛把行李放到寢室，中午我想回去收拾一下。”那個叫做雨晴的女生回答道。
聞言那個模樣清秀的女生說道：“去，聽說那可是學校里兩個最牛的社團比賽了，而且都是校草級的人物哦。”
看到同伴的樣子，雨晴抿起嘴一副瞧不起的樣子說道：“花痴，校草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帥哥，要去你去！”
聽見雨晴的話，清秀的女生剛想繼續勸說，忽然聽見台上傳來徐佳怡的聲音，“下面，我們有請二年級經濟系的帥哥，李子軒來為大家講一講一年來他的大學生活。有請！”
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過後，李子軒從後台走了出來。一件棉質的印花綠色半袖T恤，一條深米色的水洗布休閑褲，加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一身休閑隨意打扮的他走到了徐靜宜的身邊接過了話筒，這時徐靜宜再次的開口說道：“子軒，給師弟師妹們講講你的大學生活，給大家分享一些你的經驗和樂趣。”
“好啊，”李子軒看了徐佳怡一眼，然後微笑着看向台下問道：“大家是想在這裏睡一會呢，還是想早點回去睡呢？”
李子軒的話讓台下的學生們發出一陣議論和笑聲。反應慢的還在分析着他的話，而反應快的則是輕鬆地一笑。這時，李子軒接著說道：“如果想在這睡呢，我就講的時間長一點，相反我就講的短一點，我這人很民主，所以時間長短大家定好了。”
“短一點！短一點！呵呵。”下面傳來一些男生整齊的喊聲和笑聲，一時間禮堂內昏沉的氣氛一下子又被李子軒給調動了起來。因為大家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叫做李子軒的師哥居然會來這麼一出，加上他那隨意的裝束和親和的音容，瞬間讓大家對他的好感大增。
“OK，”李子軒微微一笑，然後收起臉上的微笑接著說道：“大學一年對我來說，猶如地獄，和天堂。OK,講完了！感謝大家與我的互動，對於那些被吵醒的兄弟妹妹說聲，抱歉，你們可以接着睡了。”說完李子軒對着台下微微的一個鞠躬。
“哈哈”聽了李子軒的話後台下又是一片笑聲。對於這些思想和性格更加特立獨行的新生們來說，李子軒的另類講話反倒是深得他們的喜愛，於是台下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道：“師哥，我又想在這睡了，所以麻煩你給解釋一下什麼是地獄和天堂好嗎？”
“呵呵，是啊師哥，你給我們解釋解釋！”一時間跟風的喊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台下一個角落裏，昨天與李子軒相撞的那個女子臉上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同時也更加的期待着李子軒接下來的表現。
而此時站在台上的徐佳怡看着台下熱鬧的新生，將拿着話筒的手放在身後小聲的說道：“不錯哦，以退為進，你這手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謝謝誇獎，不過我沒有給學校丟臉，更沒有讓自己難堪真是抱歉啊！”李子軒同樣小聲的說道。
“是嗎，既然這樣我就更不能讓你輕易的回去了。”徐佳怡小聲的說道然後挑釁的看着李子軒笑了笑，拿起話筒接著說道：“是啊，既然師弟師妹們想聽，子軒就給大家講講好了，而且連我這個做師姐的也很想聽聽你的地獄和天堂。”
“呵呵，好，既然大家和師姐想聽那我就講講好了。”李子軒再度的拿起話筒，與徐佳怡對視了一眼之後笑着道：“那就先從天堂講起好了。”
而台下的新生聽了李子軒的話后，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與李子軒先前講話時的掌聲相比，大了不止十倍。
感受着台下的熱烈，李子軒揮了揮手，等掌聲落下了些之後說道：“我為什麼說是天堂呢，因為進入大學之後就沒有那麼多的複習題要背了，更可以明正言順的談戀愛了，不用再背着家長躲着老師的搞地下情了。大家說這對經歷了九年課後作業的折磨，三年初戀被壓迫，和三年緊張學業逼迫的我們來說，進入了大學這座美女帥哥如雲的大花園難道不是天堂嗎？”
“是！呵呵。”
台下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李子軒話說出了作為學生最痛苦的回憶，所以輕易的便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是，所以呢這就是我說的天堂。好了天堂說完了，現在我們說說地獄。”李子軒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之所以又說是地獄，因為我這裏接觸到了一些另類的知識，這些知識猶如一道光柱，將我眼前的昏暗照開，讓我可以站在迷局之外仔細的觀察。比如哲學這門課程，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就是，‘犯罪本身倒不如誘引他人犯罪那樣有害’。很簡短的一句話，卻說出了犯罪的根本所在。
而這幾天我又正在看雨果的書，我記得他曾在《笑面人》這本書里說過，“我要告訴你們這個世界的真相。我所看見的第一件東西是法律，這個法律以絞刑架的形式出現；我所看見的第二件東西是財富，這個財富以一個饑寒而死的女人的形式出現；我所看見的第三件東西是將來，這個將來以一個垂死的嬰孩的形式出現；我所看見的第四件東西是善良、真理和正義，這個善良、真理和正義體現在一個貧苦的流浪漢身上。”
李子軒的話說完之後，台下突然變的安靜了下了，大家都在仔細的回味着李子軒這番話的含義。先前的那種歡笑突然變換成了現在的凝重，氣氛的轉變讓學校的許多領導都感到驚訝，同時李子軒的名字也在這些領導的腦海里烙下了深深地烙印。
而還在大家沉浸在回味之中的時候，李子軒又接著說道：“在這個世界中，有婚姻，而沒有愛情；有家庭而沒有兄弟友愛；有財富而沒有良心；有美貌而沒有廉恥；有法律而沒有公道；有秩序而沒有均衡；有權勢而沒有智慧；有權力而沒有權利；有光彩而沒有光明。難道這對於我們來說不是地獄嗎？在這種環境的渲染下，我們這些被認為是國之棟樑，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又要如何的面對未來呢？”
李子軒再一次的質問，讓本就安靜的禮堂變得更加的壓抑，也把這迎接新生的接待會變成了一場他個人的演講會。他極具煽動的演講，讓那些衣食無憂的新生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每個人的腦中或多或少的聯想起了一些社會上的一些不平之事，一時間整個禮堂里頓時充滿的一種仇視的情緒。
沉重的呼吸聲漸漸地打破了禮堂里的安靜，腦海中並無太多雜質的新生們，在經過了李子軒一番煽動性的灌輸后，心中的憤怒漸漸地燃燒了起來。特別是那些家境並不是太富裕的學生們，多年的求學生涯，讓他們見慣了那些無良教師收受賄賂的嘴臉。
這個時候，坐在主席台的副校長有些坐不住了。大顆的汗珠順着他那有些斑白的雙鬢滑到了他的臉頰，直到滴落在他的褲子上。多年的育人經驗，讓他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在讓李子軒任其發展下去，那麼台下的這些學子完全有可能“暴動”。如果真是那樣，那麼自己好不容易爬上的位置，就要離自己而去了，特別是他的身邊還坐着一個“大人物”。想到這，他剛想起身出言制止，卻被身邊的那個“大人物”給攔住了，並被對方狠狠地瞪了一眼。
此時，李子軒的聲音再次的響了起來，“有的同學也許會認為，我們的未來是面對社會，是在站在社會上迎接着各種挑戰。可是又有誰想過社會是什麼呢？社會是後母，大自然才是生母。社會是**的世界，大自然是靈魂的世界。前者的結局是棺材，是墳墓，是蚯蚓，而且永遠在地下終結。後者的結局是展開翅膀，在晨曦中變容，升上天空，而且在那裏重新開始。
所以，現在的我們既然在地獄中睜開了雙眼，那麼認清了事實的我們就要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未來！我們要打破那些不平衡的規則，要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自由！要建立出一種前人無法企及的新社會！自由！一種真正屬於我們自由！”說道最後，李子軒突然伸出右臂大聲的吼了起來。
“自由，自由！”
“自由，自由！”
台下的新生們被李子軒最後的那聲大吼所激發了情緒，此起彼伏的聲音最後化成了統一整齊的吶喊。自由兩個音節久久的在禮堂中回蕩，而李子軒也被瞬間的推到了巔峰，一種被洗腦後的盲目崇拜，讓李子軒成了新生心中的精神偶像。而之後的自由會，更是成了燕京大學裏成立最晚，發展最快，最大的社團。李子軒更是被推選成了第一任會長，雖然他的任期很短。
“李子軒，呵呵，有意思。”坐在副校長身邊的“大人物”看着微笑着走向後台的李子軒輕聲的說道。而同時，台下坐在角落裏的那個短髮美女也站了起來想道：“李子軒，我要定你了！”
“李子軒？好耳熟的名字。”台下那個叫做雨晴的女子微微的歪着頭，有些疑惑的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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