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冷飲店的曖昧
()出了燕京酒店的大門，小女孩突然開口問道：“媽媽，還去吃甜筒嗎？”女孩的話打破了那種默契的沉默，出於女性特有的矜持，女人鬆開了自己牽着那個小男人的手。可是當真的鬆開后，心裏又沒來由的冒出一種失落感，彷彿是丟了心愛的東西一樣，雖不致人落淚，卻也滿腹的惆悵。
“去啊，”女人回答了女兒一句，之後不知哪來的勇氣看向李子軒問道：“怎麼樣，一起去嗎？”
此時的李子軒正在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女人。腳上的高跟長靴讓她突破了一米七的高度，一頭染成棕栗色的半長發，剛好蓋住她的玉頸，那張纖瘦精緻的面孔上點綴着淡淡的妝容，而與女兒同樣的大眼和長長的睫毛，使她看上去格外的吸引人，瓊鼻下微厚的紅唇又為她增添了幾分性感。加上她身上散發出成熟女人的氣息，簡直是一個極品的御姐。
但是說實話，她的這身打扮真的很不適合出席這種宴會，淺咖啡色高領連衣針織裙加上紅色牛角扣大衣的外套，一雙黑色皮質長筒靴與針織裙邊之間露出一截穿着黑色絲襪的美腿。胸前幾串珍珠和金屬裝飾的項鏈，讓胸前多了幾分趣味。只是咖啡加鮮紅的裝扮顯得過於溫情，而少了應有的驚艷。
女人的問話打斷了李子軒的觀察，聞言后，他笑了笑說道：“好啊，不過我沒有車。”
女人不知是被李子軒的直爽給逗樂了，還是因為李子軒欣然的應邀而開心，總之開心的看了李子軒一眼后，在自己外套的口袋裏面拿出一把車鑰匙說道：“會開車嗎？”
“樂意為您效勞。”李子軒接過車鑰匙微微的頷首說道。
“呵呵，那邊那輛黑色的吉普車就是。”女人再次的笑道。
李子軒順着女人指的方向看去，然後點點後走了過去。將車開過來之後，按照女人的指點向鬧市區開去。
“認識一下好了，我叫薛子琪。”女人在與李子軒坐好之後，把手向對面的李子軒伸去。
李子軒微微一笑，握住薛子琪的手說道：“李子軒，李世民的李，天子的子，軒轅的軒。”
聽了李子軒的話，薛子琪點了點頭然後出其不意的問道：“你平時與人握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自我介紹嗎？”
被識破了詭計的李子軒非但沒有尷尬，反而調皮的對薛子琪眨眨眼說道：“呵呵，女人太聰明不是好事哦。”不過說完之後，他還是鬆開來了薛子琪的手，畢竟被人家識破了他也就不好意思在“摸”了。
薛子琪收回自己的手放在桌下的腿上，對於李子軒的“輕薄”和略帶挑逗的話只是微微一笑。連她自己都奇怪為何自己對於他的輕薄怒不起來，甚至連一點生氣的**都沒有，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手上那仍留有的餘溫嗎？還是剛剛在宴會廳里他讓自己的悸動的那一次心跳？
自從五年前那個悲痛的夜晚之後，自己便獨自的帶着女兒生活。五年了，五年間自己從二十五歲的晚期青春，到如今三十歲的徐娘初期。五年裏也曾不斷的有男人接近自己，可是大多數為的都是自己這個寡婦所繼承的身家。太多的虛偽面孔讓自己逐漸的封閉起了情感，而五年後當自己已經認為心死了的時候，老天卻讓自己遇到了一個如此的男子。
年輕，英俊，風趣，還有敏捷的思維。這些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誘惑啊，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我已經放棄的時候，讓我遇到一個如此的男子呢？他那充滿感染力的笑容，讓人看了是那麼的舒心。他那滿是柔情與智慧的眼神，又是如此的讓人依賴，他那有力的大手，握在手裏又讓人充滿安全感。
我該怎麼辦呢？是當做老天給我開的一個玩笑一笑了之？還是當做一次美好的邂逅留在記憶的深處？亦或是...亦或是
薛子琪用左手拿着小勺，將香草味的雪糕一小塊一小塊的慢慢送入自己口中，微微底下的頭看着自己的右手一副思緒的樣子。而她的女兒見李子軒並沒有去吃自己的冷飲，於是趁着媽媽不注意的時候，將自己快要吃完的冷飲盤與李子軒的調換了過來，之後對着李子軒可愛的吐了吐舌頭，並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見狀李子軒對她那可愛的表情展露出了笑容，這時薛子琪也許是被冷飲盤與桌子發出摩擦的聲音所驚醒，於是抬起頭看向李子軒問道：“在笑什麼？”
“哦，沒什麼。”李子軒收回看向雯雯的眼神，轉而看向薛子琪說道：“剛剛突然想到你用法語罵人的樣子，呵呵，沒想到女神也會有衝動的時候。”
“啊！你會法語？”薛子琪驚奇的問道，然後像被識破了把戲一樣，吐了一下舌頭，露出少女般的天真神態。接着又是撅起嘴皺着眉頭瞪着李子軒說道：“有些時候，男人的多嘴是很討厭的哦。”
望着薛子琪露出的神態，此時的李子軒彷彿失去了平時敏捷的思維，變得呆傻了許多。可以說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什麼是女人的嫵媚，薛子琪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像春風喚醒沉睡的冬草一樣，喚醒了李子軒那顆懵懵懂懂的少男之心。讓他知道，原來女人的美除了外表和內涵之外，還有一種叫做風情的美。
這種美是青春無敵的少女所沒有的，這種美是缺少經歷與見識的少婦所沒有的，這種美又和那種叫做知性美的完全不同。它是包含了知性、經歷、和對世俗的獨特見解所形成的。
“我漂亮嗎？”薛子琪見到李子軒一副出神的樣子，再次頑皮的問道。
“嗯。”李子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之後又猛然間回過神來，慚愧的笑道：“呵呵，剛剛失禮了，還望見諒。”說完李子軒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看向薛子琪的眼神，然後拿起小勺吃起了雪糕。這一刻他突然開始喜歡上了這種叫做雪糕的東西，因為此時也只有它才能緩解自己剛剛的尷尬。
聽了李子軒的回答，薛子琪嘴角得意的向上翹起，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已經許久的沒有出現在她的臉上了。此刻的她彷彿又找到了當初戀愛時的甜美，要不是身邊的女兒，她甚至覺得自己有回到了二十歲的年紀。
短暫的插曲，讓兩個人突然的沉默起來，這種氣氛彷彿兩個初次約會的戀人一樣。害怕與害羞封住了兩個本是健談人的嘴，而那種既想說，有不敢說的矛盾心裏，使兩人間又多了一絲淡淡的曖昧。
“那個。”
“喂。”
“你說。”
“你先。”
“你在哪學的法語。”
“你在哪學的法語。”
兩個人三番兩次的同時發話，讓那絲曖昧的氣氛又增加了幾分，特別是薛子琪有些微紅的臉頰，在李子軒的眼裏顯得更加的動人。
“咯咯，討厭，還是我先說好了，我在法國上的大學，你呢？你是在哪裏學的法語呢？”最後還是薛子琪率先的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孤兒院。”李子軒回答道，當看見薛子琪驚訝的表情后笑道：“真的，那個時候我們福利院旁邊有一個教堂，教堂里有一個牧師是從法國回來的，小時候福利院有一個破電子琴，只有我會彈，於是他就總在周末的時候把我叫去給他彈琴唱歌。後來他買來了一架鋼琴，我又開始給他彈鋼琴，之後做為回報除了糖塊和水果之外，他又教會了我簡單的英語和法語。再後來，福利院請來了英語老師，而我就專心的和他學起了法語。其實當初只是覺得他在打電話說法語的時候很好玩，慢慢悠悠嘰嘰咕咕的，沒想到居然真的學會了。”
“嗯，”薛子琪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她很難想像李子軒的童年居然是在孤兒院度過的，仔細的看着這個不超過二十五歲的男人，時尚的髮型，稜角分明的面孔，還有那超越年齡的成熟氣息。加上他那充滿故事的過去，這些一切的一切頃刻間都是如此的吸引她。
“媽媽，我還能吃嗎？”雯雯看着兩個再次變得沉默的人問道。
聽見了女兒的召喚，薛子琪側過身拿起桌上的紙巾一邊擦拭女兒的嘴角一邊說道：“不行了哦，你已經多吃了一份了，吃太多了會肚子痛的。”說完薛子琪有些嗔怪的看了李子軒一眼，原來她早就發現了兩個人的小把戲。
見狀，李子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與雯雯兩人一起壞笑了起來。
“還笑，雯雯從小體質就不好，如果她今天因為多吃了雪糕而肚子痛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薛子琪說完瞪了李子軒一眼又對雯雯說道：“還有你，你也不許笑，狡猾的小丫頭，如果再有下次被我發現，我就罰你一年不準吃雪糕！把手伸出來，這次罰打你手心！”
聽見了媽媽的話，雯雯突然跳下椅子跑到李子軒的身邊撒嬌道：“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李子軒把雯雯抱到自己的腿上，伸出手對薛子琪說道：“這次是我不好，打我好了。”
看着李子軒伸過來的手，還有坐在他懷裏得意的女兒，薛子琪的心徹底的融化了，這一刻她終於做出了心中猶豫不決的選擇。哪怕是被人說自己輕率，即便是真的如此，因為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如果謹慎是要面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的寂寞，那麼自己寧願選擇一次輕率，選擇一次一見鍾情！
“拿着，幫我把她嘴角的雪糕擦掉。”薛子琪把手中的紙巾拍到了李子軒伸過來的手上，之後起身向前台走去。
當李子軒開着薛子琪的那輛路虎吉普車，停在薛子琪家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了。從冷飲店出來后的他們，又在雯雯的要求下去了理髮店。而此時兩個小辮子變成了一根馬尾的雯雯正熟睡在薛子琪的懷裏。
“上去坐坐嗎？”薛子琪猶豫了一路，終於在車子停下之後說了出來。
“下次，我還要回去的，畢竟是寄宿在他人的家裏，回去太晚了有些不太好。”說完李子軒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錶，這才發現手錶已經易主了。
“嗯，好，哦對了，這個給你。”聽了李子軒的話薛子琪並沒有太多的失望，反而對他的好感又增加的幾分。
“這是幹什麼？”李子軒看着薛子琪遞過來的手機問道。
“一是給你用來掌握時間，二呢是用來陪你的手錶，至於三就是如果我的女兒真的因為多吃了一份雪糕而肚子痛的話，我也能找到你來懲罰啊！”薛子琪有些得意的說道。
李子軒並沒有接過薛子琪的手機，而是笑着問道：“呵呵，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電話呢？”
“是你逼我聰明的哦，所以呢我說過，男人有時候的多嘴是很討厭的。”說完薛子琪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因為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都沒有過一通電話響起，這對你這樣年齡的男生來說是很反常的，所以我才料定你是沒有或沒帶電話。”
“呵呵，厲害。”李子軒接過電話，然後下車為薛子琪打開了車門，並鎖好車將鑰匙交到了薛子琪的手中說道：“晚安。”
“嗯，晚安，要不就開我車回去。”薛子琪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接過鑰匙說道。
“不用了，快上去，小心着涼！”李子軒搖了搖頭說道。
“嗯，好。”薛子琪抱着女兒，在道的安全門上按了一組密碼，門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音后彈開了。
這時就在薛子琪抱着女兒要走進去的時候，李子軒突然在她的身後喊道：“你家住幾？”
“三零一！”薛子琪回過身說道。
見薛子琪連門牌號都說了出來，李子軒有些難為情的說道：“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等你到家裏我在走，真的。”
看着李子軒尷尬的辯解，薛子琪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說道：“又多嘴，你這個傻瓜！”
“呵呵，晚安！”聞言李子軒摸了摸鼻子說道。
“晚安，還有，謝謝你今天做了我的擋箭牌，一個喜歡多嘴的傻瓜！咯咯...”薛子琪帶着一陣嬌笑聲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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