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025章:回家
洛府。
洛家身為文墨之家,整個院子顯的就很文雅,特別是洛興學所在的院子。
院子裏種着一排翠竹,竹葉綠油油的看着極為舒服,此刻院子裏飄出一股子酒氣。
洛興學和戚如雪相視而坐,他們中間放着一個空罈子,一罈子的酒就只剩下一碗,作勢正要喝着,戚如雪說道:“別喝了,喝多了傷身體。”
洛興學擺了擺手,這天,他聽到了很多事情,徐觀的身份其實是前朝公主的孫子,他來京城是為復仇。而觀月酒樓正是劉芳為了復仇而創建的。正是因為如此,唐澤差點死在劉芳的手裏。
想到這裏,洛興學就心中很不是味道,他一直在想徐觀這個知己交的對不對。
有人說讀書人的思想很迂腐,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很是固執,這件事情已經上升到刺殺皇帝的層面,他不得不多想。
徐觀在天上一劍斬下林舒陽手臂一事聽上去很震撼,細想之下,又覺得解氣。
他也讓郭信殺過人,簡單直接,殺人過後的舒暢也是記憶猶新。有些人,就不該慣着。
戚如雪第一次進洛府,一個大姑娘家難免有些羞澀,聲音細微如蚊,無比的溫柔,“興學,有些事情隨心就好,就拿我們兩人來說,你寫書,我畫畫,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和認知,徐觀他這樣做,不就是和我們畫畫寫書一個樣?我和你成為朋友,是因為我們談得來,你和他是朋友,也是因為談得來,既然談得來,何必管他其他的事情?”
洛興學恍然大悟,猛拍雙腿,“對啊,如雪姑娘,你說的沒錯啊。我管他要做什麼事情,交友歸交友,喝酒歸喝酒嘛……可這做人吶,不還要有信仰的東西嗎?我信仰大唐,劉芳做的事,我不會算到徐觀的頭上,若是他做,就得另說。”
洛興學喝了一大口烈酒,吧唧兩下嘴巴,感覺十分愜意。
戚如雪有些躊躇,似乎心中拿不定注意,搖了搖嘴唇,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和洛興學說,“興學,我要離開京城了。”
洛興學立馬正襟危坐,“如雪,你要去哪裏?”
戚如雪看着自己的雙手說道:“我在京城等了這麼多年,目的就是等他,我爺爺讓我有機會跟着他,我一直沒有說出口,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嘛。”
洛興學點了點頭,的確是不好意思。
“如今他離開京城,我從那盆水中知道他是回陽高縣,所以我會去陽高縣找他。”
洛興學就明白今天這場酒是他們兩人的告別酒,把還剩半碗酒的碗推到她的身前道:“我不強求你喝多少,你聞聞都算今天的告別酒成功了。”
戚如雪看着那碗酒,遲疑一會兒,皺着眉鼻喝了一大口,嗆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洛興學有點醉意,看后不忍哈哈大笑起來,“祝你一路順風!”
戚如雪緩緩起身,“有時間我會派人給你送信過來,你有什麼想說的也可以在信上說明給我說。我能幫你做的我也會幫你。”
戚如雪回到離開洛府回到家后,帶着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騎上了一匹白馬,馬的側腹上別著一柄長劍。
一人一馬一劍,走在京城的青石板大道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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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高縣,林徐私塾。
後院的亭子下,李歸盤腿而坐,在他對面坐着的正是現任縣長王科。
王科正值中年,做事圓潤,但表情總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
李歸有一點點怒氣,“王科,徐軍一死,你這麼快就站在林家那方了?”
王科也不生氣,油鹽不進的笑容在李歸看來着實有些噁心,“前輩,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人在其位,各行其職。我來和你商量這件事情,那是因為我敬佩前輩,前輩您在位的時候,為陽高縣做了不少好事,和別的縣相比,要繁榮不少,徐家沒有出現那些事的時候,我自然不會這麼做,但是現在局勢不同了,您也知道,徐軍父子已經沒在了,徐家的生意誰來照顧?這陽高縣的經濟,現在不就是靠林家支撐着?”
王科說的有理有據,李歸併沒有什麼很好的反駁理由,細想之下,只能提出中肯的建議,“王縣令,林昆這人,經商是有頭腦,但是心術上面,有些歪門邪道,你身為一縣之長,心裏又要一碗水,看得清,端的平才行。”
王科虛心的點了點頭,給李歸遞上一杯茶,視線看向學堂方向,聽着那些孩童的稚聲嫩語,有些感嘆,“還是他們幸福啊……”
李歸淺品着茶水,符合著點了點頭。
王科輕笑兩聲,站起身來,默默拱手轉身離去。
李歸看着他的背影,遙遙的說道:“你和林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徐家的那些商鋪接手過去,他們兩家的恩怨和那些店鋪沒關係……”
王科轉身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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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算平靜的陽高縣,因為高偉的到來,就開始有了變化。
好像就沒有多少好事。
徐觀帶着徐青青和王欣回到陽高縣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初,本來半個月的路程,他們三人足足多走了半月時間。
歸途很枯燥,風餐露宿的時候很多,當看到陽高縣那三個字的時候徐觀的心安靜了不少,隨之而來的便是覺得肩上有千斤重,壓的他邁不動步伐。
徐青青來到他身旁,牽着他的手,徐觀感受到掌心的溫暖,轉過頭看着她,道:“回到家了。但是我卻沒有那個膽子走進去……”
徐青青看着他,二話不說,拉着他就往城內走去。
整個陽高縣幾乎都認識徐觀和徐青青,在他們的眼中,徐青青還是為徐觀燒茶做飯的侍女,看到這番場景,就有了很多猜測,但是想到徐家如今的狀況,他們都沒有酸言酸語。
自然也有例外,林家的人巴不得徐家達到這樣的地步,心裏開心,他們也都不傻,被別人抓小辮子的事情他們誰也不會做不會說。
徐青青拉着徐觀走到徐府大門前時,徐觀又皺起了眉頭,因為懷中的毛筆,又開始發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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