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019章:夫人覺醒
京城。
顧觜這一走,唐澤又覺得少了一點趣味,因為獄裏的徐觀太好過了一點。高偉並沒有什麼動作。
高偉像是個觀局人,白天清晨去幽南街買兩個肉包子,順道在青欣對面看看面容憔悴的兩個小姑娘。
藥鋪的生意還在做,收入在文學院那幫老頭兒的幫助下到達過巔峰值,這幾天隨之衰減。
就算是養身葯,也不可能隔三差五的就來買。
青欣藥鋪中,徐青青和王欣兩人眼眶紅腫,沒有什麼神采。
徐青青坐在桌前,看着自家少爺用來擦劍的棉布,越來越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少女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憤怒說道:“不行,我要去救少爺!”
王欣瞬間來了精神,轉眼之間又焉了下來,“救?你要怎麼救?人生地不熟,怎麼救?”
徐青青想不通,眼中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她這一哭,王欣的眼淚也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
洛府。
洛景一早就出門辦事,家中能說的上話的只有夫人袁氏和少爺洛興學。
洛興學有自己獨立的院子,佈置得體文雅,此等修身養性之地,身在其中的洛興學卻有些浮躁。
他的朋友兄弟很少,魏興武是一人,戚如雪是一人,如今還得加上身在獄中的徐觀。
因為自身能力的原因,洛興學只覺得很愧疚,自己朋友入獄,哪怕是使出全身力氣,也覺得打空了一樣。
這個時候的他才認真的思考大唐的朝廷究竟是什麼樣的朝廷?
光是抓人,不升堂,不審訊,不判罪,不能探監。
這究竟是為何?
想了許久,不知其意,深感鬱悶。
“郭叔,走,我們去喝酒。”
酒是杯中酒,愁是心中愁。
觀月酒樓的酒對於洛興學來說,喝得少,沒兩杯就感覺到一股醉意,藉著這個醉意,來到戚家大院,敲響了戚家大院的門。
戚家大院,原本是左國師大院,門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踏足,如今戚工良去世,門口的雜草都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敲響大門,一位老管家開的門,認出是洛興學,也就沒有阻攔。
洛興學輕車熟路走進迎賓苑中,靠在一棵老樹下靜靜等着,郭信很自覺的走到一個陰影中藏了起來。
不多時戚如雪蓮步走來,端着一盆水。
這盆水對於戚如雪來說,極為重要,根據她爺爺的說法,那水來自九野。
也就是說,這盆水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戚如雪從小跟着自己爺爺戚工良,聽說過很多有關九野的事情。
戚如雪把水放在桌上,來到洛興學的對面,吸了吸鼻子,皺眉問道:“你喝酒了?”
洛興學癱坐在地上,臉色微紅,語氣無奈:“我是為了徐觀的事愁的,就喝了兩杯。”
戚如雪伸出手把洛興學拉了起來,帶到桌前,指了指那盆水。
洛興學看向那盆水,眼睛放大。
水盆中,出現的人影正是牢中的徐觀。
徐觀已經在獄中待了一月有餘,精神狀態還行,就是臉上的污穢顯的有點不雅,頭髮也有些雜亂。
戚如雪坐在洛興學的對面,盡顯儒雅。
“洛公子,我說徐觀不會死在獄中你會信嗎?”
洛興學哪裏見過這樣的手段?他平時候看過不少野文小說,有過這樣神奇的段子,只是沒想到能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洛興學揉了揉雙眼,少有爆粗口的他也情不自禁的說了句“熊操的”。
戚如雪也沒有聽過洛興學說過此等言語,只覺得新鮮,“洛公子,要不我給你講講你不太清楚的事情?”
“願聞其詳。”
戚如雪講的事情並無其他,也都是從小他爺爺講給她的事情,其中有關於那盆水的來歷,有關於九野的來歷,有關於她對徐觀看法的來歷。
戚如雪老早就認識徐觀。
洛興學第一次聽說九野的事情,很感興趣,但他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心,追問徐觀的情況。
戚如雪說道:“聽我爺爺說,徐觀他的身份應該是一個高很高的,不是一個世界能夠看到的,而他來京城,就是踏進了這個漩渦,宮中分為三派,都是想利用他做一些事情,現在你知道徐觀他為何身在獄中卻像個無事人一樣了吧?”
徐觀的戰星身份,洛興學並不知曉,就算是現在戚如雪說了一些,他也不知道其中的能量達到何種地步。
但至少想通了一點,那就是徐觀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皇上應該也不會用他殺人的事情來做文章。
想到這裏,洛興學如春花怒放,一下子來了神采,也不管桌上的那盆水了,連忙衝出戚家,匆忙跑到青欣,就是為了告訴那兩個女娃子這個好消息。
戚如雪看到相繼而去的洛興學和郭信,本來還從容的臉色微微一變,嘆了口氣,水盆中的畫面陡然一轉,剛剛看到青欣兩字的時候,水中忽然開始結冰,戚如雪像是被人掐中了喉嚨一樣,呼吸困難,雙眼外鼓,臉上浮上一抹潮紅。
水盆之中,竟然伸出一隻冰手,正緩慢伸向戚如雪的脖子。
戚如雪見到這一幕,痛苦說道:“擅自窺探並無惡意,還望手下留情。”
盆中冰手動作依舊沒有減慢。
戚如雪危在旦夕…
————
土文街,洛興學剛剛跑到街口,就感覺從土文街吹出來的風帶着陣陣涼意。
郭信是修士,五感比常人要強很多,遙遙就看着王欣現在青欣的門口,雙手緊緊捏在一起,由洛興學安排的兩名護衛把青欣門口清出一個安全範圍,似乎不想讓土文街上的人們看到什麼。
“少爺,藥鋪好像出事了。”
洛興學連忙跑過去,看到青欣藥鋪門口正散發著白蒙蒙的冷氣,氣溫極低。
“這是怎麼回事?”洛興學看着王欣,王欣只是茫然搖頭。
洛興學想要衝進去看看,卻被郭信攔住。
“少爺,不能進去,裏面有一種我不知道的力量,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覺得很強。”
洛興學身體一下子楞在,茫然看着青欣裏面,一直喃喃說道:“如果徐青青有什麼事情發生,以後徐觀回來我如何交代?我不成了失信的小人了嗎?”
“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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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的徐觀猛然睜開假寐的雙眼。
他體內的升龍氣也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悄然從徐觀的體內流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頭金黃小龍。
徐觀看着他,問道:“是你們把那個丫頭弄過來的?”
黃龍有些委屈,甚至哭訴道:“主人,那個丫頭非逼着我們,我們還能說什麼?畢竟上一次是我們的王妃。”
徐觀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整天被一個女子欺負,讓他去東不敢往西走,整天冷着個臉……
想到這裏,徐觀打了一個冷顫。
“黃龍,你把她的魂種在誰的身上的?”
徐觀問出這個問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有那麼一個姑娘,身中寒毒,每個一段時間就會爆發一次,汗出成冰……
“徐青青!黃龍!你這樣做會害了小青的知不知道!?”
黃龍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並沒有害了那個孩子,而是救了她,當初她早就被凍死在路邊,是王妃的魂魄住進去后她才活了過來,才有如今的徐青青……”
徐觀站起來身,冷聲說道:“她這個時候覺醒,會死人的。”
就在這個時候,唐澤的聲音出現在獄中,極為嚴肅。
“徐觀,朕且問你,你的侍女徐青青她到底是什麼人?”
徐觀看着唐澤,回道:“她曾經是九氣世界中的冰雪女王,戰星帝王家的夫人,我的老婆,唐澤,你究竟還想關我到什麼時候?”
唐澤殺了他外曾祖劉皇,此刻已經有了血仇,到了這個地步,徐觀已經不想再和他講道理,甚至連自己的身份也都不再隱藏。
他是戰星,他是曾經的帝王,而那個帝王,統治着整九個世界。
他在一統之後默默的創立規則,直到九個世界有了自己的文明和秩序,他重回天地懷抱陷入沉睡,直到整個世界出現極大的變故。
也就是如他夢裏所說的,他在夢中一直是一個救世主一樣的存在,而那個夢要告訴他的事情很簡單。
他曾經創造出來的世界,要開始混亂了。
他被天地送到九州之一的大唐陽高縣,學到了生而為人的道理,到剛才,他都很想好好的講道理,但是沒想到自己上一世的夫人也都追隨而來,也成功覺醒,這個時候的唐澤竟然還來質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唐澤聽到戰星帝國的時候就知道徐觀的身份是戚工良曾經說的戰星,氣憤自己被欺騙許久的同時也對徐觀有了殺心,可他還是按捺住了,當機立斷下了一個決定。
唐澤雙手背在身後,冷冷說道:“朕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去把你曾經的夫人好好管管!”
唐澤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也是迫不得已,因為青欣發生的事情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青欣藥鋪上空,徐青青本來烏黑的長發變成雪白,她雙眼一片白芒,盤坐在空中,看着手中那支桃木簪子。
不僅如此,以她為中心,方圓百丈範圍內凡是有水的地方全部結成冰塊,氣溫比大冬天還要冷上許多。
洛興學帶着王欣站在一間房屋的屋檐下,看着徐青青,根本想不出來有什麼很好的解釋,許久,無奈的抱怨一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戚家院子中,戚如雪癱坐在水盆前,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水盆中還沒有消失的冰手,還很后怕。
“咔擦。”
就在這時,冰手應聲而碎變成冰渣,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成水,水中,徐觀的身影正踏空走來。
“快看,天上又來了一個人,他正靠近那個妖女!”
徐觀來到徐青青對面,看着她那白茫茫一片的雙眼,不禁苦笑道:“夫人,你怎麼就醒了?”
徐青青站起身來,手中的簪子就像玩具一樣在手中把玩着,似笑非笑的說道:“夫君,我記得當初你追求我的時候就是用的一根桃木簪子吧?這一次又是老套路?如果我不在這個小姑娘的體內,是不是就多了一個妹妹了?”
徐觀正要解釋,被徐青青打住,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看久了我還是女王的冰冷模樣,這一次想換個口味。唉,只是好巧不巧,似乎你擺脫不了本王了呢。”
徐觀欲哭無淚,從小到大完全沒有這樣的感受,戰星的秘密一直埋藏在心中,如今大庭廣眾之下說起舊事,的確有些掛不住面子。
“夫人,我們在陷入沉睡之前就立了誓的,重生之後不再提談舊事,如今在九州大唐這裏做出這些舉動,是不是太誇張了?會引來是非的。”
徐青青心中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又想到這十多年來被她當個侍女使喚來使喚去心中就不是滋味,已經想好以後要把這筆賬如何討還回來了。
徐觀心中不由咯噔一聲,心中無來由的升騰起一股預感,連忙說道:“夫人,等我選個良辰吉日,在洛兄的見證下把你娶進門,如何?”
徐青青狠狠捏緊手中的簪子,暗道算你聰明,又不想這麼放過他,便把話題轉向了這一次的現實中。
“夫君,好,這一次你想當徐觀,我就好好當你的徐青青,但是你要記住了,你醒過來的任務是什麼。”
徐觀大鬆一口氣,剛有所放鬆,又聽見徐青青說道:“夫君,我好像發現了一個問題,當初你制定的規則,似乎被破壞了很多啊。你是不知道,在這附近可是有人拿九野的鏡花水行窺測之事呢。”
徐觀視線一轉,看向某個方向。
戚如雪看着水盆中的面孔,不知所措。
徐觀隨後又看向徐青青,笑道:“我的朋友很少,她算是我的朋友。”
徐青青冷哼一聲。
徐觀腆着臉走到徐青青身邊,伸出手拉着她,準備回到青欣藥鋪。
看到徐青青還不收回自己的氣息,徐觀輕咳兩聲說道:“夫人,可以把你的氣息收回去了吧?”
“哼。”徐青青閉上雙眼,收回自己的氣息,看着皇宮方向,抱怨道:“那個皇帝也是,非要逼我出手。”
唐澤遙遙看着那一幕,心中已經在思索兩位國師的話了。
戚工良說讓戰星以死祭天…
顧觜說讓暗魁以死安民…
“呵呵,我的好國師啊,原來你們一開始就打算把朕往他的對立面推啊…你們都是怎麼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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