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懲罰
從小,母親教導我們姐妹要做一個自尊自愛,能夠獨立自主的女生,不奢求誰的施捨,不放棄任何一個讓自己翻身的機會。
作為女孩子,也要有能夠生存的技能,琴棋書畫是最為普遍的技能。
我並學不來這些,而阿皖卻在醫術的方面機具天賦,相反的,我一文不值,我什麼也不會,只有一張臉能夠得到讚美。
母親也總會安慰我,說我可能更適合靠近社會。
但是外面太危險了,對於年幼的我來說就是一個黑色的地方,家族之間的戰爭,勾心鬥角地為著利益和權利奉獻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家人,朋友,兄弟……只要可以,沒有什麼是不能交易的。
曾經父親曾想過將我嫁給一個中年男人,而他所得到的利益是一家處在巴黎的大公司的所有權。
多虧母親制止了,不然我的下場就是身處異地,人生地不熟,作為一個陌生男人的妻子,生活下去。
——但是代價是讓母親去死。
除了阿皖,沒有每夜溫暖的一杯牛奶,沒有能夠敞開心扉大聲哭泣的懷抱,沒有讓自己能夠決心活下去的信念,只剩下一個囚牢,禁錮着我們。
而父親早已成了嗜血怪物,倒不如說是令人害怕的魔鬼,變得面目全非,變得不擇手段。
權益讓父親失去了方向,紅了眼一般不斷地索要和付出。
阿皖成了我唯一的至親。
後來,父親從外面撿回來一個小孩,看樣子比我小,但比阿皖大,全身傷痕纍纍,衣服破爛不堪,卻能看到那眼神中流露出對世間的憎惡和倔強。
我想為他包紮,卻被那股惡意拒絕了,我覺得他討厭我,但也僅僅是覺得。
後來我為了阿皖,去做一個違背母親教誨的職業——花魁。
說好聽點是煙花女子,不好聽便是妓女罷了。
我很討厭這個職業,更討厭對着一張陌生的臉拋媚眼,然後下藥拿走父親所要的情報。
阿皖一開始不理解我,但畢竟生性溫柔,後面倒也慢慢理解了。
可秣陵川不是,他在討厭女人的情況下更加討厭我了。
可我是為了你們啊……
我因為這份職業獲得了很多情報,也知道了很多真相,而這些成為了我厭惡這個世界的理由。
妻離子散——丈夫所做的一場戲,為的是合法拿走對方的財產;病人在可搶救時間下死亡——偽裝成醫生,禍害掉一個讓自己感到不爽的生命,並憑藉關係假扮親屬拿走財產;因天生麗質慘遭毒手——一位女孩因為天生長得好看,遭人嫉妒,下藥賣給一個能夠給很多錢的團體做實驗……
一切只為了自己。
這令人作嘔的人心。
我變得不同往常,我開始迫使自己討厭自己的未婚夫,討厭秣陵川,討厭父親,討厭這一切,除了阿皖。
後來不擇手段地給未婚夫下藥,伶牙俐齒地不斷語言攻擊秣陵川,擺着一副鐵青的臉色給父親,甚至對誰都拋媚眼,捧到以為自己很奪目,其實心裏比誰都清楚這很讓人厭惡。
看着一個個人給自己的冷眼,我似乎變本加厲了。
母親去世,林渡失去了致愛的人,秣陵川去世,父親經營不起秣家,就連阿皖也進了那冰冷的團體。
每一個人都離開了自己,這個令人作嘔的自己。
但……
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