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127. 守候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緩緩醒轉過來，她看着身上的棉被和我，問道“我又發病了？”

“沒有，你做了噩夢，好好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我見她已然醒來，可以活動了，我從桌上的茶壺中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她，芳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我並未多問，轉身回了自己的床上，慢慢躺下了。芳華飲罷，放下了杯子，緩緩吹滅的燭火，也回到床上躺了下來。

倦勤齋，燭火通明，葉連城身着白衣，坐在案前，拿着硃筆，在奏摺上書寫着什麼。旁邊的蘇公公有些困了，悄悄連着打了幾個哈氣。

葉連城望着搖曳的燭火，有些出神，他忽地回過神來，啪地合上了奏摺，蘇公公一個激靈，從困意中醒轉過來，葉連城已站起了身子。

“皇上，您這是去哪兒？”蘇公公慌忙拿起了黑袍，跟了上去。

寒風凜凜，已近深秋，葉連城帶着蘇公公快步走在皇宮的長長的甬道上。

蘇公公越走越迷茫，這是要上哪去啊，但他不敢多問一句，只是默默地跟在葉連城的身後，穿過洞清湖，越過梅坊，葉連城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直到走過了冷宮，蘇公公才隱隱發覺葉連城竟是要去苦役司。月明星稀，葉連城止步在苦役司門前，此刻已近深夜，苦役司的門緊緊地鎖着，冷風呼嘯而過，葉連城就這麼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苦役司是什麼地方他心裏自然知曉，可她與兵部尚書李江、李貴妃的關係太密切了，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想坐穩皇位，他非除去眼前的絆腳石不可。可若是她在身邊，他難免會投鼠忌器。這裏雖是宮裏的苦寒之地，但卻與外界不通消息，仔細想想，也只有這裏才是她的避難所。

蘇公公望着葉連城，只覺得自己的這個主子的心思越發難以揣摩了，既是捨不得，又何必把人罰到這裏來呢。昏暗的月光把葉連城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顯得他的身影越發孤寂，位高不勝寒，從此所有的人與他之間都將隔着一道深深的隔閡。

如此半晌，葉連城方緩緩說道“回去吧。”

說罷，他便轉身往回走出，蘇公公連忙跟了上去。

西北大營，夜已深了，葉無期坐在主將的帳中，手裏握着兩周前洛城送去的信件，信中皇上寫道“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吾兒有此遠志，朕心慰之。西北寒冷否，吾兒益多添衣裳。朕待吾兒凱旋而歸。”

西北的寒風又在帳外呼嘯，帳內的爐火燒得正旺，發出啪啪的響聲，葉無期到西北已近三月，可羯戎人始終龜縮不出，他派出小股兵力擾動了幾次，羯戎都不予理會。

“報！”一個兵士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進。”葉無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說道。

“報告將軍，羯戎人有異動。羯戎人集結了兵馬，兵士分發了三日的口糧，似有進攻之意。”那兵士拱手說道。

“好。傳令下去，全營進入戒備狀態，派人去彰掖城將此消息稟報江烈將軍。”葉無期鎮定地說道。

“是。”那兵士拱拱手說道，說罷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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