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風光!
煉器房,離字組礦洞。
羅羽成為了英雄。
不管到底是五行靈體的奇才,還是純土性靈體的廢物,這都無法阻止羅羽此刻在離字組苦力心目中的地位。
苦力們,雖然都是糙老爺們,可也都是及其看重哥們義氣的鐵骨錚錚的漢子。
煉器房中,羅羽挺身而出,救下雲天熱,忙着那麼大的奉獻替苦力們解了圍,在他們看來,就是英雄,就是真兄弟!
如果說,之前羅羽因為有胡老兒這樣的後台讓這幫苦力們不得不高看,那麼現在,羅羽用他的行為,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尤其是雲天熱,離字組絕對的老大。
“兄弟,啥話也不說了,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誰要動你,讓他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被燒得皮開肉綻的雲天熱躺在石床上,握住羅羽的手,潸然淚下。
看着大猩猩一樣的雲天熱哭得娘們一樣,羅羽啞然失笑。
“都是自家兄弟,都是別人看不起的苦力哥們,天哥,你就不要這麼客氣了。”羅羽的話,讓周圍的苦力們紛紛點頭。
看着渾身是傷,幾乎丟了半條命的雲天熱,羅羽多少想起了在外面的兄弟陽關,這兩個傢伙,不管是長相還是脾氣,還真他娘的像。
“天哥,這是一塊極品木靈膏,對於恢復你的傷勢,應該有些用。”羅羽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塊木靈膏,塞給了雲天熱。
這木靈膏,羅羽手頭眼下手頭也只有幾塊了。
“這,兄弟,我不能要!”當羅羽拿出木靈膏的時候,周圍的苦力們一個個直吸涼氣。
極品靈石對於這幫人來說,就是天大的財富,而極品靈石之中,最具有恢復功能的極品木靈膏更是極為難得的東西,如果將這一塊東西交出去,起碼能夠免除苦力的身份,從這鬼地方出去,無疑是從地獄到了天堂,羅羽此刻能夠拿出這麼一份厚禮出來,這幫人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被羅羽救下一命的雲天熱自然就更不過意不去了,這漢子死死地推開羅羽的手,強忍着身上的疼痛,道:“兄弟,這東西太貴重了!哥就是粗人一個,爛命一條,實在是糟蹋這東西了,放心吧,我命硬,能挺得過來。”
羅羽呵呵一笑,將木靈膏塞在了雲天熱的手裏:“天哥,東西再好,說到底還是個死的,永遠比不上自家兄弟的性命。你是咱們離字組的棒頭,是大家的主心骨,你不好起來,咱們這幫兄弟跟誰干呀?”
“副棒頭說得對,棒頭,收下吧,都是兄弟!”旁邊的苦力們見羅羽是真心實意,紛紛插話。
雲天熱眼眶又紅了,忍住淚水,道:“好!那哥就收下!”
“這才像咱們風風火火的棒頭風采么。”羅羽哈哈大笑,周圍的一幫人也都哄堂大笑。
壞事,變成了好事,離字組的礦洞裏,洋溢着無比溫暖的兄弟情誼。
這情誼,讓一直孤孤單單的羅羽,覺得多了一點情感上的安慰。
從雲天熱那裏出來,羅羽沒有馬上回到自己的洞府,而是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獃獃地看着礦洞深處的黑暗。
方才發生的事情,如同經過了一場夢。
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了煉體三層,對於羅羽來說是好事,可在他看來,實在是碰運氣一般。至於天鑒寺那幫人驚訝的表情,尤其是五行靈體的討論,讓羅羽此刻心煩議論。
沒事就看天鑒寺典籍的羅羽,當然知道五行靈體意味着什麼。
“羅羽呀羅羽,你也實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五行靈體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夠擁有的,那可是萬年都不一定出現的天才,你只不過是個殘存一隻手臂的廢物罷了。”羅羽自嘲一笑。
對於他來說,能夠像普通人一樣擁有修法之身,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五行靈體這種說法,簡直是天方夜譚。
回頭看了看身後熱鬧的離字組營地,羅羽長嘆了一聲。
原本以為在這苦力組中能夠平靜生活下去,能夠擁有一段一心修法的寶貴時光,可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了。
再過一段時間,內門弟子測試的日子來臨的時候,自己就要離開了。
測靈殿的測試,不管自己最後結果如何,眼前都是一條充滿荊棘的路。
乾丁對於自己的強烈的敵意,普巴對於自己的偏見,還有普智那陰鷙的眼神,讓羅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螞蟻,一個誰都能夠碾死的螞蟻。
不知道為何,羅羽忽然分外想念為自己不惜捨身而死的空悲,想起雖然嚴厲但是親切的鬼老,想念鸞秋玉和覓兒,想念把自己當親兄弟看待的陽關。
世界這麼大,真正對自己關心的,也只有這些人了。
想着那一幅幅面孔,晶瑩的淚水從羅羽的臉龐滑落。
“羅羽呀,趕快強大吧,強大了,你至少能夠機會活下去,活着看這些人的笑臉。”黑暗中,羅羽緊緊攥起了拳頭。
“一個大男人,哭得娘們一樣。丟人。”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扔過來,羅羽下意識地接過來,才發現是胡老兒的酒袋。
“前輩。”羅羽趕緊站起來施禮。
“好了好了,老兒這裏不興這一套。”胡老兒一屁股坐在旁邊,點着了自己的煙斗。
明明滅滅的煙火,映出胡老兒一掌瘦瘦的猴子一樣的臉。
這是一張讓羅羽始終看不透的臉。
對於胡老兒的身份,羅羽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苦力那麼簡單,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儘管羅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天鑒寺的礦洞之中。
“聽說你今天很威風?”胡老兒抽着煙,咳嗽道。
羅羽靦腆地笑了笑。講自己已經達到了煉體三層的事實如實相告。
“不錯。”胡老兒對於羅羽從煉體一層半日之間飆升到三層的事情,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更沒有半點吃驚的神態。
“前輩,我能問你一件事情么?”羅羽喝了一口酒,烈酒入腹,如同有一股火在身體裏燃燒。
“有屁就放。”胡老兒結果酒袋,灌了一口,大聲呼爽。
“前輩,你不說,我也能夠看得出來你是高人,可為什麼混跡在這群苦力里?”羅羽問出了自己早就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胡老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着羅羽,嘿嘿一笑。
“小子,這世界上的人,分為兩種,你知道是哪兩種么?”
“不知。”
“一種人,生來就含着他娘的金玉,不愁吃不愁穿,有好爹,有好娘,吃不愁,穿不愁,要富貴有富貴,要修法有修法,生下來就功名顯赫。另外一種人,狗一般活着,把腦袋掛在自己的褲腰帶上,所有的東西,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去撈。”
“前輩是在說我么?”羅羽笑道。
胡老兒也笑:“老兒我也是一樣。我的事情,你不必知道得太多,告訴你你也不懂。老兒我來這裏,為的是一個東西。”
“是那個妖獸么?”羅羽結果胡老兒的酒袋。
胡老兒看着礦洞深處的黑暗,吧嗒吧嗒地抽着煙袋,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這一輩子,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風光,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珍惜身邊的人,不懂得珍惜一些事情,以為那是自己理所應當得到的,後來呀,身邊的人離去了,那些原本光鮮亮麗的東西,也失去了。唯一留下的,就是一把老骨頭,還有的,就是那個丫頭。”
胡老兒的口氣中,充滿了滄桑,自嘲地笑道:“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夭夭是我唯一的記掛。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她能夠快快樂樂倖幸福福地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幸福,所以我得趁着自己還沒死,把好東西給她準備好,讓她這輩子吃喝不愁,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這個妖獸,乃是天地間極為難得的一個妖獸,具體說來,是個幼獸,否則的話,我這樣的修為根本不是對手。只要抓住了它,隨便賣個哪個大宗派,夭夭這輩子就過好日子咯。到那時候,我們祖孫兩人找個安靜的地方,買個大大的宅子,再也不出來走動咯,好好地過安生日子。”
胡老兒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憧憬的笑。
“一定會的。”胡老兒對夭夭的那種慈愛,讓羅羽很是羨慕。
“那當然。”胡老兒大笑。
“前輩,你來這裏時間也很長了,為何不動手呀?”
“你以為我不想呀。”胡老兒直搖頭:“你是不了解那妖獸。這妖獸,乃是金性妖獸,尋常在銳利的法器靈器根本就不能傷它一根毫毛,而且速度極快,善於隱藏,生性極為聰慧,,我花了十年的時間才尋到了對付它的東西,又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找到它的棲身之處,那一晚你也看到了,我出手那麼快,還是讓它跑了。這一打草驚蛇,再想找,可就不容易了。這段日子,我可沒閑着,周圍的地方都被我找遍了,毛都沒發現。”
“前輩,不如明天我和天哥說說,我們一起幫你找。人多力量大。”羅羽好心道。
“別別別!”胡老兒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你們可千萬別如此。”
“也是,我們這幫人,除了幹些粗活,修為太低了。”羅羽笑道。
胡老兒擺擺手:“老兒可不是看不起你們,小子,前些日子我也讓那幫小子幫忙找了一下,不過還是在附近,再往深處,你們就去不得了。”
胡老兒話中,似乎有言外之意。
“前輩……”羅羽不解。
羅羽的心思,胡老兒自然明白。
胡老兒手中的煙袋桿指了指那礦洞深處無盡的黑暗,語氣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