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緣以結不解 (六,含蹇容糖)
-Part10緣到(2)
唐染看着眼前的美景,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顧西洲看她的喉嚨輕輕動了一下,眉毛微挑,“小唐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色呢?”
“誰讓你這麼……”
唐染及時剎住了車,等等,他剛剛叫她什麼?
本來紅暈就沒有散去的小臉一下子又添了色。
“你到底來不來?”唐染提高了些音量,壯膽。
顧西洲猝不及防,一下子沒了話接,只好退開了點,道:“雖然說是做戲,你好歹把上衣脫了吧。”
唐染心一橫,“哦”了一聲,便脫了上衣,然後迅速躲進被子裏。
“害羞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老天爺,他在說什麼啊?唐染覺得自己快要羞得爆炸了。
“你這幾年是不是沒有男朋友?”
顧西洲突然話鋒一轉,然後開始脫上衣,手指靈活地解了皮帶,將解下來的皮帶丟到一旁,再沒了其他動作。
“啊?沒有。”
唐染大概是羞得腦袋不靈光,實打實地回答。
回答完,就看見顧西洲翻身上床,手臂支着身子,讓他整個人籠罩在她上方。
唐染看着顧西洲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有些傻了。
“難怪尺寸沒什麼變化。”
好半晌,唐染才明白顧西洲在說什麼。
他一定是醉了,才會對她說出這麼混的話。
她很破壞畫面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舉起光潔的手臂推了他一把,解氣。
顧西洲及時按壓住她的手,然後緩緩低頭。
唐染不敢看眼前的美色,下意識閉上了眼。
因為距離過近,唐染明顯感到顧西洲的呼吸加重了,還有酒氣,可她不覺得刺鼻和難聞,她只覺得又羞又難耐。
還從來沒有跟人距離這麼近過。
顧西洲見她連脖子都羞得通紅,到底有些不忍心,覺得自己禽獸了,於是好心地再問了一次,“怕不怕?要是想反悔,還來得及。我們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他覺得唐染會後悔。
誰料,唐染直接說:“不怕,種草莓而已,又不是真**。”
……她在說什麼?
顧西洲喝酒了,她也喝酒了嗎?
唐染反應過來后立馬張開眼,連眼前的人都還沒有看清就又閉上了。
太丟臉了啊啊啊啊。
顧西洲見她這個反應低聲笑了起來,聲音回蕩在唐染耳邊,有磁性,又性感,簡直要了命。
笑聲漸停,壓迫感越來越強烈。
顧西洲的唇,終於靠近了她充血的脖子,卻沒有親下去,他噴薄而出的氣息一直在她頸部徘徊,酥酥麻麻的。不知道為什麼,唐染覺得他似乎在找地方下嘴......
最後,停在了脖頸與肩膀的交匯處,落下了一個重重的吻。
異樣的觸感讓她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她像是被武俠小說里的高手點了穴,一動也不能動。
顧西洲還在吮吸。
唐染倒吸一口氣,咬着唇,壓住快要溢出口的呻吟。
直到他覺得差不多了,才鬆開唇,抬起頭,看着緩緩睜開眼睛的唐染。
他啞着嗓子說:“好了。”
剛剛唇上的觸感,很好,很香,很甜,顧西洲有些無恥地想。
“哦。”唐染答得很小聲,根本不敢看他。
來人了。
兩人都聽見了腳步聲。
溫南意接到陳桑的電話,他擔心顧西洲可能胃病犯了,打電話打了好久都沒人接,敲門也沒什麼人應,拜託她過來看看。
她很擔心,放下手中的工作驅車趕了過來,用他給她的鑰匙打開了房門,屋子裏乾乾淨淨的,都讓她懷疑顧西洲到底在不在家。
她走向卧室,有些焦急,他的胃病犯起來很嚴重,有一次差點疼到要叫救護車。她擔心他現在就疼成這樣了,疼到神志不清,連電話都接不了。
誰知道一打開門便是這幅情景。
顧西洲光着上身好好的壓在一個女人身上,他看着那女人,很纏綿的樣子,他身下的女人雖然沒有看他,但那嬌羞的模樣,溫南意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
顧西洲發現門被推開,慌張地從床上跳了下來,一副被捉姦在床的窘迫感。
唐染也掙扎着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溫南意敏銳地看見了她肩頸處的吻痕,怒極反笑。
顧西洲靜靜站在一旁,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
唐染都看在了眼裏。
溫南意突然轉過頭跟他對視,然後靠近他,聞到了些酒氣,有些恨他這般樣子,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顧西洲還是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到心裏去,記一輩子的樣子。溫南意此刻氣急,什麼也看不出來。
唐染在一旁看着這一巴掌嚇得顫了顫。
她倒不覺得溫南意做錯了,換位思考,要是她,估計也又氣又怒。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義氣地暗暗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溫南意沒有難為她,不然她還真招架不住。
剛一這麼想,就聽見溫南意說:“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明月清風我’的老闆?還以為是個多高雅的人呢,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溫南意從來不是一個善茬,吃虧這種事,她是絕對不幹的。即使她現在心碎到不行,想大哭一場,也絕對不會在這兩個人面前哭。她只是表明看着很柔弱,讓人忽略了她其實是帶刺的。
顧西洲因為覺得愧對溫南意,所以是有種讓她發泄的意思。
“你也挺不挑的。我在這張床上,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你也不嫌膈應,心挺大的啊。”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她跟顧西洲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這並不影響她感受極致的舒暢。
唐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雙手緊緊地抱着被子,似乎想藉此來擋住溫南意嘲諷的視線和謾罵,以及內心深處對自己的鄙夷和濃濃的羞恥感。
“還是說,你只想爬上他的床就可以了?就以為可以飛上枝頭了?撬人牆角這事,做的還挺熟練的。”
溫南意見唐染是個咖啡廳的老闆,也就沒有把她的身家背景想得多富,直覺她是為了麻雀變鳳凰。她氣她的勾引,更氣顧西洲管不住下半身。
溫南意這話一字一字地打在唐染心上,把她的自尊都踩在腳下,她還不能反駁一句,因為他們做這麼多,要的就是溫南意這麼以為,然後甩了顧西洲。
雖然早知計劃如此,卻沒有料到在被溫南意“捉姦在床”后,自己竟然會這麼難堪。她好像真的成了她口中不知廉恥的小三。
“夠了。”
聽她的話越說越難聽,顧西洲終於忍不住低聲呵斥。
他有時候很喜歡她的咄咄逼人,這會讓他安心,他的女人在外面一定不會受委屈,即使受了委屈,也會想方設法的報復回去,他也會幫她報復回去。
只是今天,她是無辜的,唐染也是無辜的,錯的是他。溫南意這樣的謾罵,在他聽來有些刺耳,他知道她想發泄,但他不能讓她在這種情況下口不擇言,口無遮攔。
溫南意看着他,眼中水汽氤氳,“夠了?是夠了。我,溫南意,嫌你顧西洲臟。分手。”
說完,將鑰匙扔到他身上,顧西洲也不躲,站在那裏任鑰匙砸向他,在他下巴上劃了一個口。
她挺直背,摔門而出,眼淚在她眼睛裏打轉,卻一滴淚也沒有在他們二人面前流。
她一走,顧西洲就好像回過神一般,打電話給陳桑,“別讓她出事了。”
他在原地又呆愣了許久,直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將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向聲音的來源,唐染已經將衣服穿戴整齊了。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唐染又指了指顧西洲的下巴,“你,記得處理一下。”
顧西洲攔住了她,飛快地套上衣服,“我送你。”
唐染搖了搖頭,“你喝酒了,怎麼送呀?我去攔個的士。”
他看了看時間,還是皺着眉頭,“這樣吧,我讓司機送你。”
他不放心她一個人這個點打車回家,最近不好的新聞太多。
唐染點點頭,看着顧西洲又打了一個電話。
兩人在這密閉的空間裏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很久,直到顧西洲的電話再次響起,通知他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待。
唐染便跟他告辭,就在她馬上要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顧西洲叫住了她。
“唐染,南意她,心不壞。今天是氣急了才會這樣,抱歉,你別往心裏去。”
“要怪就怪我,是我把你拉進來的。”
唐染聽了,心裏更不是滋味。
毫無疑問,顧西洲是愛溫南意的,既然這麼愛,為什麼選擇這樣難看的方式分手?然後,他再替溫南意道歉,再跟她道歉。
他內心一定很煎熬很痛苦吧,唐染如是想。對他的擔心一時間超過了自己被罵的難堪和狼狽,可她沒有任何立場去安慰此時的他,此時的他也無心接受任何安慰,因為誰也不是溫南意,誰也沒有辦法替代溫南意。
所以她說:“我不怪她,也不怪你。從她的角度,她是受害者,我確實是她……口中的那種人。而你,早就跟我說明了計劃不是嗎?我早就知道並且同意了的,不怪你們。”
唐染神情不似以往的神采奕奕,但顧西洲此刻也靜不下心來再安慰她,便什麼也沒有再說,送她去到樓下,目送她離開。
隨後,他自己打了一輛車,來到了溫南意公寓樓下,看她公寓亮着燈,才將心放下,雖然他早就收到了陳桑報平安的信息。
他猜,她現在一定在家裏邊哭邊罵他不是東西、她恨他,也好過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好過跟他一樣在親情與愛情中煎熬。現在這樣,對他們都好。而且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兩人徹底斷。溫南意那般的性子,是決不會忍受感情里出現這樣不忠的行為的。
-Part10緣到(3)
顧西洲跟溫南意分手了。
所有人都看出了顧西洲的低落,顧容與甚至看到了他的無助,卻沒有心軟。顧西洲跟溫南意不可能在一起,他跟秦蹇已經打算對溫聞和丁恆下手了,他們倆要怎麼在一起?愛情是很珍貴,但有些東西,總是要凌駕在愛情之上的。
他跟秦蹇對待溫南意的態度與後來對待寧驊的態度不同,不似對溫南意這般強硬,這般沒有迴轉的餘地。原因在於,一個是順嘴說一句的“合作夥伴”,一個是跟顧西洲情意綿綿的愛人,若是嫁進來以後就會成為家人的人。一個跟家裏關係水火不容,也想報復;一個跟家裏關係和樂融融。不同的態度給不同的人。
再者,寧家在他父母一案中充當的角色所拉的仇恨值完全沒有溫聞和丁恆的多。
顧容與把顧西洲帶到了籃球場,還約了周方唐,打了一場三人籃球。
場上的人都心照不宣,這是給顧西洲發泄。
顧西洲打得很猛,周方唐這幾年有些缺乏鍛煉,逐漸吃不消,第一個敗下陣來。兩兄弟倒是體力好,拼了許久,最後以顧西洲跳起來的一個大灌籃結束這場捨命陪君子的旅程。
在更衣室的時候,顧容與瞥見顧西洲從衣櫃裏拿出外套穿上,然後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首飾盒,端詳了許久。
顧容與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那是什麼。他和溫南意分手了,但準備給她的戒指還留着。
造化弄人。
……
秦蹇得知顧容與帶着顧西洲去打籃球之後,很是遺憾。
她跟他相遇得太晚,有很多東西都錯過了,比如,錯過了他少年時代在籃球場上的英姿。這次他打籃球,她又錯過了。
“你應該把你打籃球這一段錄下來,我都沒看見過呢。”
顧容與失笑,“不都是一個樣么?”
“當然不一樣了,打籃球的時候,會有帥氣加成的。”
顧容與聽了這話,慢慢將她抵到牆上,輕抬她的下巴,“你還看過誰打籃球?”
連有帥氣加成這種事都知道。
秦蹇沒有注意到他語氣里的醋味,倒是一個一個數了起來,“秦修啊,秦霈啊,穆辭啊,秦霑啊,秦霑籃球打得可颯了,還有樂樂啊,樂樂打籃球也很厲害。”
秦家這些娃兒難得的娛樂項目,每次姑姑帶他們孩子來,都會一起組個局。
說到樂樂的時候,秦蹇眼裏劃過的是懷念而不是悲傷。
顧容與低着頭,目光柔和,真好,她已經開始慢慢走了出來。
“哦,還有陸原,徐展……”她還在繼續說。
顧容與越聽心裏越酸,想到她還幫這些非血緣關係的異性加過油吶過喊,整個人都不好了,於是突然含住她的唇,以吻封緘,不想再聽見別的男人的名字從她嘴裏出來。
“聒噪。”他閉着眼,在她唇上流連,因此沒有看見秦蹇此時得逞的笑意。
後來,秦蹇還是看見了顧先生打籃球的模樣,在他一本正經教兩個娃娃打籃球的時候。
這小心思,顧先生怎麼這麼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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