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攻破孫家壁

在攻城的士兵佔據壁壘的壁牆后，徐任便命令弓弩兵、投石機兵、輔兵全部換成刀盾在壁壘的北門前集合，在北門被打開后便一擁而上。

在內壁的城門被攻破后，壁壘內臨時集結的守軍便瞬間崩潰，他們不是在徐任軍隊的面前跪地投降，便是在軍隊攻打到他們的面前之前一鬨而散，真正在城門被攻破之後起到抵擋作用的只有孫氏家主蓄養的五百家兵。

孫家壁的內部太過狹窄，而且靠近北門的地方還燃燒着大火，徐任顧惜自己的性命，在北門被攻破后並沒有立即親自帥軍進入壁壘內，此時壁壘內真正做主的是掌管着五百長矛兵的孫彥和暫時掌管弓箭兵、投石機兵、輔兵的韓勤。

為了防止士兵們在攻破壁壘后殺戮過重，徐任在離開高唐縣城之前便對進攻的戰兵下達了軍令，在攻破孫家壁之後不得在壁壘內奸淫擄掠，不得隨意殺害已經投降的守軍，掌管輔兵的程垓便是監軍，一旦違反軍令便會被受到嚴重的處罰。

徐任之所以年級輕輕便可以在黃巾軍中獨掌一軍，憑藉的便是自身的戰功，當年在張昱的部下時，每逢大戰他便身先士卒，好多次都是他第一個攻上城牆，故而黃巾軍中的將校和士兵都非常信服他，也願意執行他的軍令。

在壁壘被攻破后，壁壘內的廝殺又持續了一個時辰，隨後便有士兵回報己方已經成功控制住內壁，不僅俘獲了所有的孫氏族人，還控制了建在內壁中的十幾座糧倉，獲得了近萬石的糧食。

在徐任帶領着剩餘的婦孺家眷，拉着投石機進入內壁的時候，進入內壁的戰兵和輔兵們已經開始清理內壁中的屍體，撲滅靠近北門處的房屋燃燒的大火。

由油料燃起的大火是用水無法撲滅的，撲滅他們最好的辦法是用土或者沙子覆蓋，讓油料與空氣隔絕，不過此時羽翼未豐的徐任還不想讓這種滅火的方法外傳，所以在北門處滅火的士兵只是將附近沒有被點燃的房屋拆除，然後挖起壕溝，製造一處隔離帶。

“將軍，這次咱們發財了，只是孫家壁的存糧就夠咱們所有人吃上半年的。”在戰後的軍事會議上，孫彥搶先興奮的說道。

徐任沒有理會興奮過度的孫彥，而是對掌管全軍錢糧的沈文說道：“沈從事，你去將孫家壁的人口統計出來，凡是在這場戰爭中有傷亡的，或者家貧缺少勞動力的，每戶給他們發放兩石的糧食，普通的家庭每戶發放一石的糧食。”

“將軍，糧食是我們用命換來的，為什麼要分給那些反抗我們的黔首？”沒等沈文回應，孫彥首先反對道。

“孫家壁的糧食本來就是他們辛苦種出來的，把糧食分給他們自然是理所應當。”徐任說道。

“就算這些糧食是他們種出來的，可是它們現在已經屬於我們的了，我們自用尚且不足，憑什麼要分給那些黔首？”孫彥再次反對道。

“你說我們參加大賢良師的黃巾軍是為了什麼？”徐任反問道。

“朝廷無道，百姓民不聊生，我們為了一條活路才跟隨大賢良師加入黃巾軍的。”孫彥說道。

“當年大賢良師舉義旗，反抗朝廷，景從者多達數百萬，然而最終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就煙消雲散，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徐任再次問道。

“自然是朝廷的勢力太大，我們抵擋不住才失敗的。”孫彥說道。

“這話你就錯了，當年鎮壓大賢良師舉義的官兵最初不過幾萬人，就算是最後也不過十幾萬人，而大賢良師卻有着數百萬的信眾，雖說信眾良莠不齊，但論勢力大小，要遠遠強於官兵，但大賢良師最終還是失敗了，其根本原因在於士族。”徐任說道。

“士族？”不僅是孫彥，在坐的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徐任。

徐任早就想為自己手下的將校和謀士講解自己心中的理念，現在恰逢其時，於是說道：“大賢良師之所以失敗，關鍵在於沒有士族的支持。當今天下，士族不僅掌控者整個大漢的朝堂，還掌控着整個大漢的財富，他們唯恐我們黃巾軍做大，不僅不支持我們，還為官兵提供糧草和士兵，與其說大賢良師是被官兵打敗的，不如說是被大漢的士族打敗的。”

“將軍，你的意思是我們也要去的士族的支持？”沈文聞言，問道。

“不，我們與士族有着絕對的對立關係，是不可能取得士族們的支持的，士族們真正支持的是像袁紹和袁術這樣有着顯赫出身的大家族。”徐任當即否定道。

“那將軍，你的意思是？”沈文疑惑的問道。

“我們的出身即決定了我們無法獲得士族的支持，我們就算對士族釋放再多的善意也是無濟於事，但是為了我們的生存，我們必須有我們自己的支持者，這就是我將糧食送與百姓的原因。我們既然不能獲得士族的支持，不如就推翻士族，用士族們的財富換取百姓的支持。”徐任解釋道。

“可是，將軍，沒有士族的支持，我們就沒有管理百姓的官員。”沈文說道。

“官員之所以稱為官員，主要在於他們能夠識字讀書，只有識字讀書的人才能夠知古今，明事理，才能處理政務。當今天下，士族們掌控着可以獲取知識的書籍，我們想要推翻士族，就必須打破這個禁錮。”徐任說道。

“將軍，書籍昂貴而又稀少，平時都被士族鎖在家中不輕易示人，我們要怎麼打破這個禁錮？”沈文問道。

“我知道一種新的造紙術，不需要麻布和樹皮這種製作比較繁瑣的材料，只需要莊稼的秸稈便可以製造，而且製造的紙張比現在用麻布和樹皮製造的要堅韌，不易滲墨，這樣就可以解決書籍的原料問題。

另外，我還懂得兩種印刷術，第一種在一定厚度的平滑的木板上，黏貼上抄寫工整的書稿，薄而近乎透明的稿紙正面和木板相貼，字就成了反體，筆劃清晰可辨，雕刻工人用刻刀把版面沒有字跡的部分削去，就成了字體凸出的文字，印刷的時候在凸起的字體上塗上墨汁，然後把紙覆在它的上面，輕輕拂拭紙背，字跡就留在紙上了，這種技術我稱之為雕版印刷術。

第二種是用膠泥做成一個個規格一致的毛坯，在一端刻上反體單字，字划突起的高度像銅錢邊緣的厚度一樣，用火燒硬，成為單個的膠泥活字，然後將這種膠泥活字排版成文章，然後刷上墨汁，用紙覆蓋在上面，這種技術我稱之為活字印刷術。

這兩種印刷術只要使用任何一種就可以改變書籍需要抄錄的繁瑣現狀，只需要紙張充足，便可以印刷出成千上萬的書籍，如此以來士族們在書籍方面的依仗便蕩然無存。”徐任說道。

“將軍果真得到過真人的點化嗎？”鑒於徐任之前的種種，沈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但印刷術果如徐任所言，當真算得上神術，這不由得讓他想起徐任之前關於得到真人傳承的講述。

“彼自言為真人，我也無從得知，然其所受之策皆得驗證，料來必是仙真。”黃巾軍假託太平道傳教，所信奉的便是《太平經》，不僅如此北方民眾也多信仰太平道，徐任有心將自己得到真人的點化傳播開來，這對他以後的發展有很大的益處。

大賢良師張角的黃巾軍起義在中平元年，距離現在只有六年的時間，此時黃巾軍中嶄露頭角的將領大多是真正的太平道信徒，其中包括徐任手下的四名校尉和自己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就連性格急躁的孫彥在聽到徐任被真人點化的事情后也不再反對向孫家壁內的百姓發放糧食。

徐任在進攻孫家壁的時候由於兵力的願意並沒有堵住外壁的西門，不過在攻克內壁后，住在外壁的百姓並沒有四散而逃，除了少數畏懼黃巾軍的殺戮，帶着妻兒從西門投奔親戚外，絕大多數的百姓都選擇了躲在了家裏，包括那些從內壁逃到外壁青壯和健婦。

孫家壁內壁有北門和南門兩道門，北門直通孫家壁外，南門則與孫家壁外壁相連，根據孫氏家族訂立的規矩，內壁是由孫氏族人居住，依附而來的外姓人只能居住在外壁，並且每年農田的收入要把四成上交給孫氏家族。

平常年景，百姓保留六成的收入是完全能夠滿足家庭開支所需，但是他們在交納四成的保護費外，還要承擔朝廷的賦稅。

東漢的田稅不過三十稅一，芻稾稅也不過每頃五十五錢，可以說是古代最低的土地稅，但人頭稅比較重，每戶每年需要繳納二百錢的戶賦，成年男子每年還要繳納三百錢的更賦，凡是一歲到十四歲的孩子，每年還要交納二十三錢的口賦。

這個時代的百姓之苦超出後世人的想像，初春時節氣溫還是很低的，但是在田地中耕作的百姓大多只是穿一件犢鼻褌，這是一件由三尺布縫製而成的衣服，其大小與後世的短褲相若，就連在田中耕作的女性也有很多沒有上衣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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