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不做二不休
墨菲問胡阿蒙：“那麼，作為羅塔馬格里元帥死前唯一召見過的當事人，胡阿蒙上尉，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胡阿蒙看着他，“羅塔馬格里元帥的死，是聯邦最高機密。”
“不用你提醒我，這裏只有我和你！”墨菲指着他，又指了指自己，“說實話，我之前對拉格上將說的話是半信半疑的，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不僅低估了他的警告，還低估了你的能力。你既然能讓茉莉孤注一擲地發動進攻，那你也應該給我指條路，不是嗎？胡阿蒙上尉先生！”
胡阿蒙立正，“對不起長官！雖然我很想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但實際上，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認為我會相信，一個古爾塔2號基地的金手套，一個在聯邦軍隊服役了八年的優秀飛行指揮官，執行過六十二次護送禮儀任務的中校，會幹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來？”墨菲氣得腦袋爆炸，打死他也不願意相信茉莉是出自個人的內心去捅坎塔斯航空母艦的菊花，拉格曾經給了他一些提示，為什麼說胡阿蒙是個危險人物，那是因為他擁有意念領域製造能力，是羅塔馬格里元帥的關門弟子。
當時拉格坐在那喝咖啡，語氣不容置疑：“別不信，你趕緊把他守穩了，老羅說，他是這場戰爭勝負的關鍵，既是戰爭的開啟者，也是戰爭的結束者。他以後的成就，遠遠是我們這些凡人所不能想像的。”
對於這種神話，墨菲本來是不信的。
但拉格當時職務和軍銜都比他要高，而且他是少數見證了羅塔馬格里元帥仙逝的高層。所以墨菲雖然不太敢信，但還是留了個心眼，眼看坎塔斯特使就要離開古爾塔了，為了保險起見，就讓月餅監視他，並且一旦有異常情況，先控制起來再說。
誰知道！
他人還在禁閉，第二中隊就衝上去幫了他這個大忙。
簡直匪夷所思。
前後一聯想，墨菲現在甚至都不懷疑茉莉了。他現在懷疑的是胡阿蒙，一定是他，在後面使了什麼看不見摸不着的招式。
聯邦統帥部用三個電話來確認了情況，然後就再也沒了消息。據說是整個統帥部都召集了起來，開緊急會議。
所以，墨菲現在就想問問胡阿蒙，接下來，老子該怎麼辦！？
胡阿蒙盯着星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擊落他們！”
“誰！？”墨菲指着舷窗外，“你是說現在就把他們全打下來？”
“不！長官！”胡阿蒙指着星圖上的那個點，“坎塔斯的航空母艦失去了跳躍動力，他們短時間內不可能跑出銀河系，一旦開戰，他們就是靶子，古爾塔除了防空火力之外，六個基地加上我們極光號上的艦載機還有一萬多架，就算有護衛艦，也絕對擋不住我們的一波攻擊，不足為慮。但是他們送走了一艘小型飛船，我斷定，上面應該有比特使更加重要的人物，不能落到我們手裏。既然第二中隊已經犯錯了，事情就必須要走向一個極端的方向。所以，下令前沿哨隊擊落他們……不能讓他們逃出我們的控制範圍！”
“你瘋了吧！”墨菲吃了一大驚。
胡阿蒙卻道：“不，長官！我們所要爭取的是時間，在沒有爭取到這個時間前，必須要讓坎塔斯有所顧忌。現在離第九、第十艦隊的匯合還有一個月，而如果讓那艘飛船飛回了坎塔斯，恐怕他們很快就會變得強硬，那時候我們不僅談不攏，而且還打不過。既然錯了，不如一錯再錯，抓住他們的把柄，讓他們先回到談判桌來……至於最後到底是打還是和，我們至少能拖到第九、第十艦隊的增援。”
墨菲靜靜地聽完，然後重重地搖了搖頭。
“不行！我不能冒險！”
“長官！”胡阿蒙急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一旦讓他們掌握了先機，沒有了顧忌，我們就被動了！”
“打住！”墨菲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聯邦統帥部還在召開緊急會議，我必須要等到他們的最終討論結果。”
胡阿蒙指着星圖，道：“他們馬上就要跳出銀河系了！只要離開了前沿哨隊的視線，我們就無能為力，長官！事態緊急，你需要從權處理！”
“上尉！請注意你的身份！”墨菲被他一頓教訓，臉上顯然掛不住了，“我叫你上來，不是要聽你這些戰爭狂的言論，我們多少年沒有打過仗了？整整六十年，而六十年前，我們在坎塔斯面前損失了整整一個艦隊！我手裏握着的，是整個聯邦的星際大門，還有一個事關聯邦命運和前途的古爾塔！”
墨菲上將很激動：“我不害怕打仗，我也不害怕去死！對於古爾塔的重要性來說，就算古爾塔的防禦力量全軍覆沒，十幾萬人一起赴死，也不值得一曬！可我不能賭，我不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胡阿蒙閉上了眼睛，緩緩地點頭，“明白，長官！”
他當然明白。墨菲是艦隊司令官，他考慮問題的角度和一個小兵的角度完全不一樣。這不是僥倖心理，這是出自對和平的最後企盼。在古爾塔的聯邦軍人，要說軟蛋肯定存在，但要說今天開戰，明天就要死的話，大部分都不覺得這有多麼可怕。
羅塔馬格里元帥說過，古爾塔在他的意念領域裏，有的就是不怕死和敢於犧牲的精神。聯邦經過了一千六百年的擴張，前一千五百年，幾乎每天都在打仗，每一個聯邦軍人的骨子裏和血肉里都崇尚着武力精神。
胡阿蒙只是有些遺憾，原本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自下而上的抵抗，墨菲不認可，也不敢認可，他只能做他應該做的事情，他沒有錯。他只是無能為力，不敢輕易帶着古爾塔涉險，也許等待他的是新一輪的和談，聯邦繼續做出讓步，但也有可能他就這麼呆在極光號上，坎塔斯任何回應都不會有，雙方靜靜地等待着戰爭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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