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動駕駛
聯邦在太空中有四大艦隊，編號是1、2、4、5。
沒有3。
在六十年前，第三艦隊尚在，而且無論是人員還是武器配備，都是聯邦軍隊中的寵兒。當時和坎塔斯發生邊界衝突的就是第三艦隊。開戰之前，第三艦隊擁有大型戰列艦二十六艘、航空母艦十艘，其他作戰艦船浩浩蕩蕩，排布開來，密密麻麻地能佔領整個雷達顯示屏。
擁有如此龐大實力的第三艦隊，卻在離古爾塔大約兩千光年之遠的一個無名星球，被坎塔斯包了餃子。
當時負責後勤和支援的第二艦隊還只是輔助艦隊，趕到的時候，低軌道上滿太空都是漂浮的艦隊殘骸，星球表面，都是墜落的艦載機和摔得支離破碎的飛行員屍體。
也正是因為第三艦隊的覆滅，使得聯邦死掉了繼續擴張的心，同時也讓第二艦隊瞬間崛起。尤其是發現了古爾塔之後，銀河星系聯邦低調了整整六十年。
當年開着戰鬥機縱橫捭闔的飛行員、冒着強烈防空炮火登陸作戰的機甲步兵，他們之中倖存下來的那一部分人，現在是聯邦軍隊的絕對高層。說他們甘心接受失敗，那顯然不太現實。和坎塔斯之間的第二次戰爭，絕不僅僅只是在藍圖裡。
所以，維多利亞說的這種情況，不僅可能會發生，而且阿蒙在學院的時候，就意識到這場戰爭離自己並不太遠。
“都在想什麼呢？還飛不飛了？”尤開口道。
月餅有些沉悶的聲音顯得心情不太好，“我今天不飛了，阿蒙，晚上你搬到值班室來吧，我教你一些訣竅。”
“不了，我還想自己再飛一會。”
“隨便你吧。”
月餅下了線，胡阿蒙聽見了隔壁艙門開啟的聲音，她應該真的有一些不開心的樣子。
維多利亞為數不多地正經道：“月餅的祖父，就是第三艦隊的中隊指導飛行官。”
“他祖父陣亡了？”
“恰恰相反，他祖父逃生了。”維多利亞解釋道：“丟下了整個中隊，坐着逃生艙被第二艦隊的收容船救了。他們家是飛行世家，天生擁有危險預判能力。她祖父回來后結婚生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月餅來古爾塔，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她是想洗刷恥辱？”
維多利亞想了想：“也可以這麼說。”
“以她的能力，她應該呆在星艦上做情報分析官，而不是和我們一樣開飛機。”尤關掉了模擬系統，坐在模擬倉內閉上了眼睛，“其實我們207也一樣，我們需要找個機會證明自己。”
維多利亞突然問道：“頭兒！下個月的演習，我們有機會參加嗎？”
“司令部沒給我明確答覆，也許能吧。不過我可能只能爭取到演習區域的護航任務，那樣我們至少還能摸到戰鬥機。”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別人演習，我們在邊上看，維持演習秩序。不讓那些該死的阿貓阿狗混進演習區，造成事故！”
維多利亞哈哈大笑：“這個星球上，除了不會飛的採礦工人，還有什麼東西能上天的？”
尤張了張嘴，“我也想知道，如果你找到了，記得告訴我。”
“這任務阿蒙就能勝任了，反正也是在天上亂轉。”維多利亞轉聲問道：“阿蒙，你覺得呢？”
“嗯？”胡阿蒙正在專心地駕駛戰鬥機，沒有聽兩人在耳麥里聒噪，“我覺得還行，挺好……對了，隊長，我剛才試了一下自動駕駛，發現自動駕駛比手動操作要方便很多啊。”
“什麼鬼？”尤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阿蒙道：“自動駕駛啊！我已經依靠自動駕駛飛出了風暴層了。”
“你等一下！”尤連忙啟動了模擬器，連線進入了模擬世界，他的戰機停在了機艙跑道上，打開中隊頻道，發現阿蒙的戰鬥機已經在基地上空繞飛了。
“你從風暴層飛出去的？”
“啊，對啊！”
“你怎麼飛的？”
“自動駕駛啊，不是說戰鬥機都有自動巡航的嗎？我勉強能跟上巡航設定的飛行路線，但是感覺好複雜的樣子。”
維多利亞也吃驚不小：“阿蒙，你怕不是對自動駕駛有什麼誤解吧？這是模擬器，本來就不是真的戰鬥機，坐在這裏訓練，就是練手動技術的！不可能有自動駕駛的功能……”
“你再飛一遍……”尤打斷了維多利亞。
阿蒙點點頭，“好！”
維多利亞和尤一起把頻道切換成了阿蒙的第一視角。看阿蒙回到了機庫跑道，兩隻手在屏幕上熟練地操縱確認着各種儀錶，然後按下了點火。
戰鬥機快速地向跑道盡頭彈射出去，還沒衝出跑道，虛擬的雷達屏上就佈滿了密密麻麻快速掠過的小點。
那是被風吹在半空中的石塊兒，它們的速度達到了每秒三十至三十五米，它們有順着起飛線路追過來的，有從側面切入飛行路徑的，有被迴旋亂流帶動往回跑的，總之，在阿蒙起飛的路線上，預警雷達上繪製了密密麻麻的禁區，跟編網似的，全是紅線，撲面而來。
阿蒙的戰機一頭扎進了這張網，然手在這些沒完沒了的紅線中穿梭。有石塊擊中了戰機的機身，但那些都是不致命的小傷。尤切回了第三視角，阿蒙就像一隻靈活的麻雀一般，駕駛着戰鬥機不斷地穿梭着，最後機頭向上，衝出了風暴層……
“長官，看，我飛出來了！”阿蒙有些興奮，高興地大聲道。
通訊頻道里一陣死一般的沉默，沒有半點迴音。
良久，維多利亞悄悄地問了句：“隊長，你發現了什麼？”
尤的聲音很沉穩，但聽上去有些抖，“這貨沒動手，全程沒動手。”
維多利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叫月餅過來吧，只有她能解釋了。”
“月餅不一定明白。”尤說，“月餅從來沒有用意念駕駛過戰鬥機。要叫，也只能叫聯邦艦隊的總領航官。全艦隊只有他們才能給我們一個答案。”
“他不是地球人？”
“可能只是長得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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