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人信嗎
“距離三千，方向西北，不明飛行物一批兩架！”
“我也看見了！”月餅同時確認了這個情況，中隊頻道頓時炸了鍋。
維多利亞道：“是隕石嗎？”
月餅立即否認：“隕石的軌跡不可能如此平滑勻速，而且我們並沒有接到有小型天體接觸的消息。”
“是坎塔斯的戰鬥機！”胡阿蒙下意識地回答，這一切他都太熟悉了，因為他剛才才經歷過這樣的場景。
他握住了操縱桿，手心裏開始冒汗。
這一次不是因為激動，而是脊背發涼，有些絕望。
他清楚地記得他和月餅的每一個機動和規避動作，他甚至清晰地記得每一束射向他的激光彈道，他忘不了從太空墜毀的那艘航空母艦，和地面升起的巨大蘑菇雲團。
“放輕鬆，夥計！那是我們自己的戰鬥機。”尤淡定的聲音順着電磁波傳來。
“好像真的是我們的戰鬥機！”胡阿蒙正自疑惑的時候，月餅發來了雷達圖像，胡阿蒙仔細瞧了一眼，原來還真是兩架17式艦載機。只是他們出現的角度和距離實在是太巧合了，以至於讓胡阿蒙當場炸毛。
維多利亞吐槽道：“我差點信以為真了，搞得我很興奮呢。這一輩子我都沒見過坎塔斯的戰鬥機長什麼模樣，頭兒，你在古爾塔飛了二十二年，你見過嗎？”
“沒！”尤很無奈地說道：“好了，你們都閉嘴吧，基地有通訊請求，你們讓我的耳根清靜點，以便讓我能聽見基地那幫二百五的聒噪。”
幾人閉了嘴，通訊頻道里陷入了一片沉靜。
胡阿蒙深深地呼吸着，果然還是自己太緊張了的緣故嗎？
這時，通訊頻道“滴滴滴”地閃起了紅燈，胡阿蒙看了一眼，是月餅要了他的單頻道，要和他私聊。
胡阿蒙接通了通話，月餅的聲音聽上去有一些起伏。
“阿蒙，你剛才做了什麼夢？”
胡阿蒙搖頭：“沒，只是一個噩夢。怎麼了！？”
月餅道：“不知道，我就覺得我心緒有些不寧，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能有什麼事呢？來的是自己人。”胡阿蒙再一次確認了雷達上的兩個光點，他們在一千公里以外的警戒區域外停止了前進，併發出了友軍識別信號。
是自己人沒有錯。
他們應該是從太空上飄着的航空母艦上飛來的。
月餅的聲音充滿了不肯定：“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我天生擁有危機預知能力。”
“我知道。”胡阿蒙想了想，忽然問：“長官，你能預知敵人什麼時候會向你開炮嗎？”
胡阿蒙的這句話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聽上去就有些質疑月餅能力的意味，月餅顯然有些尷尬，幽幽道：“這個怎麼能預知呢？我從來沒試過呢。不過，應該不能吧。”
“那改天試一試吧！”胡阿蒙確實是想試一下，但尤很快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大家都是一條河裏蹦躂的河馬，有什麼秘密還需要私聊的？維多利亞和毛呆甚至能在公共頻道里打啵兒，你兩個表現地也太青澀了。”他把胡阿蒙和月餅拉回了中隊頻道，然後神秘兮兮地說：“好消息，207中隊任務更改，我們有貴客來了！”
“什麼任務啊？”
“護航！順便，接待！”
“是不是聯邦艦隊司令官又來了？”維多利亞哈哈大笑：“他也真是頭鐵啊，被我們打過一次，還敢要我們護航？還要我們接待？”
尤一頭冷汗：“不是拉格元帥！基地沒說來的是誰，只說是大人物，前哨護航已經到了，他們隨後就來。”
“前哨護航？就是那兩架？”月餅看着雷達屏幕上一千公里以外的兩個光點問。
尤點頭，說：“嗯，希望號航空母艦從三十光年之外就開始護航，把目標接到了古爾塔，這兩架戰鬥機就是從希望號上起飛的。需要注意的是，基地特別提醒，目標有自己的護航機隊，友軍識別系統不起作用。護航任務，必須全程關閉武器系統。”
“什麼意思？隊長？”胡阿蒙問，“來的不是聯邦的人？”
尤搖頭，“你要是知道什麼，記得告訴我！”
胡阿蒙的腦袋嗡一下，因為他馬上就看到了雷達上又出現了五個光點。
他們在三千公里以外出現，順着西北-東南方向，按照兩架前哨護航機的行進路線，切入了胡阿蒙和月餅的巡守邊界線。
而且，他們的速度奇快，雷達測速直接爆表。他們在雷達上移動的軌跡，幾乎是跳躍前進。就連靈敏的雷達，都已經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頻道里傳來一陣吸氣聲，連維多利亞都淡定不了了，她直皺着眉頭，問：“這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飛這麼快？”
“坎塔斯的戰鬥機！”胡阿蒙想也沒想，又清晰地把這七個字吐在了通話頻道內。
這一回，沒有人再質疑胡阿蒙的猜測。連尤都沒辦法開胡阿蒙的玩笑。
因為他們的屁股底下坐着的就是最新式的聯邦戰鬥機，他們的座駕能飛成個什麼鳥樣子，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聯邦的艦載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胡阿蒙的手心又沁出了汗水，很快，月餅的雷達成像就傳到了每一個人的面前。那是五架黑色的奇怪飛行物，像在被人拍扁的球上，安上了一個箭簇型的機首。
果然！
胡阿蒙看着面前的圖像，連怎麼呼吸都快不記得了。
就在這一秒，他的內心伸出沒來由地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開火衝動。
沒錯，他對長成這樣的戰鬥機不僅記憶深刻，而且還歷歷在目。所有人都見過六十年前坎塔斯的戰鬥機長什麼模樣，來源於厚厚的歷史資料。但和眼前的一比，歷史資料果然只能是歷史資料。
胡阿蒙長長地吐了一口憋在肺里的二氧化碳，他壓抑住自己的衝動，緩緩地道：“如果我和你們說，我剛才在夢裏夢見把你們擊落的，就是他們，你們有人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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