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二） 上賊船的感覺

是啊，我真的是太膚淺了。隱隱約約地我有想到了我曾看過的一部名叫《angelbeats》的動漫里椎名說的“真是膚淺”。

雖然不知道安之前經歷過什麼，但起碼她的戰鬥經驗要比我豐富多了，怎麼會需要我這個戰五渣的提醒呢？

在飛鉤即將命中安的身體之前，她的腳下突然冒出一個金色的時鐘，直接把鉤子給震飛了出去。

用我這個月的工資打賭，我在那個怪物的臉上看見了懵逼的表情。“嗷！”那怪物怪號了一聲，直接在建築的庇護下逃之夭夭了。安往前跟了幾步，發現兩者速度的差距有些明顯，也就放棄了追捕。

“現在，把你送到鷸那裏去才是最要緊的事。”我有些害怕，“鷸是誰？拜託我是你雇的員工，出了生命危險你是要負責的。”滿腦門子黑線的安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子，“那些怪物似乎很想吃你啊。”我回頭一看，周圍的怪物已經漸漸聚集過來，只是在忌憚安那恐怖的戰力而不敢靠近。“還請把我帶走。”我雙手合十向她拜了一下，可我的餘光似乎看到安的臉上又多了幾條黑線。

沒錯，這一定是錯覺。

“那我們怎麼走？還有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不顧我毫無意義的掙扎，安對着滿是怪物的街道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了不遠處密集的樓房。“等等，你想幹嘛！”“當然是從樓頂走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不可能在應付這麼多的同時保證你的安全。”安的口氣很輕鬆，就像是在和人討論午飯吃什麼一樣，以至於我甚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等等，橋豆麻袋！我恐高啊！！！”我相信，那一天我恐懼的叫喊聲傳遍了整座城市。

起碼附近的人肯定是聽到了。

十分鐘后，安把口吐白魂眼睛變蚊煙香的本人扔在地上戳了戳。“喂，醒醒！不就是體會了一次在天上飄的感覺嘛，不用那麼誇張吧？”

“我說，下次咱能不能不要從樓頂上走？個人更傾向於做陸地生物。”我掙扎着爬起身，入眼的卻是一座奇怪的建築，像極了科幻大片中未來的科技研究所。“這是哪兒？”“中央庭，人類對抗異界的最前沿。”安手中的劍不知何時消失了，她拽着我走進了中央庭的大門。

“鷸說她想見你。”在一扇紅木製成的大門前，安停下了腳步。我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了一條小縫，緊張地向里探望着。房間的佈置很平常，木製的辦公桌后坐着一位身穿白色和服的女性，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斜披在肩上。她一手持着鋼筆，正認真地批改着文件。“你好啊，墨玉清。”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門口，那女子抬起頭，向我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既然到了，為什麼不進來呢？“硬着頭皮，我走進了辦公室。

”你好，我是鷸，中央庭現任負責人。“”我是墨玉清。“鷸放下手上的鋼筆，隨手蓋上筆帽，“坐吧。”她用那閃亮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看着我，僅僅是溫和的注視就讓我渾身上下不由得舒坦起來，先前的緊張與不安早已不復存在。她取過桌上的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你的身體，似乎有着很好的幻力適應性。”“幻力？”我疑惑地跟了一句，這個詞先前鶴好像也說過，在她為我治療手掌的時候。

“是的。你應該見過我妹妹鶴了吧，想必她已經和你說明了一切。”“是的，那個小女孩說了不少，可這些對於我有什麼關係嗎？我只是一個普通平民而已。”她沉默了一會兒，抬起了右手，無名指上那枚鑲嵌了紅寶石的銀戒指頓時放出了光芒，強光灼痛了我的眼睛，淚水模糊了視線。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是，一切都變了。

我置身於一片汪洋大海之上，唯有我對面的鷸以及那一張桌子沒有發生變化。一個巨大的浪頭拍打在海面上，濺起星星點點的水沫，拍在臉上涼颼颼的。“我們在哪裏？什麼情況？！”鷸笑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幻力的存在。事實上我想你應該見識過了，因為你的眼神飄忽不定。”

“你在欺騙自己，而我的目的就是把你的謊言揭穿，讓你能夠清楚地認識現實的殘酷。”她的眼神看得我直發毛。見我沒有反應，她右手的戒指再次發光，場景瞬間切換到了熱帶雨林。“這裏的環境不錯，我想比較適合談事情。”她微笑着，伸手在一旁的藤蔓上摘下一串紫紅色的葡萄。“來一個嗎？”我僵硬地搖了搖頭。“鷸？”“恩？”“咱們有事情，回去說可以嗎？”她笑了一下，手一揮，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現在你相信了吧，幻力的存在。”我不由得感到了一陣口乾舌燥，用顫抖的雙手抓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令我心生驚懼的是茶水中竟有一絲海水的咸澀味，而那一串葡萄也並沒有消失，靜靜的躺在桌子上，閃着誘人的光澤。“嘗一個吧，新鮮的野葡萄可不多見。”我摘下了一個放進嘴裏，酸甜的味道在舌尖上綻放開來，真實到無法讓人對它的真實性產生懷疑。“看上去你還是不太相信啊。”“不，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是啊，對於當時的我而言，這一切發生地太過於突然，以至於我的大腦甚至無法好好處理他們。怎麼說呢？當時的我一味的只想逃避現實，認為天塌下來也有更厲害的人頂住，可從未想到，能拯救世界的只有我自己。

“既然如此，那麼你願意加入我們嗎？“我猶豫了。是的，我承認，我沒有直面那些怪物的勇氣——而我知道這就是我答應她之後我所要做的事情。可她身上突然投影而出的畫面讓我的這些念頭全部打消。

“鷸，我找到失蹤的平民了。”不知為何，畫面上安的臉色不太好。“哦？那不是應該值得高興的事情嗎？”“鷸，我認為你看了我所見到的東西后，你也會高興不起來的。”畫面被安切換到了地面。

那裏有着無數人殘破的肢體.........

“這就是.......怪物們乾的？”“是的。“鷸的臉色如常，但指關節在桌子上被捏的慘白。“聽着，我們需要你。中央庭的力量正在逐漸削弱，等到我們完全無法控制事態的時候，整座城市就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處於無邊的煉獄裏。”

她關掉了通訊，十指交叉着放在桌子上。她在等待，等待我的答覆。

“我答應你。”

但是這種上了賊船就無法下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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