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 聖誕快樂！（Merry Christmas！）
港灣區內，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在已經積上厚厚一層潔白雪花的道路上踩出一片咯吱咯吱的聲響。
“師哥，我們走了多久了啊！”名叫瀨由衣的紅衣少女不滿的拉着弓弦，氣哼哼地看着走在自己身後的青年。“大概有三個小時了吧，畢竟是黃昏時候到達的。”冬日的黃昏顯得格外短暫。天色早已全黑，雪也在路旁的鋼鐵巨獸上積了厚厚的一層，讓原本威武的起重機看上去像個戴了帽子的滑稽老頭。
“三個小時，怎麼可能才這麼一點時間啊！明明應該是六個小時才對！我說你呀幽桐，就算是師傅讓我保護作為師兄的你，也犯不着這麼坑我吧。”
“嗯嗯，是我的不對大小姐～”幽桐輕輕彈了彈手上的弓弦，語氣里滿是寵溺的氣味。
在一間看上去還是完好的倉庫里，兩人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升起火堆。雖然神器使是超乎常人的存在，不會輕易感到飢餓，更不會因為天氣寒冷而喪失自己敏銳的直覺，但大多數人都保持着自己原有的生活習慣，幽桐和瀨由衣自然也是這樣。
“我不要吃乾糧啦，這種乾巴巴沒味道的東西怎麼能吃嗎…………對了，今天好像是異鄉的節日，好像叫什麼剩蛋節…………”
“是聖誕節。聽說是這裏的人為了紀念遠古聖賢的誕生而定下的節日。”
“哎呀哎呀，沒關係啦，關鍵是當地人要吃火雞對不對？烤的香噴噴的火雞！”瀨由衣兩眼放光，看那樣子似乎已經把香噴噴的火雞肉捧在了手裏。
要找火雞不一定有，但如果把要求放低到雞肉的話…………幽桐突然想起一路走來的時候路上看到的那一大群野雞，其中最大的一隻公雞可肥的不行。
嗯，過去應該用不到十分鐘。雪地里也很好辨別蹤跡，連帶處理內臟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總而言之，半個小時后幽桐提着一隻拔了毛，剝洗乾淨的大公雞回到了倉庫。
裹挾着鹽粒的油脂滴在火里發出辟啪的清脆聲音，滋滋冒着熱氣的烤雞慢慢變火焰染上誘人的焦糖色。香味繚繞而上，瀨由衣擦着口水乖巧地坐在一邊。
似乎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承認幽桐師哥的身份。
看着肉差不多熟了，幽桐把臨時製作的烤叉交到流口水的瀨由衣手裏，自己在一邊生上了另一堆火。
“烤肉的最後不能用明火，要用餘熱把肉炙熟。”撲滅了原先的火堆，餘燼正溫和地散發著強烈的熱量。幽桐解釋着自己的行為，一邊替烤雞撒上產自沙漠地區，名為孜然的名貴香料。
好吧，起碼在他們那裏很名貴。
經坐在火堆邊，看着大快朵頤的紅衣少女那被火光映得通紅的臉頰，男子露出了微笑。
“可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呢。”
舊城區與海灣側城交界的郊區，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來歲的小女孩正拉着一個有她兩個大的雪橇在雪地里艱難跋涉着。
她行動的艱難絕對不是因為那個看上去就很重的，蓋好了紅色毛毯的雪橇，因為她用單手就能拉動。只是在這種遠離城市的荒郊野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專門來掃雪。因此這及膝（對小學生來說是的）的深雪成為了阻礙她前進的最大障礙。
“嗚…………這樣子一直到天亮都到不了啊，明明想在聖誕節給孩子們送禮物的…………”艾露比摸着帽子上被雪浸濕的兔耳朵，把背後的大剪刀扶正，回頭看了看自己走來一連串或深或淺的腳印，無奈地發出了哀嘆。
自己可是那幫孩子們的領導啊，可不能讓他們在這樣的節日裏失望。
想了想，艾露比再一次鼓起有些頹唐的勇氣，拉動了雪橇。
“阿拉，這不是僱主的大小姐嗎，好像遇上了點麻煩呢。”趁着艾露比回頭的一剎那，一雙靈巧的手就把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危險品都摸了出來。
“嗯讓我看看，9mm口徑手槍，兩個彈夾，兩個軍用手雷，一個閃光彈，一個煙霧彈，兩把軍用匕首…………神器就算了吧，這些東西可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女生該玩的東西哦。看來要報告一下了……”
“別呀，瞬姐姐。”認出聲音的艾露比立刻換上了獻媚的笑容和嗲嗲的聲線，她拽着瞬潔白的袍子撒着嬌。
“你就不要告訴爸爸了行不行嘛……”
“呵呵呵，那可要看你的表現了哦！”瞬說著伸出來兩根手指。
“兩頓？”艾露比一臉肉痛的表情，惡狠狠地點了點頭，變臉的速度和京劇差不多。
“那麼，你是要去哪兒，我可愛的兔耳朵？”瞬伸手捏住了艾露比頭頂上戴着的兩隻毛茸茸的兔耳朵，不停地搓揉着。
“我要去給孩子們送禮物啦！怎麼會有人和你一樣整天遊手好閒…………”剛剛被訛詐過的兔子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忍氣吞聲地被動接受着瞬的肆意妄為。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瞬竟然把手拿了下來。
“給孩子們送禮物嗎？你也總算是成熟點了啊，雖然自己就是個小學生。”瞬繞着雪橇走了一圈，“你似乎很吃力啊，算了，大姐姐今天就開恩幫你一把吧。”
在艾露比目瞪口呆的表情里，瞬輕輕挽起了韁繩。
“快點跟上吧，別讓孩子們在今天失望哦！”
中央城區的墓地里，迎來了今天最後一個前來探望親友的人。
今天並不是一個掃墓的好日子，薇拉明白。但她還是忍不住要來。
“五年前我大你十一歲，今天我可大你十六歲了。”走到一方矮矮的墳墓前頭，薇拉放下了手裏提着的膠袋，在雪地里坐了下來。
如果有和她熟悉的人在場的話一定會異常吃驚，因為她穿了一身軍裝。
那是薇拉在極北之地擔任軍官時穿的衣服。
“我給你帶酒來了，伏特加，你最喜歡的品種之一。”薇拉從膠袋裡拿出來一個玻璃瓶，打開蓋子猛的灌了一口，在墓碑上澆了一些後放在了地上。
酒液不停地融化着雪塵，被稀釋的酒精不停地淌下，直到失卻了全部熱量，化作冰雪的一部分。
天很黑，沒有燈，但這樣的環境更加適合回憶過去的一點一滴。這不是，薇拉的眼前有浮現出少女那明媚的笑容。
軍隊，是不允許任何一顆螺絲釘出現錯誤的戰爭機器，因此它的英靈殿堂，也只會接受那些將責任與使命堅持到生命最後一刻的人。
所以，這個自殺的少女，無論如何不能同她的戰友們葬在一起。薇拉明白這很殘酷，但她也無可奈何。
“祝你聖誕快樂吧，我要去參加中央庭的酒會了，明天再來看你。”
黑夜裏，她喝乾了最後一滴酒液，起身離去，孤寂地隱沒在飛雪的夜幕中。
“喂喂喂！老師你不要再喝了啊！”穿着聖誕服的珈兒拚命阻攔着西比爾再一次舉起的紅酒杯。
“珈兒……你幹嘛，我……嗝……我還沒……沒有醉…………”
“誒呀，說自己沒有醉事情反而大了啊！”珈兒疲憊地看着在沙發上發酒瘋的老師，慢慢捂起了耳朵。
“都怪墨玉清！誰讓你們給老師灌那麼多酒的！！”
其實這還真就不是我的鍋。我也不知道西比爾老師竟然會被幾杯紅酒灌倒。同樣不喝酒的我陸陸續續喝了又一瓶也沒怎麼樣。
“好嘍，聖誕樹裝飾好啦！雖然說被珈兒折斷了一次（當事人摸頭悔改中），但是我們總算能在晚宴結束前看到聖誕樹啦！”安蹦蹦跳跳地接上了彩燈的插頭，兩米高的聖誕樹頓時放出來輝煌的光彩。
“哦哦哦！”大家附和着，紛紛鼓起了掌，安一臉驕傲地拉起來我的手，“怎麼樣？我厲害吧！”
“厲害厲害。”這倒也是真話，起碼我就沒法在半小時內從外面折下一節松樹冠，再從頭到尾把彩燈安放在正確的位置。
“唔，姐姐你看，這顆樹真漂亮！”阿嵐拉着自己姐姐的手，指着聖誕樹由衷地發出了驚嘆。
“偶爾這樣一次也不壞呢。”在宴會的最邊緣，艾莉兒端着紅酒杯輕輕搖晃着，身為人魚的她擁有近乎永恆的生命，不過她也是第一次由衷地與人類一起感到喜悅。
“嘭嘭～”愛繆莎舉着禮花筒，歡快的爆炸伴隨着彩色的紙條點燃了喜悅的空氣。菱和鶴追逐打鬧着，看上去是作為熊孩子擔當的鶴搶了菱的蛋糕，然後她迎面撞上了羅納克堅硬的手臂上，蛋糕糊了一臉。
芙羅拉站上舞台，用歌聲為本就熱烈的氣氛再加上了一把熱情，此時此地的她似乎也不再厭惡吵鬧，全身心投入到了慶祝活動里。
不遠處有夏狩和虎徹拼酒，璐璐在用茶末占卜星星的運勢，巫殷難得摘下了自己的鋼鐵面具…………還有，還有，在場幾乎所有的神器使都由衷地慶祝，暢快地痛飲美酒，享受美食，粗着嗓子和其他人談天說地，在這樣氛圍的影響下，晏華臉上那向來嚴肅的稜角也有了一絲緩和的跡象。
他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鷸，也只能對此報以苦笑。
鷸在哪裏？她正在研究所和凰，鸞待在一起。
“我都邀請你們去了，怎麼，不肯賞光？”似笑非笑地，鷸剝着手裏的花生。
“不是不肯賞光，而是我們倆都不喜歡宴會上那種氛圍。”鸞喝了口茶，把目光安靜地放向遠處城市裏不止歇的燈火。
“這麼多年了，你們倆還是老樣子。”鷸用指尖捻起一粒花生，小心地搓去外面的紅衣，把飽滿的子粒送進了嘴裏。
“你也是老樣子，吃花生還搓皮，這可都是營養啊。”凰一抬頭，把一個花生結里的所有花生都倒到了嘴裏。
三人喝着茶，談論着過往共同經歷過的事情，雖然都不習慣過這西方的節日，但也都找到了自己慶祝的方式。
所有的人，就連自稱神明的塞拉菲姆都紅着臉戴上了聖誕帽，在繁華的街道上欣賞大聖誕樹上的彩燈。
他們由衷地祝福，慶祝着聖誕節。此刻，無論敵友，無所謂立場的不同，都在好好享受着愉快的節日。
MarryChristmas！
聖誕快樂！
這是所有人，在這美好的節日裏，心中應該想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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