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二天（四）破曉
奧萊斯在街道上慢慢巡視着，先前追蹤的巨大熱源反應現在分成了較小的三股，早就失去智能處理功能的它此刻陷入了迷茫。
“嗯，看上去能行。”我和珈兒躲在不遠處的牆角，偷窺着街上的情況。
“等會兒老油條開大，鐵盒子放激光的時候，你就上去把它拆了，能成不？”珈兒重重地點了點頭，右手掌心微微摩擦着刀柄。
“嘿，看這裏！”得到了開始指令以後，賽斯特有的輕浮聲音從不遠處的房頂上傳來，“豬頭三，往哪裏看呢？”
“咔吱咔吱”
奧萊斯巨大的自重壓碎了磚地，不可能帶有任何變化的眼睛看向了屋頂上的白衣男子。
它緩緩舉起了右手，激光發射器依然散發著足矣讓空氣扭曲的熱量。能量槽一格一格地快速充滿，“這活乾的真的是累，回去得讓晏華給我加錢啊！”朝着樓下大吼了一聲，賽斯手裏金色的神杖慢慢暈成一團暖和的光芒，天空中濃厚的黑紫色雲霧被生生撕開，藏匿於其中許久的強烈陽光從中傾瀉而下，均勻而又溫和地灑在潔白的神官服上，激起了一圈又一圈不算穩定的幻力漣漪。
“God，saveus！”（神啊，拯救我們！）高昂急促的詠唱聲在建築群里回蕩着，恍惚間似是有無數虔誠的信徒匍匐於大地之上，滿含熱淚的眼緊盯着空中雲開霧散的異象，真誠地祈求上帝的拯救。
天使，慢慢地從空中雲霧被撕開的口子裏降臨，她全身都被耀眼的光芒遮擋，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手中輕輕灑下的金色沙塵。
須臾間，宛若城牆的壁壘騰空躍起，蕩漾着劇烈幻力漣漪的金色能量迅速彙集到它們應該在的地方，凝聚成一塊磚，一塊瓦，或是任何城牆上要用到的東西。
賽斯手中的神杖立於城牆的最中央，潮水般噴薄而出的幻力周遊於牆壁之上，烙印下一個個華美的花紋。
神聖的耶路撒冷之壁，完完全全地展現出它最為強大的樣子。
在城牆完全成型的瞬間，暗灰色的光束吞噬了時間空間，猛烈地撞擊在看似最為脆弱的城門——也就是賽斯自己所在的位置。
“快啊！趁現在！”賽斯緊咬着牙，含糊不清的話語在劇烈的摩擦聲里顯得如此無力。
“去吧。”珈兒輕輕點了點頭，悄悄走到了奧萊斯的正後方，雙手用力握住劍柄，劍尖直指天空。
“寄寓於此劍之上的英魂啊，若你們聽到不肖後輩的祈禱，回應我！”
鮮艷的紅色，纏繞在珈兒握住劍柄的左手。
“依附於此身之內的雷光，若汝等聽到吾之命令，服從我！”
淡淡的紫色電光，從她右手處慢慢攀爬至劍身。
“遊盪於天地之間的劍之精靈，若聽到弱小之人真誠的呼喚，遵從我！”
金色的璀璨光輝在劍尖之上猛然爆發，浩瀚的劍氣如同高山般直達雲霄。
“於此顯現吧，斬碎黑夜的破曉之光！”
白色的刀刃洞穿了機械的身軀，花費無數珍稀材料，無數金錢，能夠正面迎擊導彈的外部裝甲，就這樣被足矣斬裂天空的劍光所擊破，粉碎。
“大……小……姐……”
奧萊斯手上的動作停止了。
它的機械頭骨內傳出最後的自我意識，慢慢碎成了無數結晶化的暗紫色零件。
“成功了！我做到了！”珈兒激動地把我抱在了懷裏，一秒后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迅速把我放開。
“嘖嘖嘖，有點東西啊，你真的是資料上講的新晉神器使？”賽斯離開了自己的防禦結界，由於神器內蘊含的澎湃幻力，牆壁並沒有直接消失，而是短時間內維持着本貌。
“就算是那道激光我也能抗一下，你這把刀……我也只能慶幸有墨玉清保護我。”賽斯嘬着牙花子，看着慢慢消散的，被珈兒砍到只剩一半的金色壁壘，全身上下突然打了個冷戰，一把抱住了我，和珈兒之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他剛想說話，就在珈兒勉強的微笑和慢慢舉起的大刀下保持了安全距離。
“大姐………………不不不不，是小姐，小姐…………”裝模作樣地擦着汗，賽斯一臉欠揍的笑，“咱有話能好好說嗎？動刀子動槍的不太符合你淑女的身份嘛，這樣子是會缺少女人魅力的哦！”
難得，珈兒完整地聽完了賽斯滿嘴口胡才舉起了刀。
“行了別鬧了，正事還沒處理完呢。”抬頭看向遠處不停塌縮的研究院天台，我們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那上面有人的話，這裏的動靜應該看得一清二楚吧。”賽斯嘬着牙花子，噁心的聲音沒隔了幾分鐘就又傳了出來。
“你能閉嘴嘛……聽着噁心……”我拍了拍珈兒的肩膀，示意她把刀舉起來。
果然非常有效，世界安靜了。
“我們先去把老師接下來，然後在接近的途中儘可能避免戰鬥。可是我們該怎麼上去？我不想爬樓梯了……”
看了看保守估計起碼有六十層的高樓，珈兒和自閉一樣抱住頭，慢慢蹲到地上。
“嗯，我也不想。但是我聽說西比爾好像會一點小法術吧，沒準能派上用場呢？”賽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剛準備點上一根就被我劈手搶了過來。
“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抽煙！”
他靦腆地笑了笑，輕輕地把煙拿了回去。“行，行，但是你不要在華仔面前說這件事情哈，不然我就…………”
“嗯，有什麼要瞞着我嗎？”晏華突然蹦了出來，“我們已經解決了東方古街的事情，由於黑核被奪走，黑門並沒有完全展開，現在只要處理流竄的怪物就行。你們的情況怎麼樣。”
“馬上就要接近黑門了。”我把戰術終端從口袋裏拿出來，把攝像機對準了研究院。
“果然…………需要幫忙嗎？我這裏人手空下來了。”
“暫時不需要。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派人清理一下遊盪的怪物，在我們收回黑核之後。”
然後，我把偷偷藏在手掌心裏的一片香煙標籤放到了攝像機前面，在賽斯一副吃了蒼鷹的表情里說出了他要在任務中抽煙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他這個月的獎金早就扣光了，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扣他下個月的……”
“不要啊，華仔！我為中央庭受過傷，我為中央庭流過血，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這裏還有事，你們慢慢聊。”說著，他很果斷地掛掉了通訊。
“行了，我會和晏華說，你在這次行動里立了很大的功勞，讓他給你發錢的。”我拍了拍賽斯的肩膀，拚命忍着笑朝珈兒招了招手，“你把你老師扔哪裏去了？”
“啊咧？”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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