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等價交換
“去跟弟弟玩吧。”
得了李悠然的話,韓明鸞這才坐在矮床上,和白尋玩耍着。
初始他還有些拘謹,但很快就放開了性子,一大一小歡快的玩着,說是玩耍,也不過是白尋逗個樂子,韓明鸞有個玩伴罷了。
看他們玩在了一起,就留冬去一個人在那守着他們,免得再生了什麼事端。
去尋鍾錦繡之前,白鈺就已經在炭爐上放了山泉水,回來稍等一會兒便能煮沸,剛好用來烹茶。
眼看水差不多了,白鈺將任衍迎進了內室,坐在茶台前。
“昨兒個剛送來的大紅袍,您且嘗嘗。”
一聽是素來最愛的大紅袍,任衍眸光一亮,笑眯眯捋着鬍鬚,閃爍着精光的眼眸望向茶台後動手烹茶的人。
“不愧是燕九子,連老夫的喜好,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抬起銅壺,將沸水注入茶壺之中,頓時一室茶香蔓延開來。
“國公說笑了,我與夫人喜茶,所以身旁總是備着的,種類多些,也好換換口味。”
泡好了茶,推倒任衍的面前,白鈺伸手。
“國公請。”
聞了聞茶香,任衍點了點頭,“聞起來,倒像是那麼回事。”
輕啜一口茶湯,茶湯如一線入喉,舒坦的很,倒是教任衍眸光一亮,挑眉瞧向面容含笑的白鈺。
“像你們這般年紀,能泡出如此滋味的茶,已算難得。”
更衣着裝完畢的李悠然從內室走了出來,緩緩落座,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任衍。
“國公如此輕易就跟我們回來了,就不怕引來朝中非議?”
韓國朝中對她早已是議論紛紛,不少王公大臣暗中集結,為的就是讓她在韓國寸步難行。
他們的恐慌,李悠然心中自是清楚的,不過就是怕她取而代之。
但這些想法在李悠然看來,可笑之極。
那些人不過就是為了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罷了,至於旁的,只怕他們也根本無心去想,每日想的只會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正因如此,那些王公大臣私下很是團結。
這也是韓濯多年無所為的原因,早在上一代韓王時,兵權便早已旁落,如今想要再收回來,只怕是難上加難。
任衍笑眯眯的喝着茶,“我早已不理朝政多年,怕他們作甚?”
那些個東西,他才不屑與之為伍,還是照看外孫的日子逍遙一些。
見任衍轉頭望向韓明鸞,眸中滿是關懷,李悠然勾唇一笑,抬手為他斟茶。
“國公現在的日子逍遙自在,教人好生羨慕。”
“你想過清閑的日子還不容易?”
端起茶盞來,嗅着茶香,任衍滿意的點着頭。
就憑她李悠然的手腕,想要過清閑日子,還愁會有人叨擾?不過是心中放不下罷了。
聽懂了任衍的言外之意,李悠然淡然一笑,手指輕輕轉動着手中茶盞。
“待事情都做完,我便是無事一身輕了。”
到那時,天下之大任她遨遊,何處不是逍遙快活。
任衍卻是淡淡一笑,“事情是做不完的,一樁接着一樁,等你回過神來,就會發現,你已經垂垂老矣了。”
“我還沒有到達國公的這種境界,等我將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或許才會看下一步。”
看到她從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冽,任衍不免挑了挑眉梢,放下了手中茶盞。
“話說回來,你來韓國,只是為了滅楚?”
“當然。”
挑眉看向李悠然面上的笑容,任衍嘖了嘖。
“你這話說的不誠實。”
面對任衍充滿逼迫的目光,李悠然垂下眼眸,唇畔笑容加深了許多。
“國公太多疑了,我只要做完我要做的事情,自會從韓國離開,絕對不做多餘的事情。”
“朝中那些人,都在傳言你想謀奪王位。”
“國公你信嗎?”
“我自是不信的。”
任衍笑眯眯的端起杯盞,“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何不回周國?以你的手腕,李悠曉決然不是你的對手。”
低頭望着杯盞中的茶湯,李悠然緩緩轉動着,眸中閃爍着陰冷的暗芒。
“一個註定要被吞併的國家,沒有什麼值得懷念的。”
聞言,任衍神色瞬間一愣,駭然的神色看向面前的李悠然。
“什麼?”
努力消化着她話中的消息,任衍猛然瞪大了眼眸。
“你,你可是要滅了周國?!”
坐在那兒的李悠然但笑不語,只是靜靜撫摸着杯盞,扭頭望向窗外的瓢潑大雨,眸中是一片孤寂。
“周國本就不該存在,滅了它也好。”
它的存在,本就是個諷刺,倒不如滅了的好。
要知道,李悠然曾經可是周國的女君,從她嘴裏忽然說出這番話來,任衍錯愕萬分,震驚之餘心中還有着深深的疑惑。
“為什麼?你為何要滅了它?這說不通啊!”
“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可以說通的事情。”
放下手中的茶盞,李悠然笑着轉過頭來,深眸靜靜望着任衍眸中的震驚。
“滅了周國,韓國也可以開疆拓土,何樂而不為呢?”
“說起來,我還是為你們韓國做了一件好事呢!”
震驚過後,任衍逐漸恢復了神智,深眸緊盯着面前面帶笑容的李悠然。
“不不不,你瘋了。”
絕對是瘋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等的事情!
那可是她自己的母國啊!而且她還曾經是一國之君。
如今周國的情況已然大不如從前,她不想法子幫助周國,反倒是想藉機滅了周國,他實在是想不通。
除非,背後有着他所不知道的隱情。
而背後的隱情,必然是能震動整個九州的事情。
如此一想,任衍的神色變得尤為凝重。
“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收斂眉眼,李悠然笑着給他斟茶,“國公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周國而已,她是在我手裏強大起來的,若是要滅的話,自然也給毀在我自己的手上。”
她扶持起來的母國,與其毀在別人的手上,倒不如毀在自己的手上。
深眸凝望着她臉上深沉的神色,任衍心中還是萬分複雜,努力消化着剛才聽到的那個消息。
就在任衍剛要開口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只見阿一端着紙筆走了進來,恭敬的走到內室,在幾人面前屈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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