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露出一角的往事
瘟疫的爆發，比她想像中的要早，這次和秦國的對戰她要缺席了，本以為秦國會在她回到燕的都城才發兵，可如今看來，與秦國過招的機會只能拱手讓人了。
她，很期待與秦國交手的機會呢！
不容沈浪多想，立刻看向身旁的紫煙，“快拿紙筆來！”
望了一眼主子，在她的默許下，紫煙將文房四寶端了上來，沈浪揮筆便寫明了情況，眸中閃爍着戾氣。
看着他揮筆寫下，李悠然緩緩開口，“將軍不妨將假藥的事情寫上去，一同呈上。”
揮灑自如的手一頓，沈浪很是不解，“如此不更會引起朝廷動蕩，你既說腹背受敵，此舉不是雪上加霜？”
“將軍上報是你的職責所在，至於會不會呈到王上前御覽，那便是尚書台的意思了。”
白鈺夾了菜放進她的碗裏，睨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沈浪，“語氣說燕現在最為顧慮的是灕江水患，不如說是通過此番浮上枱面的諸多問題。”
“回想這幾年朝廷中任用的人……”話音一頓，白鈺舉杯猛地一口悶了下去，淡然面容浮現嘲諷，“任人唯親，宦官當道，長此以往，不必秦國來攻，燕不攻自破。”
燕國如今已是千穿百孔，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朝廷烏煙瘴氣，大宰隻手遮天，可偏偏坐在龍椅上的人絲毫不覺，自以為是一代賢君。
聽了白鈺的話，沈浪心中更為震撼，隨機勃然大怒，怒聲呵斥，“王上日理萬機，計算有些疏於朝政也是情有可原！豈容你一小小大夫在這裏評頭論足！損毀王上龍威可是死罪一條！”
對於沈浪對那人的維護，白鈺譏笑一聲，收緊的手掌手背浮現道道青筋，心中怒火四溢卻無處發泄，只能借酒澆愁。
“日理萬機？我看他是沉溺在溫柔鄉中才是。”
冷淡的嗓音猛然透出極致的冰冷，連帶屋中的溫度也驟然降低，就連沈浪感覺到了陣陣涼意來襲。
母親的死至今歷歷在目，白鈺猛地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眸底的恨意逐漸散去。
“是我失態了。”白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適。
清晰看到他眸底的恨意，沈浪總覺得有些蹊蹺，冷靜下來一想，更覺他們的身份可疑了。
清楚騰蛇圖，又對朝政知之甚祥，不管兩人是何來路，不得不防。
深眸凝望着兩人，沈浪快速將信寫好，對外吼了一句。
“來人！”
等候在外的親兵推門而入，沈浪將信塞好，封上蠟油，交給他。
“速速將信送去盛京，八百里加急，務必親手交給軍機大臣楊德剛手中。”
聽聞楊德剛的名諱，李悠然欣慰的點了點手指，意味深長的開了口。
“楊老將軍征戰沙場一輩子，若他出馬，邊疆之危，可解。”
聞言，沈浪卻是苦笑一聲，“希望如此啊。”
王上重文抑武，如今又是奸臣當道，楊老將軍一生忠肝赤誠，只希望這次那些個奸臣不會用此機會除掉他。
沈浪的嘆息，卻換來白鈺冷冽的神色，“放眼朝堂，如今除了楊德剛，燕王也無人可用了。”
因為那些個忠勇將士都被他給殺盡了，忌憚兵權，但危急時刻還得武將出馬，希望這次，能讓她意識到武將的重要性。
瞥見沈浪震驚的目光，白鈺淡然眼眸閃爍着冷光，“不是嗎？他的皇位是如何得來的，他心裏清楚，如此忌憚武將，不就是怕往事再度重演？”
嘲諷的口氣令沈浪不止是震驚了，像看怪物一般的望着他。
“你，究竟是何人？”
十年前的那段往事，他是如何知道的？那可是皇家密辛啊！
在沈浪震驚目光下，白鈺冷嘲的輕啟唇瓣，“死過一次的人。”
無端由的，沈浪脊背泛起陣陣涼意，內心受到極大的衝擊。
夜風陣陣，白衣揚起漣漪，寂寞身影矗立在窗前，黑瞳仰望着夜空中高掛的銀月，手中杯盞的茶湯早已涼透。
一件裘衣披在他的肩頭，溫暖的胸膛靠在他的背上，雙手環繞在他的腰間。
偉岸身軀一震，伸手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怎麼還不睡？”
素來溫雅的嗓音，此時卻透出了疲憊之色，面容也覆著陰沉，深沉眸光閃爍着哀傷。
“沒有你，我睡不着。”
靜謐氛圍在兩人之間流轉，只聽她地嘆一聲，轉過身將他手中的杯盞取下。
“以前你們總說我執念太深，可是你不也如此？”溫潤嗓音給與了他諸多安慰。
望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眸，便於輕輕撫上她的臉龐，眸中的恨意逐漸消散而去，深眸只剩下她的容顏。
“你知道的，我極不願意想起他。”嘆了口氣，溫潤如玉的面容顯露出一絲苦笑，“可是，他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他的每一次出現，都只會讓我更恨他。”
母親的死，是他一輩子的執念，而他這輩子，都不希望再看到那個人，因為，他怕會忍不住將那人給殺了。
周圍的氣場瞬間森冷，殺氣瀰漫在房間之中，看到她依偎進懷裏，一絲柔情打破了狠厲的氣場。
眸光恢復了清明，白鈺輕柔的將人擁入懷中，嗅着屬於她的馨香，白鈺躁動的心被李悠然輕而易舉的安撫下來。
“悠然，我只有你了。”低沉嗓音，道出莫名的心酸。
“我們如今能擁有的，就只有彼此了。”
而以後，他們也會是彼此的倚靠，直到，她離開的那一天。
“那個騰蛇圖……”
“我也正擔心這個。”李悠然眸底閃爍着暗光，一股霸氣油然而生，“想知道如今是誰在控制他們，就只有去盛京一探究竟了。”
盛京，燕國都城，多少牛鬼蛇神在那裏，而在那裏，將會展開她抱負的第一卷。
雖說燕已是強弩之末，但經過整頓，將會是另一番景象，那時，她將由此描繪出心中的理想國度。
對於許久未曾踏上的國土，白鈺沒有多大的趕出，早在十年前，他與那個人的情分就盡了，但他不能眼睜睜看着百姓們受苦。
而這，是他對母親最後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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