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第9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累了?也好,我分你些裘衣,免得有人又要數落我的不是了。”掀開裘衣覆在他的身上,兩人共享溫暖。

呵護着妻子,感覺她的身子恢復該有的溫度,白鈺緊繃的面容終於有了片刻的放鬆,雙臂抱緊她。

“我只知道,你現在是我的。”

我一個人的。

一根樹枝破空而來,若非刀疤臉出手快,將身邊人的腦袋按下去,只怕那人已經死了。

回頭望着入牆三分的枯枝,刀疤臉猛然轉頭,望向李悠然一行人的眼神變了,幽深而又冷酷。

被摁下腦袋的那人一臉惶恐,過後就火了,倏然站起來,怒目而向。

“臭娘們!你做什麼!”

握緊拳頭,紫煙冷冷望着那人,咬牙懟了回去,“你才長得嚇人!你才是藥罐子!你全家都是藥罐子!”

被一個丫頭訓斥,對方掛不住面子,挽起衣袖就要衝上去。

“嘿你個臭丫頭!老子今天……”

刀疤臉攔住衝動的屬下,只需一個眼神,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敢直視頭子那雙冷酷的眼睛。

深深望着互相依偎的夫妻二人,眼角餘光瞥向火堆旁一言不發的小廝,眸中多了幾分的戒備,緩緩抬手,拱手作揖。

“是屬下冒犯了夫人,在下代他向您二位賠罪。”

“嗯。”

白鈺也只是應了一聲,便將心思放在了妻子身上,對旁人,他向來不耗費心力。

靠在丈夫肩頭的李悠然,感覺到那人逼視的視線,開了口,“紫煙,退下。”

主子發話了,紫煙只得退下,只是看對面的眼神,更多了幾分的怨恨。

只見方才還張牙舞爪的丫頭,轉身就站在神像供案下蹲起了馬步,反倒叫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是主子的規矩,做了惹她生氣的事情,就要蹲一個時辰的馬步。

四年來惹惱主子的次數不計其數,所以,紫煙的下盤很穩當,李悠然時常想,這丫頭武功高強,自己也有一份助力,用起她來更是不客氣。

瞧見那些人眸中的詫異,李悠然笑了笑,“讓諸位見笑了,既是她動手在先,自是該受罰的,這是家規,諸位不必介懷。”

當下,刀疤臉看向李悠然的目光多了幾分的意味深長。

“不知二位欲往何處去?”

恰好此時,架子上的雞肉烤好了,紫竹抽出隨身的小刀,利落的切着肉。

令人眼花繚亂的刀法,看在眾人眼裏瞠目結舌,頓時無人再敢口出狂言,有些時候,還是夾着尾巴做人最好。

切好的肉送進李悠然的嘴裏,野雞味美,李悠然便多吃了些,見她吃的差不多了,白鈺才吃盤中餘下的。

眸光瞄着炭火灰燼里的紅薯,聞着陣陣焦香,李悠然眯了眯眼,受不住香味的誘惑,朝着火堆伸出了手。

可手還未靠近,就聽頭頂響起白鈺低沉的聲音。

“嗯?”

欲撥動紅薯的手一頓,嘆了口氣,李悠然只得訕訕的收回手。

若說常年卧病在床斷了她的一些心思,那列居榜首的,就是這口腹之慾了,現如今有人連顆紅薯都要管了,唉,還能怎麼著?只得認命。

被忽略徹底的刀疤臉,面色沉了下去,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是等着。

到了現在,若是連這四人不是好惹的都瞧不出來,那就當真是眼瞎了。

這次出來辦事無人知曉,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人,要是東窗事發,牽扯的就不止是兄弟們的命了,更是不可收拾的災禍。

刀疤臉欲開口之際,白鈺先開口了。

“陽關道,獨木橋,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

從白鈺身上散發出的凜然氣場,教他有些敬畏,登時對夫妻二人的身份有了猜忌。

可他明白,不能打草驚蛇,而且,在此時動手,對自己不利。

“是在下魯莽了。”

暫且退讓,待明日雨過天晴,再行盤問。

低垂眉眼的白鈺,讓人瞧不清他的臉,手指捻搓着,平靜地有些詭異。

外面飄着雨,破廟內難得有了一晚的熱鬧,白鈺要隨時注意妻子的狀況,從眼眸中流露出的擔憂,也比任何的情意都重。

柴火燒着,啪啪作響,在破廟裏聽的很清晰,靠在牆邊休憩的刀疤臉,始終關注着對面的狀況。

夜深了,大家逐漸陷入睡夢中,只有柴火還在不停燃燒,給眾人帶來溫暖。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臉上,催促着人清醒。

刀疤臉第一個醒來,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腦袋,睜眼望見對面空無一人,不由大驚失色,匆忙起身,發現兄弟們都還在酣睡,一腳就踹了過去。

“別睡了!起來!”

兄弟們接連被出唉性,在看到已經日上三竿時,趕緊爬起來,但腦子還是有些迷糊。

“怎麼一覺醒來就午時了?”

“是啊,我還覺得沒睡夠。”

望着兄弟們沒精打採的打瞌睡,刀疤臉冷冷望着外面,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冷冽,“別說了,咱們着了人家的道兒了!”

晦暗不明的望着餘下的灰燼,“無色無味的迷香,高招。”

終於有人回過味來,拱手低頭,“是要將那對夫妻捉回來嗎?”

“人早就走遠了,雨水掩蓋了蹤跡,去哪裏找?”閉了閉眼,刀疤臉握緊手裏的刀,“不必尋了,只是無關緊要的過路人,繼續趕路,切不可誤了主子的大事。”

走出破廟,路上只有他們馬蹄印,而無車轍的印記,夫妻二人的樣貌浮現在腦海中,引起了刀疤臉的警惕。

下次相見,必定要弄清楚他們的身份。

馬車疾馳在山林中,白鈺蹙眉將湯婆子遞給坐在榻上的妻子,不敢再讓她着涼了,昨夜為了躲避那些人,天未亮就啟程,教她身上淋了些雨。

駕車的紫煙,此刻還有些茫然,:“我們為何要避開他們?”

天不亮便趕路,姑爺也不怕主子身子受不住。

李悠然沒力氣開口,一路顛簸,她實在是沒力氣回答這些小問題。

“他們是燕人。”白鈺回了一句。

打開塌下的一個小門,竟有火苗竄出,白鈺扔了幾塊炭火進去。

馬車是改裝過的,塌下有個暖爐,能夠驅寒,人躺在上面暖洋洋的,舒服極了,很適合李悠然這種體質陰冷的人。

“燕人為何來韓國?”紫煙更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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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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