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夜色之下
蘇沫不能繼續走了,她很累了。
只好跟着金寒往回走。
想到上次他們幾個進入森林,金寒受傷的事,蘇沫就好奇起來。
“你上次是在什麼地方受傷的?”
金寒眼神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不記得了。”
蘇沫問:“不可能吧?這都記不得了?”
金寒說:“嗯,忘了。”
蘇沫看着他,疑惑的說:“真的太奇怪了。”
金寒說:“你不要想那麼多。有些事情,真的特別簡單,是你想複雜了。”
蘇沫想,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金寒不記得自己在哪裏受傷的這件事,卻有些不合常理吧?
“這裏沒人,金寒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吧。”
蘇沫看着金寒說。
金寒真的是拿蘇沫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想進入森林,自己陪着她進來了。
現在她又想讓金寒把知道的事情告訴她,蘇沫怎麼這麼天真呢?
要是告訴蘇沫,那蘇沫就會死掉的。
“無可奉告。”
金寒這句話,不是第一次對蘇沫說。
怎麼都套不出金寒的話,蘇沫只好作罷。
天色漸晚,他們還沒有回到家裏。
走在回去的路上,蘇沫因為路面慢慢的看不清楚有點害怕。
直到眼前全部黑暗,她拉住金寒的衣服說:“金寒,我後悔了。”
金寒無奈,讓蘇沫走在前面。
身上沒有照明的東西,出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帶通訊設備。
“南里他們應該會來找我們的。”
金寒說這句話來安慰蘇沫。
蘇沫開始發抖,連聲音也能聽出來不安。
“我,我不應該出來的。”
金寒的衣角被蘇沫扯得變了形狀,拉得好長。
他的手猶豫着想要牽住蘇沫的手,可是始終沒有去碰她。
路面越來越黑,蘇沫已經沒有辦法走得很快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今天晚上就連月亮也不太明亮。
金寒說:“現在後悔,不是已經晚了嗎?”
蘇沫緊張不安的說:“金寒,這裏會不會有什麼?”
金寒不想嚇唬蘇沫,明知道會有但是卻說:“不會的,沒事。”
叢林深處傳來一聲動物的叫聲,蘇沫嚇得竄進金寒的懷裏面。顫抖着說:“有東西!金寒,怎麼辦?不會過來吧!”
金寒對於這樣的黑暗習以為常,根本不會害怕。
倒是蘇沫,她嚇得發抖走不動路。金寒不得不一直緊張她的情緒,害怕蘇沫受不了崩潰。
自從知道蘇沫有幽暗恐懼症之後,金寒一到了黑暗的地方,都會想到她。滿腦子都是蘇沫顫抖着,害怕的樣子。
就和現在一樣,蘇沫竄進金寒的懷裏。用力的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不敢再看任何方向。
手抬起在半空中,隔着蘇沫的身體很遠,不肯落在她的身體上。
刻意保持的距離,為什麼要一次一次的縮短呢?
他們不應該這樣的。
金寒感受過的溫暖,只有蘇沫的體溫。
此外再也沒有了。
他害怕喜歡上這種感覺,死亡就會回到他的身上。
為了活下去,不能喜歡上蘇沫。
但是不能推開蘇沫,金寒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金寒,我好害怕!抱抱我!求你了!”
蘇沫的請求讓他心軟,手終於還是落在她的腦袋上。雙手環抱着蘇沫,把她護在自己的懷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蘇沫你不能堅持一下嗎?”
金寒自己也驚訝起來,他的語氣變得不是平時的樣子。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貪婪的想這是屬於自己的,蘇沫應該屬於自己。
就讓自己放肆一次吧,推不開戒不掉的,只有蘇沫。
蘇沫堅強的點點頭,抬頭眼前卻什麼都變得模糊。
在黑暗裏的感覺,如果不是有恐懼症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看到的世界和真實的世界,天差地別。一切都變得可怕起來,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成令人恐懼的形狀向蘇沫籠罩過來。
蘇沫想到了父母的死,眼前的東西都變成血液。他們站在自己面前,要蘇沫替他們報仇,報仇!
蘇沫大叫一聲!捂住頭直搖頭說:“不要!不要!”
金寒拉住蘇沫的手,慌張的說:“不要怕,有我在!蘇沫,你振作一點!還能堅持走下去嗎?”
蘇沫哭着點點頭,可是腳卻不聽使喚,一點都沒有動。
金寒放開蘇沫的手,彎下腰說:“上來,我背你。”
蘇沫把手從頭上放下來,看着金寒說:“可以嗎?”
金寒沒有多餘的話,說:“上來。”
蘇沫趴在金寒的背上,終於安靜一點了。
“你剛剛想到什麼了?”
金寒一邊走一邊和蘇沫說話。
他害怕在背上的蘇沫,一個人亂想。
蘇沫緊緊抱着金寒的脖子,難受的說:“爸爸,媽媽。他們讓我替他們報仇,滿是血腥的臉湊到我的眼前,他們拉着我不放。我好害怕,金寒,我好害怕!”
金寒沒有想到,那件事情對她的傷害會這麼大。
親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眼前,那個打擊是不能承受的吧!
現在的感覺,蘇沫需要的人竟然是自己。
唯一能給蘇沫溫暖的,此時此刻竟然是他。
蘇沫絕對不能知道真相!
背着蘇沫的金寒,行走在熟悉的黑暗裏面。這一次,卻不是要人的性命,而且保護背上的人。
說來可笑,殺手怎麼會有感情。
不過都是錯覺罷了。這一切,今晚之後,都是錯覺。
安慰蘇沫的話說不出口,金寒只能說:“南里應該會找到這裏的。”
蘇沫不再發抖,感受着金寒的體溫,逐漸冷靜下來。
但是身體還是緊緊的抱着金寒。
“我好難受。”
蘇沫在金寒的後背上,貼在他的耳邊附近說。
金寒緊張的說:“你怎麼了?”
蘇沫哽咽道:“父母……”
金寒知道了蘇沫為什麼難受,沒有等她全部說出來,就說:“沒事的,蘇沫。”
大概這個家裏,能好好安慰人的只有南里吧。金寒不擅長安慰人,因為他要說的話,都不能說出口。
周圍完全黑暗下來,就連金寒也很小心的走着。
遠處的燈光漸漸逼近,金寒聽到南里一行人在叫蘇沫和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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