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瘦的只剩肉
她們雖然沒縫出朵花，但差不多可以跟縫紉機媲美了，動作行雲流水，針腳整齊，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縫補過的。
葉語到洗衣院的時候難得的看見了小翠，她坐在小桌子邊悠閑的嗑着瓜子。
小翠雖然也是她們洗衣院的丫鬟，但因為與劉媽親近，是劉媽面前的紅人，與她們這些丫鬟時不同的，嗑瓜喝茶也沒人敢說什麼。
“小翠姐姐早！”葉語乖順的主動向她問好。
小翠側着頭用鼻孔看她，傲慢的揮了揮手，算是回應她的問好。葉語這丫頭雖然皮相好，但似乎腦子不太好，昨天犯了那麼大錯，還被扣月銀，今天居然還笑呵呵的，傻！
本來她是看不順眼，可沒等她騰出手來整治整治，葉語她自己就犯錯了，缺心眼！
看在她對自己這麼乖巧尊敬的份上，今天就不找她麻煩了，反正她對於自己也沒多大威脅，公子可不會看上這麼個腦子不好的人。
葉語沒在意她的態度，她哪裏有空去計較那些無關緊要的事，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后就埋頭幹活，這溫度是越來越涼了。
她現在可不能在失誤了，不然真的就要一輩子給人家當丫鬟了。
這一個月以來，葉語沒再犯錯，完好無損的完成了任務，只是，天天泡在冷水裏，十根手指微微紅腫。
除了她，小月和彩蕊晗都領了月銀，小月託人把銀子帶回了家，彩蕊晗對於一兩銀子倒是沒多大反應，看得出來，她以前也是個小姐，據她所說，是因為家到中落，不得已才入府當丫鬟。
紀府有規定，入府不到半年的丫鬟是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府的，但在發放月銀的這天特例允許她們休息半天。
三人圍在桌邊吃着彩蕊晗帶回來的糯米糕。
葉語捏了捏自己的臉，一臉哀怨，“這才幾天啊，都瘦成什麼樣了？”
彩蕊晗轉身正對着她，美眸轉動，上下端詳了一會，下巴撐在手背，煞有其事的點頭，“確實，瘦的只剩肉了。”
葉語額頭皺成波浪，不滿道“你是在嫉妒我不離不棄的肥肉吧，美人，嫉妒會讓你面目全非的。”
小月給她們到了杯溫水，抿着嘴不讓自己笑出聲，這兩人真是，動不動就愛掐，明明一個是清高冷美人，一個軟酥乖巧，相處久了才發現什麼叫表裏不一。
將溫水推到她們面前，她道“喝點水，這糯米糕是有些幹了，潤潤喉。”
葉語轉臉笑着道“小月，老實說，你定親了沒有？”這麼溫柔賢惠的姑娘，連她都忍不住對她溫柔。
彩蕊晗也轉頭看她，長相只是清秀，性子比剛認識的時候大膽了不少，能娶到她的人算是有福了。
小月被兩人看得臉紅，習慣性的低下頭，手揪着手帕，聲音小道幾乎聽不見，“沒、沒有，家裏窮，人家怕拖累，我也不想跟一個嫌棄我家的人過日子。”
沒想到柔柔弱弱的姑娘在婚姻上還挺硬氣，葉語哼哼兩聲，讚賞道“小姑娘挺有原則，來來，賞你塊糕點。”
彩蕊晗也難得誇她一句，“對，別把自己放得太低，別以為委屈求全就能換得別人的尊重，那隻會讓他更看不起你。”
小月抬起頭，臉頰還帶着几絲紅暈，但眼神卻出奇的亮，她語氣有些激動，“真的嗎？”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跟巷子裏的很多姑娘不一樣，她們都說她太天真，嫁了人自然就要以夫為天，哪裏還能因為對娘家不滿意就對他有意見的。
母親也勸她不要太較真，人家肯來提親就已經不錯了，哪能挑三揀四的。
沒想到，她的堅持竟被兩個與她完全不一樣的人認同了，這一瞬間，心裏湧出一種自己長久以來的堅持是正確的。
葉語知道那種身邊人的否定而讓自己也不時自我動搖的感覺，她起身，在小月面前蹲下，對上她的眼，認真道“小月，只要你的認為自己的堅持是對的，那麼就不要因為別人的質疑而懷疑自己。”
末了又加了一句“只要不涉及他人。”她感覺自己在給無知少女灌了一碗毒雞湯。
彩蕊晗輕敲桌面，“行了，你可別教壞人家小月。”
這時，門外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小月去開了門，門外是有些拘謹的小六。
他對着小月撓着頭，笑得憨氣，“小月姑娘，那個，朱大嬸叫你到廚房一趟。”
小月不疑有他，應了一聲，跟葉語她們說了一聲便跟着小六齣門了。
在葉語埋頭吃糕點的時候，彩蕊晗看着跟在小六身後的小月笑得別有深意。
沒過多久，小月就回來了，衣袖裏還帶了一包油紙袋。
葉語嗅到了肉味。
一開袋子，果然是五六個紅燒獅子頭。
葉語摸着鼻尖，看着一臉不自然的小月，有問題，她應該不會捨得花錢買，那麼是她們廚房的人專門獎勵她的？
葉語洗了手，咬了一口，嗯嗯的點頭，“不錯，雖然比我家的差了點，但也算鮮美多汁。”
彩蕊晗表示贊同，確是比不上自家的。
從平日的言行舉止中，小月多少也能察覺到她們兩人以前的生活應該是很好，卻沒有好奇心想要知道。
她輕啜手指，難得露出滿足享受的表情，“很好吃了，全是肉。”在她心裏，沒有比肉更好吃的菜了。
葉語與彩蕊晗對視一眼，紛紛誇讚好吃，沒再說什麼評價的話。
她們吃完手上的那個就沒再拿。
彩蕊晗擦拭着手指，端着有瑕疵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我吃飽了，方才的糕點都還消化。”
葉語也道“我也吃不下了，雖然還想吃，但實在是裝不下了。小月，你多吃點多長點肉，瘦不拉幾的，不美。”
彩蕊晗伸手想要戳她的小臉，“你是想讓小月跟你一樣肉呼呼的吧，用心險惡啊！”
葉語從小就不喜歡別人碰她的臉，敏捷的躲開了。
彩蕊晗面露遺憾，收回手，對着她那張比棉花還軟還滑的臉，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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