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突髮狀況
塵封已久的大腦被解封后,飛速運轉着。
又或許是反社會人格太興奮了。
槍聲從樓內傳來,從原路返回太危險……
不過聽聲音,距離樓頂還有一段距離,而且沒有腳步聲,所以萬全之策,就是在樓頂靜觀其變。
我看了看錶,五點四十分,頭頂已經有點點的星光出現。光線很暗,我移動到一根顯眼的煙囪旁,靠着煙囪壁蹲下來。
又一聲。
我的呼吸因緊張而變得急促起來,頭頂滲出的汗珠遲遲掉不下來,就這麼把髮絲粘在臉上。
連開三槍。
從前後槍聲的間隔和位置判斷,估計是一個人。
我掏出褲腰上的搶,手指扣在扳機上。
槍身因為體溫,已經變得溫熱起來。
蹲在樓頂有一陣子了,那人前前後後開了七槍,也不知道是對着誰開的,或者是誰開的。
直覺告訴我,其中必定有一人是真言。
且不說真言的立場,如果他真要殺了我,何必把我引到這個複雜的建築當中?他既然知道我所處的城市,八九不離十肯定知道我的住處,也肯定了解那兒也是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
所以大費周折把我請到這兒,可能就是為了在確保他的安全的前提下,跟我談點事。
當然在這之後,保不齊我是死是活。
不過既然事兒都沒談完,他殺我一點意義都沒有,除非我知道的太多了。
又或者……他無聊到只是讓我欣賞這場鬧劇?
好像有什麼腳步聲。
緊張讓我的聽覺變得異常靈敏,我好像聽見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
不像是樓內傳來的……
我慢慢挪到樓內圈,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我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跑着,腳步踉踉蹌蹌的,但依舊跑的很快。看來,他是那個挨槍子的。
不過看他的情況大概撐不了多久了。
樓頂颳起了風。
我明白,如果我再不趕快下去阻止這場鬧劇,很快就會出現真的殺戮。
這下順着樓梯下去是真的來不及了。
我想起背包里的登山繩。
我趕緊掏出繩子,大致看了看長度,短了些,如果再拴在煙囪上,那距離地面還有三四米。
我又看了看樓的結構,發現一層的上端,正好有一小塊遮雨的混凝土台,靠繩子到達混凝土台,再跳下去,危險係數就小了很多。
情況危急,容不得我想那麼多,我急忙把繩子做了個套環,拴在煙囪上緊了緊,帶上手套,站在樓的邊緣。
我覺得當時我的神情一定特視死如歸。
但我心裏只想着,那麼貴的登山繩,就這麼……
一閉眼一吸氣,我收起兩條腿,一瞬間,我彷彿從雲端墜落。
耳邊只有風的聲音,但我的頭腦異常清醒。
距離平台還有兩米多的時候,我鬆開繩子,調整好姿勢,跳到平台上。
說當時沒想過平台老化是真的,還好我命大。
我穩穩落到平台上,那人看見我,先是一怔,接着繼續向我跑來。
沒有看到拿槍的人。
我從平台上跳下,用前滾翻緩衝落地。還好在家中對鍛煉很上心。
晃了晃腦袋,這才趁着昏暗的光線,看清了兩個人。
後面那人手裏握着一把槍,而前面的人好像沒帶槍支一類的武器,那麼後面的人肯定佔了上風。
我鳴槍示警,後面那人也一怔,但接着清醒過來,舉起槍對着我。
我這才明白,那人是真的要下死手,而且不介意多一個人。
現在立刻出現了兩個陣營:我和前面的人,以及後面凶神惡煞的蒙面者——暫且先這樣稱呼。
那人也清楚這一點,踉蹌着跑過來,拽着我的胳膊就向廠房裏跑。
現在也不能管那麼多,我只好任由他拽着,奮力地跟着。
他怎麼跑這麼快!
跑到外牆邊,他一把奪過我手裏的槍,朝着牆壁開了兩槍。
一絲光線擠了進來,是個小門。
他撞開門,回身向蒙面者開了兩槍,跑出了工廠。
從始至終我的胳膊都被他掐着,他力氣很大,我也來不及管是否被他掐得青紫。
一閃身,進了樹林。
如果說工廠空地只是有些暗,那麼樹林裏基本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但他卻好像夜行性動物一樣,不停地躲避着障礙物。也是過了很久,我才適應了這林里的光線。
後面,蒙面者看我們越跑越遠,也放慢了腳步,但依然朝着我們開了兩槍。
身邊的人本着“禮尚往來”的原則,也朝着他開了兩槍。
我清清楚楚地聽到後面的慘叫。
直到確認蒙面者沒追上來,我們兩個才得以歇腳。雖然一直在練習耐力,但這麼長時間以極限的速度跑着,我也明顯開始吃不消。只好彎下腰掐着腿,大口喘着氣。
身邊那人靠着樹榦坐下,我能聽得見他低低的呻吟聲。
我開始察覺出不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