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救無類
是的,海盜群中,有着不少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人。
這會被人圍堵在一個角落,一個個瑟瑟發抖,默不作聲。
不是因為不說,而是因為不敢。先前船隻上的武裝船員,用槍支反抗,結果被虐殺的很慘。
繞是在海上漂泊多久,經驗多豐富的海航船員,見到那般血腥畫面,也忍不住哆嗦。
此刻,海盜們整圍着眾人,維持着秩序,讓船上的乘客船員們,排好隊伍,一個個的正往領頭的獨眼海盜手中的袋子放財物呢。
打劫!不傷人性命。
這是一些船員對此處海盜的的評價,多少年來,一直都是這般,交了錢財就讓放行。
可易若男看着先前虐殺的情形,此刻又瞧着先前海盜的神情不對,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其它種族海盜,臉色或黑或白,衣着千奇百怪,一臉凶神惡煞。
各種看,肯定也是看不出什麼門道。這也就是為什麼自一開始,易若男便盯着那個黃皮膚黑眼睛中國人。
只有從他的眼神里才能看出一點門道。
那名中國人的神情有些恍惚,時不時的盯着那名喚作傑克的船長,時而又眼神掃向人群,怕是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易若男這才看了看那名叫傑克的船長,嘿呦的皮膚,此刻臉上竟然有些泛紅,腳步還有些虛浮,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
看樣子應該是病了。可他又止不住的一直在哈哈大笑,這到更加加劇了他的咳嗽,遠遠的看着,甚至還能看見他那捂嘴的手掌中有鮮血滲出。
肺癆!這是首先浮現在易若男腦海中的兩個字。
這海盜船長傑克,想來應該是患了肺癆,活不久了!看他此刻的神情卻又是很高興的模樣,難道是在完成什麼遺願?
看着那黃皮膚中國人,易若男更加確定事情與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海盜兇殘成性,哪怕說的在好,劫財不害命,但骨子裏依舊是弒殺屬性。先前的虐殺之景便能知曉一二。
果不其然,先前走在前頭的船員,繳了財物,此刻便被砍頭,推下海去了!
“啊!……”船上驚恐尖叫之聲,不絕於耳。
易若男側頭閉眼,那血腥的畫面一閃而過,可腦海里依舊回蕩着船上的尖叫之聲。
好似下了多大的勇氣,易若男站起身來,舉起了手……
“姐!你幹嘛!”易招娣抱着頭,見自己的姐姐站了起來,趕緊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
一側的潘立喜急忙站了起來,擋在了大小姐易若男身前。
正當那群海盜蹲着槍杆子和刺刀圍了過來的時候,易若男伸手將潘立喜給拉到了身後。
伸着手,指向了那個自上船就一直蹲着的中國男人,“我要和他說話!”
也不知道那群海盜聽的懂還是沒聽懂,就齊齊的順着易若男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向了他們的二當家盤茂宇。
盤茂宇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不然不以這樣的噸位怕是鎮不住這群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他站起身來,歪頭看了眼此刻止住咳嗽,同樣看着易若男的傑克船長。
“你是中國人?”盤茂宇出聲道。
易若男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我能治好他!”手指指了一下此刻又在咳嗽的傑克船長。
見這膽大不要命的女子竟然敢直指自己的船長,身邊的幾個海盜踢腿過去,就要往易若男身上招呼。
盤茂宇一伸手,將他們攔了下來。
“你可知他得的是什麼病?就敢說這樣的大話!”盤茂宇也伸手指了下傑克船長。
海盜小弟們見二當家的和這個臉上髒兮兮的女娃交談了起來,也就不在有所動作。
“肺癆!”易若男脫口而出兩個字。
“那你可知,肺癆是什麼病!即便是在英吉利,那也是不治之症!”盤茂宇一本正經帶點告誡一般的語氣說道,“如果你誇下海口,結果卻治不了他的病,你會知道你的下場的!”
說著話還看向了甲板不遠的那些船員屍體。
易若男餘光看了一眼,“自是有十足把握,不然我也不敢說此大話!不過,我要能治好他,你得確保我們能平安離開,當然也包括這船上所有無辜之人。”
盤茂宇看着易若男信誓旦旦的樣子,又看了看傑克船長,思慮了片刻,“好!我答應你!”
易若男也不說話,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盤茂宇順着手的方向,朝傑克船長走了過去,看樣子應該是在交涉易若男所言治病之事。
“大姐,你是不是虎,這等惡人,你咋還能出手相助呢!哎,不對呀,你咋還會治病了呢?啥時候的事呀?這可是肺癆呀!”易招娣同樣也站了起來,臉上有些憂慮。
“二小姐瞎胡說,大小姐既然這麼說,肯定就是有她的把握,不然難道還能看着我們跟他們一樣等死呀!”潘立喜對大小姐易若男有着迷一般都信任。
“誰說不是呢?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遇着了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我是沒打算活着回去!”說著話看了看易若男身邊的招娣,“可憐我老曲家要絕後了呀!”
“滾一邊玩去!”易招娣突然罵了句,“大姐,就算你能治,這等惡人,你也打算治呀!”
“孔老夫子有言,有教無類,我這自然也是有救無類,再說了,這不是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么,曲公子說的,死馬當活馬醫嘛!說不定治好了呢?那個二當家可是答應放我們走的呀!”
“可不是嘛!老天走運,我們就逃得一命!”曲高遠應和了一句。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那邊的盤茂宇與傑克船長也還在交涉着。
易若男看着那不知是被夕陽還是被鮮血染紅的甲板,心中祈禱着,但願易園中的老香樹能幫她上達天聽,護佑她們度過眼前的災難。
就在這時,那邊的商量似乎有了結果,盤茂宇臉色有些凝重的走了過來,“大當家的同意治了,可……”想了想,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似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
“那可以開始了?”易若男緊了緊懷中的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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