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風起

六 風起

“放開我弟弟。”我像董存瑞一樣舉起兇器沖了上去。

“砰——”罈子與匪徒的腦袋發生了親密接觸,傳出悶悶的一聲,然後,在他頭上開了花。

“臭娘們。”匪徒反手一巴掌,將我扇飛。我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不停的響着小雞的聲音,臉上倒不覺得怎麼疼。只是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匪徒回過頭來,頭上頂着濕嗒嗒的酸菜。雖然此刻他臉上圍着黑巾,我也能想像得出他的表情。“我宰了你。”他舉起大刀向我走來。

我心裏暗暗叫苦:是哪些垃圾導演總拍砸一下就會暈倒的鏡頭?害死我了。

手無意間碰到一個硬的東西——陶片。我本能地將它握在手裏,他在慢慢地向我走近,我在地上不停的後退。終於,他走到了我跟前,舉起了刀。

躲不開了,死亡的絕望涌了上來,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等了一會,死亡還沒到來,我回過神一看,不知名的感覺串了上來。匪徒身後,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腰側,濺出來的血染紅了握着匕首的濟蒙的臉,也染紅了他身上的素服。

“媽的,我送你上西天。”匪徒竟然將刀轉變了方向,回身向濟蒙砍去。

“我和你拼了。”看見刀光,我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握着長長的陶片沖了上去。世界似乎都靜止了,我清晰地感覺到手中的陶片從他的肋骨中間滑了進去,衝破了他的肉,到達了他的內臟。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不知道什麼表情。我看見濟蒙用力拔出了刀,又往他身上刺了過去,於是我用力把手裏的陶片轉動了一下。終於,他倒下去了,在地上抽搐。

“濟蒙,他死了嗎?”我獃獃地問,我們不會殺人了吧。“不知道。”濟蒙從他身上拔出了匕首,血又噴了出來。外面的喊殺聲還在不斷地傳來,恐怕還會有人來。顧不得多想,我往四周看了一下,拉起濟蒙鑽進了一個大柜子裏。

關上櫃門,一片漆黑,我渾身發涼。一隻同樣冰涼的手伸了過來,搭在我手上。像找到了水中的浮木,我們緊緊的摟在一起。不停地發冷,我們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嗚嗚”不知道是我們誰發出了壓抑的哭聲。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了我的口,手上帶着強烈的血腥味。

櫃門猛地被打開,外邊站着一個同樣渾身鮮血的家丁:“少爺,沒事了。”濟蒙又把匕首握到了手裏,冷冷地看着他。

“少爺,沒事吧?”肖師傅閃了過來,同樣渾身是血。

“師傅——”濟蒙終於發出了帶哭腔的聲音。肖師傅將濟蒙抱了出去,我也跟着走了出去。廳里已經站滿了人,冷秋正在試探那個匪徒的脈搏。

“他死了嗎?”我的聲音仍然在發抖,冷秋點了點頭。看着那人身上仍然插着的陶片,我的頭一陣劇烈疼痛,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口好乾,頭好重,我費力地睜開眼睛,頭頂上是熟悉的紅色流雲帳的花紋。

“夫人,你醒了。”一張哭得發腫的小臉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又跑了出去。我費力的坐起來,倚在床上。一會,外邊飛進來一個藍色身影,手裏還捧着一碗粥:“落星這是我向奶奶討來的燕窩,剛才又去熱了一遍。”濟蒙帶着獻寶似的諂媚笑容,用勺子將吹過的粥送到我嘴邊。

“笨蛋,不知道小孩吃燕窩不好嗎?”我艱難地說,心裏挺感動。他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我沖他微微一笑,將粥吞進肚子。他的眼睛就像加了油的燈,又亮了,開始快樂地喂我喝粥。

“夫人,你睡了七天,嚇死我了。那伙強盜都被人打死了,官府已經快結案了,聽說這群強盜已經抓了好久……”夏荷在旁邊不停地說。

“夏荷,再敢提這件事,打50個嘴巴。”老夫人帶人進來了,夏荷趕緊閉上了嘴巴。菊心幫我把帘子放下,一個大夫走了進來,給我檢查了一下:“老夫人,少夫人已無大礙,老夫開點定驚的葯就行了。只是,她手上的傷有點深,恐怕有點傷及經脈,不過沒有大礙,以後多注意一下就行了。”大夫開完葯后出去了。

老夫人對我說:“星兒,這回難為你了,好好休息吧。”“多謝祖母。”我認真回答,等他們都出去后,我把手舉到眼前,看着上面厚厚的紗布。當時不覺得疼,現在才知道陶片扎到了我的手。

“師傅說你的手沒事,只是不能練武。沒事,我會保護你的。”濟蒙在我身邊認真地說。唉,看來我的女俠夢破滅了,我無比鬱悶。

由於這件事,濟蒙的課安排得更緊了,特別是肖師傅,更是將他的武術課逼得緊。每天天不亮濟蒙就出門了,晚上穿着濕透了的衣服回來。早中晚飯都在老夫人那邊吃,我則每天去蘇柔那裏學習,在她那吃中飯後回來。

“師傅說,等一陣子,他會給我找一些更厲害師傅來。”“加油。”我幫他脫掉汗水浸透的衣服,又遞了杯牛奶給他。他喝完后我們一起開始看書。這陣子我們的交流情況大致如此。

紅紅的血,紅紅的眼睛,什麼都是紅的,我在噩夢中大汗淋淋地醒來,喘着粗氣。旁邊的人也大汗淋淋的醒來,喘着粗氣。

“呵呵呵呵呵呵……”他看着我傻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也傻笑。相互擦着汗,相互依偎着躺下。不管我在夢裏有多害怕,醒來后看見自己不是一個人,非常安心我用手拍着他:“睡吧,別怕,有我在。”他也用手拍着我:“睡吧,有我保護你。”相互依靠着,我們睡著了。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時光如梭

“夫人,這樣真的行嗎?我們回去吧。”夏荷小心地跟在我後面。我穿着濟蒙的衣服,帶着同樣穿着男裝的夏荷,走在秦中城的大街上。老夫人是絕對不會讓我接觸生意的,等下去只會像蘇柔一樣。於是我偵察了一個多月,終於發現了一個薄弱的牆頭。

“夏荷,叫我公子。放心,我們那園子,八百年沒人來一次。我說我在睡午覺,菊心她們早不知到哪去了,你就放心吧。”

夏荷可憐地跟在我後面,縮頭縮腦。

秦中人特別多,非常繁華。走了一下午,我真是大開眼界,古代街市,竟然規劃得比我們的一些現代城市還漂亮。

“公子,我們回去吧。”夏荷不知道催了多少遍。我懶得跟她再說,走進了一家看上去挺不錯的酒家。

酒家收拾得還算整潔,我挑了一個二樓的位置坐下,要了兩個小菜后,悠閑地喝着茶,欣賞着街景。

“聽說百里家娶了咱們村姜員外的女兒,瞧姜員外得意那樣兒。”旁邊那桌的兩人在聊天。“你不知道,當時百里老夫人的娘家有個女兒,名喚段容。家裏巴巴的就想嫁給百里家的百里濟蒙。百里本家百里千有個外親,叫孟月,也想嫁給百里濟蒙。這老夫人掌着百里家,可這百里家現在是百里本家和段家的勢力各佔一半,都想吞了百里家主的財產,現下哪邊也不能得罪。都說因為這樣老夫人這才聘了姜家女兒,緩幾年,等家主百里濟蒙長大了再決定娶段家段容還是孟月。這姜家小姐,好了從正妻降成妾,不好一紙休書打回家。哈哈哈哈……”

“夫人。”夏荷緊張地看着我。“叫公子。”我壓低聲音,繼續聽他們講話。

“這活字印刷……”

聽到這個名詞我激動了起來,難道這裏還有穿越者?或者是兩個時空的巧合?

懷着激動的心情,我走到了那桌:“請問兩位,你們說的那活字印刷是何人所創啊?”

兩人像外星人一樣看了我半天,一人才開口:“小兄弟竟然不知道本朝第一奇女子,諸葛皇后?”我的興趣一下子上來了:“哦?能跟我講講這諸葛皇后嗎?我請兩位喝壺酒答謝如何。”

兩人興奮了起來,其中一人興緻勃勃地開講了:“聽說這諸葛皇后是明威將軍諸葛忠的女兒,諸葛夫人夢降天鳳,孕整整十年而生(此處省去一千八百字)活字印刷……推恩令……科舉考試……車同軌……可惜啊,這樣一個奇女子,竟然得了失心瘋。多虧我朝陛下不離不棄,對皇后一往情深,不讓任何妃子撼動皇后位置分毫啊。雖然後宮海貴妃受盡恩寵,替皇后打理宮事,也一點也沒有登后位的希望。可惜皇后這樣的人物……”

聽了這些話,我大致得出一個結論:1,現在的皇后是個挺厲害的穿越人。2,現在的皇后瘋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鄉人,可惜她瘋了我們也就不能正常聯繫。對市民們所說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皇帝皇后愛情故事我是一點也不信,這樣一個女人,絕對不會允許和別的女人同享一個男人。對於她瘋的原因,我不能深究,只能在心裏暗暗祝福她。

“以後出去早點回來。”一進屋就發現濟蒙已經在等着我了。“要你管,有本事告我去。”我白了他一眼,對,今天我很不高興。

“你在寫什麼?”一張略微有點男人味的臉湊到我紙上。“郵局計劃?是什麼?”濟蒙抬頭問。通過我這陣子的考察,百里家有充足的商隊,經常往返於周圍各城市,完全有開郵局的條件。我要打下一片新的江山留給濟蒙,但沒想到郵局看起來簡單,做起來挺難的,光是郵政編碼就挺難做的。

“以後你會知道的。”要說服老夫人,計劃必須詳細。

“明天你送我什麼生辰禮物?”濟蒙一臉期待。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那麼多親戚,送你的東西都老值錢了,問我幹什麼?”“我十一歲你就沒送東西給我,不行,這次我一定要你的禮物。”某人耍賴。我剛想和他理論,那傢伙卻捂着耳朵,看起書來了。真不知為什麼,他越大越無賴,至少在我面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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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日之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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