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假逢
三年後——
“大大大————。哈哈,快拿來。”我狂笑着把小美手中的戰利品,一瓶伊人洗面奶搶了過來。現在的伊人洗面奶,可是承天第一名牌洗面奶。伊人已經發展成為百里家旗下的女性用品集團,同時也是承天最大的女性用品集團。至於百里家的其他產業,幾乎滲進了承天所有的商業領域。義侯百里濟蒙這個名字在承天,就像比爾,蓋茨在現代一樣出名,不光是因為他的財富,還因為他經商的天才頭腦,他承天第一善人的名號。他很懂得在這個時代怎麼保護自己的財產,百里家的施捨排名一直穩居承天富翁的第一位。雖然百里家的財富排名因為大量的捐款一直停在承天十幾位,但他家的行善行為從來沒有停過。
“楊老夫人就賞了我一瓶。”小美滿臉委屈。我們在楊老爺家演了一場。《世上只有娘親好》這個音樂劇看得老太太眼淚淅瀝嘩啦。演出結束后還把演小強的小美叫過去,好一陣問話。末了還送給小美這瓶現在最貴的洗面奶,哼,沒想到被我這個演狠心婆婆的人一下子就贏了過來。
我算是穿越者中沒出息的一大號了,身在穿越者的寶地歌班子,什麼也沒弄出來。在現代我只是個只知道認真算題的小書呆而已,沒有多少藝術細胞,充其量只知道2007年有個李宇春。在歌班子,我反而比古人們改變得更多。
“韓妹子,又有活了。”周大哥他們走了過來。
“楊老爺給我們介紹了一個活,到西城風老爺家唱個大堂。”周大哥興奮地說。
唱大堂就是那些有錢人家為了討吉利,請個班子來熱熱新房子,賞錢一般都不少。
“好啊,那我們就把《開門紅》,《好日子》,《恭喜你發財》練一練。風家這種大戶,給的錢一定大大的。”我也很興奮,該添新衣了。
“多虧了妹子,咱們現在班子越來越出名了。”李姐拉着我的手。
“什麼啊,沒有大家的努力,光靠我一個人怎麼行?”和這些淳樸的人在一起很開心。
“我說做飯的,等我們這次完了活,我們再生個女兒啊?”周大哥紅着臉對李姐說。
“討厭,死鬼,妹子在這呢!”李姐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下。
“我走,我不當油燈。”我剛想溜卻被李姐一把抓住:“韓妹子,你看認賢那孩子怎麼樣,姐認為挺不錯的,你也不小了。”
“姐啊,我去準備一下排練的事啊。”我一個滑步逃走了。
身體和心理的成長我不是不知道,我有了對男朋友的渴望。在我的周圍認賢確實是最合適的,但我總覺得不對勁,我無法把心放在周圍任何一個男人身上原因我也不知道。
風大戶家的舞台設在他家府邸的內湖上,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這麼講究的舞台上表演。雖然我在現代已經看過了很多豪華的舞台,此時我也不得不為這古代舞台感到驚嘆。
表演在夜晚舉行,用以驅除人們認為的不好東西,四周點起了許多火把,把舞台照得亮如白晝。觀看錶演的人們在湖岸一個比舞台稍高的大房間裏坐着。
表演開始,我們以《開門紅》作為開場曲目,在舞台上盡情地跳起了秧歌。接着是《恭喜你發財》,然後把所有討商人吉利的節目都過了一遍。正式節目結束后,周大哥去問主人要點目,點目就是觀眾送上一個題目,要歌班子表演,是歌班子的贈送節目。
我猜他們一定還會要什麼吉利歌曲,又叫大家把紅綢繫上。
“妹子,妹子,這回的不好演啊。”周大哥從前面跑過來,把牌子拿給我。上面寫的是——“流星”。
“怎麼會以落星為題呢?”認賢覺得很奇怪。
“這是流星,不是落星啊?”聽到“落星”這兩個字我不自在。
“流星就是落星啊,韓竹你不知道嗎?”小美奇怪地問。
哦,怪不得濟蒙送我的首飾我怎麼看都像流星。八成風老爺這是聽了哪個浪漫小妾的話點的這個題目。
“這個怎麼演啊,咱們從來沒演過這個題目的節目啊。”小美很着急。
“可是,只要不是下作的點單我們都得演,不然人家就不給錢了。”李姐也很着急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問認賢:“我以前唱過的曲子你還記得嗎?”……
節目開始,我和認賢穿着飄逸的白紗衣上台。行禮以後,認賢在台邊坐下,任腳尖沾着水。然後,他拿出一根笛子,放在嘴邊,悠揚的笛聲飄了出來。
伴着他的笛聲,我開始唱:
我要控制我自己不會讓誰看見我哭泣,裝作我不關心你,不願想起你,怪自己沒勇氣,心痛的無法呼吸,找不到你昨天留下的痕迹,眼睜睜的看着你卻無能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找不到堅強的理由,在也感覺不到你的溫柔,告訴我星空在那頭,那裏是否有盡頭,就向流星許個心愿,讓你知道我愛你。
一邊唱一邊擺動腰枝輕輕起舞,我想要去碰認賢,似乎又碰不到。一對凄美的戀人形象出現在舞台中央,最後以我從後面摟着認賢的脖子結束,風吹起我們的輕紗,超凡脫俗。愛浪漫的小妾,我送你的這道大餐不錯吧,非得把你整哭了不可。
“打發賞——”有家丁大喊,這是演出得到肯定的標誌,得的賞錢歸我們兩人所有。
我和認賢跪在台上,家丁捧着兩個黑盤上來,我接過自己的盤,打開。
“啊——”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認賢擔心地看着我。
“沒事,被蟲子叮了一下。”我慌忙地將東西收起。
表演結束后,我們照規矩要留在風府吃飯,我跟周大哥說了一聲后,自己慌張地想先回客棧。
懷裏揣着燙手的東西,恨不得一步變成五步。
“你不留下來吃飯嗎?”濟蒙的聲音里沒有了少年的稚嫩,只有男人的穩重。
“呵呵,這位老爺,我有點事,想先走。”我滿臉堆笑地望着走廊外的石桌旁坐着的濟蒙,可惜這兩年有點夜盲了,只能模糊地看見他的身體比以前大了很多,他已經完全成了一個成年人。
“不認識我了嗎?這麼見外。”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我卻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當年被媽媽從網吧里揪出來的感覺就是這樣。
“像我這種村野女子,怎麼能認識老爺這種人呢?”我現在用的是韓竹的身份證,怕什麼,我安慰自己。他站了起來,然後像幽靈一樣飛了過來,我已經兩年沒見過輕功了,看見穿白袍的他這樣過來,有點害怕,。
“現在認得了嗎?落星。”他飄到我面前,嘴角勾着一抹淺笑。天啊,就算我對他少年時侯的相貌如此熟悉,此刻心中也心如鹿撞。以前只知道他成人後一定能迷倒萬千女性,沒想到會迷到這種地步。江蘭的老公和水中曾經是我以為的絕版帥哥,現在我終於可以認定長江後浪推前浪是一個真理了。
“老爺英俊瀟洒,但韓竹還是不認得。”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我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你這麼早回去幹什麼?是在逃避誰嗎?”他笑得很邪魅,這孩子變壞了。
“不是,是主人家獎了韓竹很貴的東西,韓竹怕弄丟了,想趕緊收起來。”
他閃開身體:“走吧。”
這麼輕易就放我走了?我反而不敢走。
“是不是捨不得老爺我了?”他的手伸過來。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我避開他的手落荒而逃。
走到街上,總覺得手裏的落星首飾越來越燙,於是我叫開了一家當鋪的門。
“你這幾樣東西,我出十兩銀子。”當鋪的黑心老闆看我穿着普通,詐我東西。
“你這個奸商,··##¥¥%…………———。”這幾年我學會了罵人。
“好了好了姑奶奶,十五兩銀子。”在我的狂哄亂罵下,老闆終於提價了。算他揀了個大便宜,這套首飾最少值一千兩,但我很想把東西出手。
拿着十五兩銀子,我哼着小曲回客棧。老遠就看見漫天的火光,又走了一會兒,聽見有人在敲鑼:“安家客棧着火了。”
安家客棧?那不是我們住的客棧嗎?我們的東西都在那呢,我焦急地跑了起來。
跑到那裏。已是火光漫天。“韓竹快救火。”小美遞給我一個盆,團里的人們都回來了,正積極地救火。
到了早上,火終於撲滅了,只剩下一堆黑乎乎的木頭。幸好店破,只住了我們這個團(不破我們也不住)。我們出去演出,老闆他們又都出去了,沒有人員傷亡。
我剛想坐下喘口氣,周大哥他們和店主吵了起來。
“怎麼了?”我擠進人堆。
“他們要我們賠一千兩銀子。”小美氣憤地說。
“一千兩,為什麼啊?”“火是從你們房間裏燒起來的,有街坊看見了。”店主婆大嚷,旁邊的幾個人紛紛點頭。
“你的房子是金屋啊還是銀屋,還是說你以後的墳地啊,一千兩?我看你是做夢夢見狗屎,出門踩到馬屎,吃飯時房樑上還掉下一陀貓屎,走了屎運了,要一千兩,你還不如往那馬路上一站,往那馬車上一撞,興許人家還會給你一萬兩萬。來來來,就這輛車。”我拉着店主婆就向一輛華麗的馬車走去。
“你身上多了些江湖氣。”車裏傳來了那熟悉又讓我心虛的聲音。
車夫翻身下車,在車下前放了一個錦布小凳,然後拉開車簾。
四周傳來了深深吸氣的聲音。
“好好看的男子啊!”小美拉拉我的衣袖。
“店主,我聽說你家有一盆絕世蘭花,特地來看一下。”濟蒙笑着對店主說。
店主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叫起來:“我家的絕世蘭花被他們燒了,我要他們一千兩,他們還嫌貴。”
“我們砸鍋賣鐵也還不上你們一千兩啊!”周大哥這種老實人很容易上當。
我忽然想起了當票,把首飾取回來不就結了。一摸當票,透心涼,當票不翼而飛。
那些人開始扯着周大哥他們幾個往衙門拖。
“我替你們還如何,只要你們到我府上給我演戲,一個月就行。”濟蒙果真沒安好心,看了一會戲后開口了。
“只是演戲的話就行。”認賢嚴肅地走過來。
“當然,不過我要你們的身份證件做抵押。還要到官府那去做公證。”濟蒙一口生意調。
從官府出來,我們每人手裏多了一張紙,上面寫着願為百里濟蒙工作一月。
“韓竹,原來他就是義侯啊,我好象看上他了。”小美偷偷地跟我說。
“他家裏美女成堆,這種人怎麼能嫁。”我認真地告戒小美。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他人好又帥,我願意。”小美的臉上沖滿了紅暈,就好象濟蒙馬上要娶她了一樣。
“你上我這輛車。”濟蒙站在車邊對我說,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
“為什麼?孤男寡女的,我才不要上。”
“你們的文書上寫了,為我工作的時候,我的合理要求你們都得答應,不然就延長時間。”濟蒙得意地磨牙。
“我陪她一起上,不然我們寧願延長時間。”我的親親小認賢站了出來。
“好啊。”濟蒙沒有什麼特殊反應,轉身上了馬車,周大哥他們上了後面的兩輛馬車。
我和認賢爬上馬車,在濟蒙的對面坐下。他閉着眼睛,不說話,好象在打瞌睡,我們兩個誰也不敢發聲。
車子走了幾個時辰,濟蒙忽然睜開了眼睛,對認賢說:“你下車,到後面那個車上去。”
認賢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你想幹什麼?”
濟蒙臉色有些發黑:“有人跟你解釋,她用不着你保護。”說完袖子輕輕一揮,認賢飛了出去。
“認賢!”,我趕緊拉開車簾,看見認賢臉色發白地站在地上,一點事都沒有。
“妹子,再見了,別再跟家裏鬧彆扭了。”周大哥站在後面的馬車頂上高喊,他們坐的馬車已經停下來了。我心裏一急,想跳下馬車,卻被後邊的人一把拖進了馬車。
濟蒙將我壓在車上,將手強行伸進我的衣服里,摸出我的工作合同,然後滾了下去,一系列動作在瞬間完成。
“你幹什麼?”我背靠着馬車壁,看着他在紙上划拉了幾下。
“這樣才和官府文書相同。”他滿意地把那張紙扔給我,將手中的筆擲回筆筒。
我急忙拿起文書一看,嘴巴都合不攏了,“一月”上面加了幾筆,變成了“萬月”。
“這樣,你“韓竹”的身份也是屬於我的了。”他悠閑地躺下。
“你他媽的聽明白沒有,我是韓竹,我不是落星。”我撲過去抓住他的衣襟。
他拿帶笑的桃花眼盯着我看了好一會,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着我的嘴唇:“確實不一樣,韓竹比落星更彪悍了,不過還是一樣美麗。”
我全身一下子就燙了起來,趕緊放開他,退到另一邊。
“你跟周大哥他們怎麼說的?”我很沮喪,這個濟蒙我一點都看不懂了,而且非常難對付。他現在是承天公認的商業奇才,而我像吉普賽人一樣流浪了三年,他現在如仙人一般出塵瀟洒,而我現在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滿帶風塵氣息。差距的結果就是我在他面前第一次感到底氣不足。
“我找回我的家人不行嗎?”他微微抬起頭。
“我不是落星。”我嘀咕了這句話,翻身躺下,不再搭理他。在馬車不斷前進中,我睡著了。
“下車了。”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他喊醒。
“我不下。”看見他微笑着叫我下車,我翻了個身不理他。
“阿元,把她拉到馬棚去,她愛在車上躺多久就躺多久。”他竟然不再多叫一聲,立刻就下了馬車,跟下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