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懲罰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葉霆自從修鍊了念力與武道后,整個人也有了質的不同。每日勤修念力令其精神飽滿,意志堅定,而從小修鍊三套法門的葉霆身軀勻稱,手長腳長,頗有幾分武骨底蘊。
九歲之後,被通知前往練功場集合修鍊武道,與那些哥哥姐姐一起練武,這點令他頗為不喜,那些哥哥姐姐平日裏仗着有母親撐腰,身體強壯沒少對他打罵,要不是自己從小修鍊三套法門筋骨強悍,只怕早就留下暗傷隱病一命嗚呼了。現在去了練功場,那些哥哥姐姐更是有了欺負他的借口,他必須想個辦法擺脫這種困局才行,思來想去,找一個靠山才是正途,數來數去,葉秋明此人志大才疏,對其他兄弟深懷戒心,正是推出去的最好擋箭牌。
還記得進入練功場的第一天,葉秋明帶着三個不得志的兄弟向他走來,想要拿他立威。不想,他見到葉秋明當即雙目含淚,一聲嗷嘮就撲了過去,抱着葉秋明大腿就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淚,比見着親爹還要親,隨後當即表明態度,葉秋明既是大哥,也是家主繼承人,自然是兄弟中的榜樣,願意誓死追隨大哥鞍前馬後,不辭勞苦。
那副走狗態度着實令葉秋明的小狗腿噁心了一把,奈何葉秋明倒是挺吃這一套的,昂着頭,在他的恭維下前往首位上課,從此誰要是稍有逾越,就是一通呵斥並且向葉秋明告狀,狗腿的不能再狗腿,甚至,葉秋明原先的小狗腿都極為嫉恨,恨不能將他暴打一頓,奈何,在葉秋明面前實在太過受寵,那些哥哥們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葉秋明今年也有十八歲了,正是學壞的時候,偷看那個小丫鬟洗澡,去鎮子上調戲誰家漂亮小媳婦,葉霆都是牽馬墜蹬,不落其後,只是,那些使壞的事情基本上沒他的份,他的工作頂多是跑跑腿打聽打聽消息,指指路,幸好葉家的名聲在那裏擺着,苦主也不敢太過追究。只是,一旦有什麼紕漏,被人告了狀,他十有八九要替對方頂鍋,葉淙岳的打卻是沒少挨,幸好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子,葉淙岳只是打一頓了事,並不會真的要他命。更何況,葉淙岳也不是真的不知道究竟,維護了正房的顏面也是好事。
只是,這樣一來田小芬就真的生氣了,在竹板教訓無果之後,也似對這個孩子徹底寒心了。
很快,這一年就要在這樣的氛圍里過去,而他也從葉秋明那裏得到了不少好處,銀兩存了幾十輛,靈藥也有十幾顆,這些東西足以讓他過上與其他院子不差多少的日子了,可他在人前還是那般狗腿,還是那般無恥,還是那般凄慘,可他卻是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成長着。
已經是深夜了,他一個人在府邸的偏僻角落裏獨處,再次將三套法門演練,出了一身透汗,看着角落裏那塊三百斤的大石,走過去一把將其舉過頭頂,隨後扔到了三米開外。“呼呼,總算是練到三百斤了,可以開始學習搏殺之術了。”
就在年前,他終於將體力修鍊到三百斤。過了年,他找了一塊上好的木料刻了一把木劍,並且向葉秋明求了一套好弓箭,自此開始練習射術。
北域一年有半個月都是冰雪覆蓋的時期,過了年也是冷到了骨子裏,他特地趁着葉秋明賴在被窩的機會溜出去冒着嚴寒練習射術。鎮子外多是一片荒野,尤其是一些小山溝里,更是難有人跡。就在這裏,他將草靶找了一棵樹捆住,隨後開始用七支箭練習射術。
初次練習他選擇了十步,將羽箭一根根射出去,他畢竟沒有名師指導,一切都要憑藉自己的摸索來找到射術的精髓。十步之內百發百中就是他自己制定的訓練規程,但凡有一次失敗,就要再次來過。就是這種最低的要求,就花了他半個月的時間。隨後是二十步,百發百中的要求依舊沒有改變。對於教頭們而言,能在這種嚴寒天氣下苦練的都是好孩子,都是葉家的希望。可葉霆對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不成器的廢物,怎麼會做到那種積極的程度。所以,他給小桃的答覆就是去玩了,至於去哪裏玩,那就是一個要小桃發揮的問題了。
就在那嚴寒的小山溝里,他獨自苦練了兩個月,再有一個月就要解凍了,他可以找的借口已經不多了。不過,他每日苦練不迭的成果倒也可喜,念力早已穩定了初境,甚至他感覺自己已經可以溝通外界的靈氣了,只是,溝通是一回事,想要它們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影響外物,卻是已經可以令它們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些小型的改變了,卻是依舊不夠強,一切還是要慢慢強化才是。
“轟隆,”五百斤的石頭被他舉過頭頂,扔到了三米開外。“五百斤了,我竟然這麼快就達到了五百斤?”葉霆看着自己的雙手,心裏有些驚訝。他與葉秋明一起練功的時候,大夫人的手下給他們開小灶時曾經講過,每個人的潛力都是有所差異的,而潛力的強弱卻不是體型決定的。體型強壯的人筋骨強悍是一定的,但是,還有一些人體型並不出眾,甚至是瘦小枯乾,但是他們卻是天賦異稟,擁有野獸一般的強悍體力,使用的武器遠超常人想像。按照先輩的理論,那些人血脈里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天生不凡,是以被認定為神人降世或是神族後裔,這樣的存在天生就是不同凡響的強者。潛力不可限量,擁有他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得天地之靈秀,竊天地之玄機。
“難道說,我身上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句,隨即,他將這個念頭散去,他只是葉家一個沒權沒勢的庶子,這樣的天賦絕不是什麼好事,暗中發展,猥瑣成長才是王道。
“少爺,你今天不能出去。”小桃在門口攔住了他。
“為什麼不能出去?”葉霆不解疑問。
“家主派宋教頭傳了話,少爺缺課太多次了,要你前去練功場領罰。”小桃有些畏懼的開口解釋。
“啊?大禍臨頭啊。”葉霆苦笑一聲,將粗布裹好的弓箭放了回去,隨後快步前往練功場,而這裏已經是人員到齊了。
各院各房的少爺小姐已經到齊,最為最小的二十三弟,並沒有優勢反而滿是劣勢。
足以容納五十多人的練功場此刻已經站滿了葉家的小少爺小小姐,宋教頭與另外七名教習侍立一邊,看上去原本寬敞的練功場已經有些擁擠了。而葉淙岳腰插長刀就站在自己的兒女前,一股平靜坦然的架勢,可是,就在這股平靜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令人心裏泛寒。
他遲到了,看到情況不妙連忙溜向隊伍的後方,可是,這位感情淺薄的父親卻是沒打算放過他,“出來。”
他心裏抱着一份希望觀望着,可是,很快面前的哥哥姐姐們讓開了道,將他露了出來,一副事不關己,別扯上我的架勢。看着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個個囂張跋扈的目中無人的哥哥姐姐,此刻乖巧如小貓,畏懼如鵪鶉的模樣,他心頭很想發笑,但是,他們看着自己的目光更是像在笑,所以,他笑不出來了。
走上前去,沒有叫人而是低着頭,像是一個做錯事被父親抓住的小孩子。
“你是啞巴嗎?”葉淙岳見到他看着自己一言不發,心頭更是窩火。
“不是。”葉霆也在顫抖,儘管他對這個父親也沒有什麼感情,甚至只是見過面,連聲父親都沒有叫過,對方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個強大的上位者,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可是,對方的強大還是令他畏懼,忍不住的想要顫抖。
“我是什麼人?”葉淙岳質問。
“葉家家主。”葉霆自認這個回答很準確,可是,看到葉淙岳那張陰沉的要滴下水的臉,他感覺自己犯了傻。
“砰——”葉霆倒飛了出去,葉淙岳動作極快,即使葉霆看到了對方的動作,偏偏就是無法及時閃避,只能生生承受這一掌。他直接撞到了後方的廊柱,將廊柱直接撞斷被梁木磚瓦淹沒。“嗯?!”看着葉霆飛出去的方向,葉淙岳有些愕然的意思。
“一個冬天,你們荒廢了多少時間。”葉淙岳看着自己的兒女,“從今天起,你們每個人都要練功超過三個時辰,膽敢缺課懈怠的,家規處置。”
這句話已經足夠嚇人了,家規是什麼?是恐懼,真正的恐懼。據說,家規被施展開來,除了一個人留下一命外,全無倖免。而那名留下一命的牛人,也是因此而成為殘疾,自此無法下地。
“開始練功。”葉淙岳一聲吩咐,那些小少爺小小姐連忙散開,勤奮的演練拳術。葉秋明年齡最長,武道成就卻徘徊中游,在眾兄弟中根本沒有什麼威嚴,此刻看到父親這般冷酷,更是駭的渾身透涼,認真的練習拳術法門,已經成年的他才區區兩百斤氣力,實在有些自慚形穢。
葉淙岳在兒女似模似樣的演練中,來到了那片被撞成廢墟的坍塌處。他伸手探進了廢墟,一把將受傷的葉霆給抓了出來。葉霆緊緊閉合著眼睛,葉淙岳隨手丟給了宋教頭,然後轉身離開此處。宋教頭看着一身灰塵的葉霆,有些識機的給教習使了個眼色,自己隨着葉淙岳離開了這裏。
葉淙岳自己的獨立院落中,有着不弱於練功場的場地,此刻,他就站立在偌大的場上等待。宋教頭看了看主人,將葉霆放在了葉淙岳身後十米處,隨後自己後退。
“不用裝了,”葉淙岳平靜的開口道。葉霆沒有動,葉淙岳見狀心頭暗惱,驟然拔刀向著葉霆斬出一記,凜冽的刀風劃破地板直向葉霆逼近。葉霆察覺危機手上一拍地板,整個人離地彈起,避開了那道恐怖刀風。刀風一直劃出了五丈才停下,看着那道筆直纖細的切口,葉霆后怕的咽了口口水。
“你……”宋教頭才是最吃驚的那個人,他看的真切,葉淙岳的那一掌足以將孩子們里最強的那人擊殺,可此刻看來其中最小的孩子竟然沒有大礙,對方需要多麼強的力量才能達到。
“我……”葉霆遲疑的張口,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給你一個機會,打敗我,你就能免於處罰。”葉淙岳淡漠開口。
“家主,您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打的敗您。”葉霆訕笑不迭。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十天不許吃飯,一個是拼一把,你怎麼選?”葉淙岳冷然道。
“請家主手下留情。”葉霆四下看了看,折下一截樹枝,粗細還算合手,隨後看着葉淙岳開始凝聚意志,在達到自己的合適狀態后,毫不遲疑的出手挺樹枝刺了出去。腿上的運動幾乎不需要多想就能達到毫不遲疑的狀態,在臨近葉淙岳出手距離時,樹枝沛然刺出。
葉淙岳閃身避過,儘管對方這一刺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威脅,可他從中體味到了一種信號。樹枝不是刀劍,沒有鋒芒尖銳,即無法收招轉為切割,也無法當做棍棒甩出去。但是葉霆轉為倒持在停住身形的一刻向著後方刺出,凌厲狠辣,乾淨利落,一氣呵成。葉淙岳眉頭一皺以指端抵住了樹枝的進擊,同時身上氣勁發動,“咔嚓,”樹枝斷成數十截,葉霆也被氣勁衝擊的前栽出去。
利用前滾卸去勁力,顧不得掌心的灼燙,再次撲出去折下一截樹枝,同時在樹身上一踏整個人反彈而出,腳下輕點躍出一丈多遠,幾個輕點人似離弦之箭般衝到了葉淙岳面前,樹枝再次刺出。葉淙岳見狀甚至移動一下都沒有,只是淡然的點出手指,樹枝再次寸寸崩斷,葉霆也被氣勁震飛,掌心摩擦出一道醒目血痕。
“我輸了。”葉霆黯然開口,“任憑懲罰。”
“我有二十三個子女,數來數去,想不到你才是其中最強的。”葉淙岳收手,嘴角冒出一抹笑意。
“家主誤會,我不是。”葉霆連忙解釋。
“方才,你出手絲毫沒有保留,如果我不是實力遠勝於你,只怕我現在早就死透了。”葉淙岳依舊面帶笑意。
“正是因為家主實力遠勝於我,我才敢全力出手啊,不然,家主豈不認為我在輕視家主。”葉霆看着葉淙岳的笑容,心底更是冰寒一片。
“謊話。”葉淙岳直接拆穿他的謊言,“你連一聲父親都不肯出口,又哪裏有什麼尊敬之意。”
“你肯接受父親這個稱呼嗎?”葉霆聞言正色詢問。
“不肯。”葉淙岳直截了當。
“那還說什麼?”葉霆終於急了。
“你輸了,那就要認罰。”葉淙岳道。
“好,您是家主您說了算。”葉霆攤手認命道。
“從明天起,你就進去北莽林修行吧。”葉淙岳話聲方落,宋教頭卻是面色大變。
“家主,北莽林內荒獸遍佈,就算是我等也不敢輕入,葉霆小少爺今年不過十歲,他如何能夠修行?”
聽着兩人的爭論,葉霆卻是更高興另一件事,“家主,我要在那裏面待多久啊?”
“三年吧,如果你還是不能勝過我,那就不用出來了。”葉淙岳道。
“家主,三年就要勝過您,怎麼可能?”宋教頭剛開口,葉淙岳就用眼神將其打斷。
“我說了,這是懲罰,如果不夠嚴酷,又有什麼作用。”葉淙岳看着葉霆,“你需要什麼東西?”
“弓箭,刀劍,鍋碗瓢盆,帳篷。”葉霆接連點出物品。
“這些統統不許帶。”葉淙岳直接一口否決。
“那我能帶什麼?”葉霆着急質問。
“你的命。”葉淙岳這句話令另外二人為之一凜。
“是。”葉霆坦然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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