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習藝
三本書分別記錄了不同的知識，正如林空大師所說的，煉器手法有三種，銘文、陣式、聚靈。三本書正是三種方法的闡述，銘文不過三千字，每個字都不重複，每個字都有獨特的含義與表達，他照着書比劃與背誦，頓時陷入了一種忘我境界。
他花了三天時間將三千字背誦下來，隨後，他翻開了另一本書，那是一本記錄了不同陣式圖形的書，其中圖形有一千種，相較於文字的熟悉，圖形的表達就含糊了許多，他只能大致的記下線條與作用，其中精義與原理，還要他慢慢的摸索與理解，記住圖形他花了七天，最後一本記錄的是邪術，是各種捕捉靈魂將其封印入死物的念術，雖說是邪術，卻是比較常見的手法，他一天的時間就全部背下來了，這就是天賦與熟悉的環境決定的。
向林空大師回報，林空大師很是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讓他開始跟隨自己幫忙實習。
林空大師平時很少親自動手，頂多有時候練練手而已。
“煉器的第一步是器形，就像是念師也要軀體一樣，念力因為肉體的存在而存在，器形就是靈力的承載，盡量材質勻稱，堅固，抵消外面侵蝕力量的能力要出色。我們通常都是給別人送來的武器刻畫銘文，論起與靈氣契合的材質，黃金白銀是最常見的，我們通常以黃金白銀刻畫銘文保持經文，隨後就是交付使用。如果是我們自己煉製的器形，就要了解法器的用途與特點，隨後輔助具體方法，就成了法器。”
有人請林空大師煉製一柄飛劍，林空大師親自開爐，讓他負責燒火。陣式輔助，銘文穩固，經過葉霆的念力引動，地熱滾滾涌了出來，林空大師讓他熟悉了控制火候的方法，隨後開始了煉製。
“飛劍最重要的就是輕薄鋒利，念師要以飛劍為武器，就要讓飛劍飛的快，並且具有足夠的殺傷力，飛劍的材質就要有講究。三兩黃金，一兩玉粉，七兩鐵，看着，現在要讓這些材料充分融合，來，加大火力。”葉霆發現，在引動了地火之後，即使不去輸送念力也能維持火力，輸送念力只是加大火力而已。
葉霆加大火力，爐中的材料終於全部融化，用鐵棍攪成一團，隨後倒入鑄好的模具里，在冷卻后取出，用鐵鉗夾住開始動用鐵鎚敲打，千錘百鍊，終於鑄好了器形，讓他看了看飛劍的器形，葉霆接過輕輕敲擊，鏗鏘悅耳，聲音清脆，沒有沉悶的空洞之音，正是一柄絕好的劍胎。
打磨拋光，隨後開始刻畫陣式，林空大師給他解釋，“如果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器形，陣式最好，如果只是給別人的武器加載念術效果，銘文最好，因為銘文最簡單，不似陣式的要求那麼高，而且更省力。”
“弟子記下了。”葉霆交還飛劍，看着林空大師刻畫陣式，“記住，銘文是一個個文字拼成的，中間是可以隔斷的，但是陣式不行，陣式要一氣呵成，陣式最珍貴的地方就是無時無刻不再運行，所以，刻畫的時候要一次成功，一旦中斷功敗垂成，甚至損毀器形，一切都要謀定而後動。”
一柄飛劍完成，林空大師讓他試試手，葉霆以念力操控，與靈氣元氣結合頓時激射出去。
“有什麼感覺？”林空大師發問。
“得心應手，比驅使普通的刀劍石塊要輕鬆很多。”葉霆說。
“你以前沒有使用過念術，那你對念術有什麼感覺？”林空大師再問。
“靈氣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力量，是一切精神力的基礎，而天地元氣只是不同的能量，卻能兩者結合，只是，我不知道其中奧妙，頂多弄出個小火苗，念力消耗的很大，如果不是這裏有陣式輔助，只怕方才引火就消耗光念力了。”葉霆道。
“念術其實就是以念力驅使元氣的術法，聰明的念師通過陣式歸攏靈氣為其所用，代替念師的念力，其實是同一種能量，只是靈力屬於自然之力，不如煉化的念力馴服，這就是陣式的效用。”林空大師順道提點一番，“當然，每個人的天賦也是決定他念術傾向的關鍵處，你對什麼東西最親近？”
“我曾經試過，金屬與植物最親近，驅使時候最有感覺，念力消耗最好。”葉霆回答。
“看來，你的天賦是金與木，從煉器師的角度來看，你的天賦並不好，不過，勤能補拙，只是成就有限罷了。”林空大師道。
“其實成就大不大隻是其次，我的目的只是賺錢。”葉霆笑了笑，林空大師也跟着笑了起來。
“煉器師能夠有所大成就的人不多，賺錢倒是一條好門路，現實點也不是壞事。”林空大師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他的回答。在林空大師處待了半個月，讓他目睹了幾個法器的煉製，了解了一些煉器的知識與訣竅，隨後開始在自己的房間獨自煉器。
想要在仙器門混下去，首先要解決自己的材料問題，幸好他身上還帶着一些玄鐵與木精，想來想去，又去詢問了林空大師煉器師的作品去哪裏賣，哪種法器賣的最好，隨後開始了沉思。
所謂的法器也不過就是那麼幾種，飛劍是最常見的，攻擊力強，操控簡單，念師修行艱難，禦敵之時多有磨難，飛劍遇到武道高手也會破損，所以，飛劍的使用率極高，銷路最好，而且，飛劍煉製材料成本不高，售價卻是百倍增加，真可謂一本萬利。
他隨手煉製了兩柄飛劍，第一柄打造的不成功，內里有裂紋，在刻畫陣式的時候崩斷。第二柄器形沒問題，只是心態不穩而陣式出現波動中斷，用了第二次機會才勉強成功。只是，因為成功並非一氣呵成，質量不算上乘。
想來想去，他覺得自己還有諸多不足之處，還是應該先行特別訓練才是。他以龍力為幕布，開始一遍遍的書畫陣式，這樣的辦法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消耗材料，純熟用來練手最好。同時，他也一遍遍的練習銘文，從書寫中領悟那些銘文的含義。
山字，高大巍峨，聳立大地之上，沉重氣勢令人仰望而為之震撼。水字，蜿蜒連綿，靈動柔和，一股滋潤萬物的氣息撲面而至。風字，由靜轉動，起於微末，卻是席捲天下之勢。雷字，氣勢恢宏，萬物震發，至靜與至動起於一瞬，滅於一瞬，電字，明亮耀眼，串連萬千，以暴烈的形態迸發與影響。火字，旺盛熾烈，生滅之間，有改變萬物無窮之偉力。木字，生機勃勃，枯榮往複，以獨特的氣息影響世間，天地從此不再死氣沉沉……
他背書花了三天，感悟卻是用了三個月，新來的小師弟三個月沒有開爐，引來了不少人的猜測，認為他沒有煉器師的天賦，個個都想要對他踩上幾腳。每天除了吃飯的時候才出來露面，其餘的時間全部用來感悟去了。
“師弟，你已經三個月沒有開爐了，在準備什麼呢？”園中里一名入門較早的師兄故意過來挑事。
“哦，師尊傳我的銘文還沒有吃透，在參悟那些銘文。”他一邊啃着饅頭，一邊認真的回答。
“什麼？你跟隨師尊一個月，連三千銘文都沒有背下？”那師兄故意大呼小叫，引得周遭師兄弟一片鬨笑。
“笨蛋，這是哪門子的笨蛋啊。”那些整日苦修鍊器術的師兄弟平時避不見人，現下有借口頓時大肆嘲笑。
“就這樣的笨蛋，師尊怎麼會收下他呀？”
“不會是師尊煉器傷了心志，什麼笨蛋也看不見而糊裏糊塗的收下了吧？”
大家說的高興，個個眉飛色舞，卻是二人來到了門邊而不覺。“住口。”林空大師身邊一名少女大喊一聲，眾人聞言頓時噤聲，個個站起排成兩排低頭彎腰，似受凍的麻雀一般。葉霆抬頭瞟了對方一眼，還真是初次看到林空大師那位唯一的親傳弟子——歐妙兒。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桃花似的俏麗容顏，身形不高，卻是皮膚出奇的白嫩，一身紅衣襯托更是映的誘人垂涎。
“你們在鬧什麼？”紅衣少女嚴厲的斥責着那些記名師弟。
“師尊，我們覺得您收下他當弟子，實在是一件錯事，這個人他愚鈍不堪，又懶惰的很，我們翠峰苑的人在外面已經被別人笑話的抬不起頭了。”方才那名挑事的年輕煉器師站出，向著林空大師解釋。
“哦？他怎麼了？”林空大師似不知道怎麼回事，問向那名記名弟子。
“他，看那本銘文古記已經看了三個月，什麼東西也不去煉製，連累着所有的師兄弟都被外人嘲諷，這樣的人根本就是一個害群之馬，求師尊趕走他，不要讓他帶壞了其他的師兄弟。”那人繼續道。
“葉霆，你可以話說？”林空大師詢問。
“沒有。”葉霆撓撓頭，實在沒有什麼好辯駁的。
“為師知道了，為師現在要罰你，自今日起負責翠峰苑的一日三餐，你可心服？”林空大師做出處罰。
“弟子知道了，謝老師寬容。”葉霆低頭領令。
“嗯，”林空大師點點頭，“今日我處罰葉霆不代表你們就沒有錯，我翠峰苑就是翠峰苑，外人的嘲笑與你們何干？別人說點什麼不敢打回去，只會欺負自己的小師弟，你們也就這點能耐了。以後與外人交談，不要說是我教出來的。”林空大師說完帶着紅衣少女離開，剩下一眾心頭不忿的師兄弟。
葉霆自今日起開始忙活起灶台，不過，他倒是可以有充足的借口看書了。
就在兩人離開后，紅衣少女向著林空大師詢問，“老師，那個人真的是一個笨蛋嗎？”
“笨蛋？你覺得那個人是笨蛋嗎？”林空大師不答反問。
“三個月還在看書，有什麼隱意嗎？”紅衣少女求問。
“我看過那本書，你看過那本書，那些小子們也都看過，個個不過是死記硬背，在煉器賺錢方面還有些作用外，誰會真的在意這些東西。”林空大師看着唯一的親傳弟子，“那個孩子不一樣，三天就全部背下，依舊還在深究感悟，只怕是從中窺得了什麼奧秘，這是屬於他的機緣，不能了解的終究不能了解，如果真的有所感悟，也是一樁好事。”
“要我去問問嗎？”紅衣少女詢問。
“為什麼？告知你就能參悟了？你看過，當初就沒有參悟，更遑論是如今。”林空大師向著她寵溺一笑，卻是大步走開。紅衣少女有些不服氣的想了想，卻是回房去觀看銘文古記，尋找裏面有什麼奧秘去了。
不知不覺，葉霆看了一年的書，在他被人嘲諷冷眼不做辯解之際，他倒是罕見的開始開爐，花了三天的時間煉製了一面鏡子。
一年之中第一次看見那個房間燃起焦煙，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在猜測他煉製了什麼樣的法器。林空大師命紅衣少女前來傳話，讓葉霆將法器送予林空大師過目。葉霆親自攜着自己煉製的寶鏡拿於林空大師過目，那些等着看熱鬧的師兄弟等在門外，想知道那個沉寂一年之久的葉霆究竟怎樣，煉製的法器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
葉霆出了門，有些垂頭喪氣的，眾人正待取笑，紅衣少女卻是隨後傳話。
“師尊有命，弟子葉霆煉製千里鏡，甚為玄妙，按照煉器品級，乃是中級上品之作，自今日起，原先懲罰事項結束，其他人不得再尋釁刁難。”紅衣少女傳完話，轉身返回了林空大師的屋裏，留下一眾瞠目結舌的師兄弟。
“師弟，你煉製出了中級上品的法器，為何還悶悶不樂？”有人上前小心詢問。
“師尊說了，我是以銘文煉器，不及陣式煉器成長空間大，雖然是中級上品，作用卻是輔助，實在有些兒戲了。”葉霆有些不好意思的訥訥。
“千里鏡？莫非是可以查看千里之地？”有人猜測。
“千里誇張了，頂多百里，而且只能查看，不能攻擊不能禦敵，實在雞肋的很。”葉霆搖搖頭，“這一年有勞各位師兄弟費心，葉霆在此先行謝過了。”
說完，留下一句令眾人莫名其妙的話，他就先行回房去了。
那天之後，他就開始了煉器日常，除了千里鏡之外，他又煉製了兩面鏡子，林空大師在看過之後，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苦笑不已，評價兩面鏡子依舊是中級上品法器，惹得滿園弟子驚嘆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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