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動
葉淙岳甫一出刀就是全力,身形拉出一連串殘影一刀向著葉霆要害斬下。葉霆橫劍格擋轉身泄勁,卻是躲過了這必殺的一刀,葉淙岳迴轉身形一刀斬來,葉霆見狀只能以木劍全力格擋。刀快有若那龍捲風中的翩翩飛葉,劈頭蓋腦的向著葉霆連綿斬下。
葉霆儘管吃力的緊咬牙關,卻是靈敏的揮劍點中刀背處,免得木劍有所損毀。兩個人的動作都極為迅猛,宋教頭整個人都看呆了,葉家的千葉刀法本就是以快著稱,身形急轉中揮刀猶如風中飛葉,令人無處可躲。多少盜匪來犯均飲恨於刀法之下,成為青岩郡少有的絕頂高手之一,誰知,今日一個少年竟然能夠抵擋下來。
葉淙岳越是揮刀越是驚心,木劍與鋼刀碰撞本就是極為冒險的事情,刀法不僅僅能夠將自己斬出的刀鋒盡數擋下,而且還是以巧勁點在自己力量薄弱處,此情此景,只能證明對方劍法純熟,在這種雙方几乎不可留手的狀況中還有餘力,這般想着心頭震驚更甚。
葉淙岳配合身法移動飄忽難測,明明方才還在前方,突然轉到了身後,這門身法是他葉家絕學,而葉霆在閃轉騰挪不及之際,卻是木劍揮灑自如,負劍反撩間將自己刀鋒盡數防下,這就是真的恐懼了。
葉淙岳卻是驟然揮出一刀,刀鋒劃出一道白色氣芒,以驟然提升十倍的速度準確斬在了葉霆肋間,一道血花綻放,葉霆倒在了地上。
葉淙岳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刀,宋教頭在震驚之後連忙衝到了兩人之間,“恭喜家主突破進入飛星級。”
葉淙岳看着宋教頭的行為,卻是知曉他誤解了,也不解釋,“看來你這兩年的確進步不小,你受傷了,先回去好好歇息吧。”說完獨自回房去了,宋教頭身上帶了葯,給葉霆敷藥止血。
“葉霆啊,你別擔心,家主沒有下死手的意思,只是突破太過突然,這才失了手。”宋教頭這般規勸,怕葉霆心中有所芥蒂。
“我了解。”葉霆處理好傷口,起身獨自返回院落。
小桃見他身上染血,連忙過來幫他包紮。簡單的包紮過後,他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送親的隊伍還沒有回來,他卻是在思考方才一戰,葉淙岳突破到了飛星級,這個情況應該會對周圍的勢力產生影響,只是,如果要利益最大化的話,這種事情還是瞞着才好,關鍵時刻爆發才最有意義,所以,作為相關的聯繫,自己的實力應該可以隱瞞住了吧。
起身伸腰舒展,他出來院子到一邊修鍊龍力去了。
何玲忙了一天已經極為疲累,可是,看着葉秋明抱着小妾不知避諱的調情,一種比疲累更為難受的情緒浮上心頭。
“身為長兄,你今天表現的太差勁了,怎麼跟個木頭人似的?你這個樣子讓父親怎麼看你?你還怎麼繼承家主之位?”心頭不忿,何玲不由惡語相譏。
“哼,你這個掃把星女人,自從你進門以來做過什麼?除了給我添堵你還有什麼用?”葉秋明一把推開懷裏的侍女,對着何玲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咒罵。
“你說什麼?為了你能夠順利繼承家主之位,我做了多少努力?幫你拉攏兄弟,幫你培養威信,你竟然敢說這樣的話?”何玲怒極,更是出口嚴厲。
“臭婆娘,我忍你很久了,你屢屢向父親告我的黑狀,害的父親對我漸漸疏遠,你又在父親面前裝巧賣乖,人人都說你賢惠,其實還不是心懷叵測,覬覦我葉家的權勢,想要藉著嫁進葉家的機會來謀奪當家之權。”
“混蛋,若沒有我從中斡旋,你早就在父親那裏失去信任了,你整天眠花宿柳,大手大腳,家裏發現了什麼事情你關心過嗎?”何玲越說心頭的怨氣越激烈,“葉秋明,我當初怎麼會瞎了眼,聽了你母親的鬼話,以為你是個可塑之才,能夠成為葉家之主,誰知,你竟然是這般朽木。”
“臭婆娘,你還敢亂說。”葉秋明不成器自己都知道,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認而已,如今被何玲揭開了遮羞布,心中的怒火洶湧澎湃,無名邪火燒的他意識混亂,一個撲殺使出黑虎掏心。這是絕殺之招,一旦擊實,中者非死即傷。
何玲既然能被大夫人看中,自然是德才兼備,葉秋明固然因為大夫人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驚塵丹,成功邁入黃級境界,奈何他根基淺薄,就算是勉強進入驚塵境界,只怕一輩子也是這種程度了。何玲就算是還沒有踏入黃級境界,卻也是霸王級的凡境武修,一記上托拍開了葉秋明的絕殺,同時綿掌向著葉秋明拍了過去,出掌看似輕若鴻毛,實則陰毒的緊,中者專傷臟腑經脈,若是有心殺人表皮可以不留痕迹。何玲雖然有心教訓這個不成器的夫君,卻是還有理智尚在,只是掌勁吞吐,將葉秋明震退出去了而已。
一招就將自己打飛,這樣的差距更是令葉秋明無法接受,惡向膽邊生,他信手一招,一道寒光驟然而出,何玲好歹也是何家的年輕天才,根基深厚。在葉秋明發動飛劍的一剎那,就發覺了危險臨近,仰頭扭身險之又險的避過致命一擊,不想葉秋明劍訣一引,飛劍急速迴轉,劃出一道冷冽寒光划中何玲的手臂。
幸好何玲反應迅速,如若不然,只怕整條手臂都要切下來了。
看着飛劍上的血跡,何玲不由心中千般委屈,萬般憤恨,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憤而轉身離開了院子,葉秋明看着飛劍上的血跡,完全沒有得勝的得意,反而有些失落的不是滋味。侍女還想繼續纏綿,葉秋明卻是將其一把推開,轉身返回卧房去。
何玲一路跌跌撞撞的逃跑着,遇到的奴僕侍女看着這樣的大少奶奶都有些難以置信,不過,身在高門大戶,就要學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裝聾作啞,他們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葉府佔地極廣,儘管那些夫人子嗣,偏房旁支都有自己的院落,依舊有很多無人居住的地方。何玲跌跌撞撞的來到一處荒僻之地,見到牆倒門垮,野草足有一人多高,卻是一處僻靜之地,鬼使神差的就走了進去。
園中一人正在吐納修鍊,突感有人靠近卻是收功納氣,那人剛剛進入院落,他揮手即至那人面前,一把擒住對方咽喉將其抵至園中斷牆。在那人看清手中無力反抗的人是何玲時,不由有些訝然,“大嫂,你來這兒幹嘛?”
“咳咳咳,”何玲貪婪的呼吸着清新口氣,她也看清了突襲者竟然是葉霆,心頭駭然,對方的力量竟然這般恐怖,在他手中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想不到二十三弟的功力這般卓絕。”
“大嫂,你受傷了?”他聞到了血腥味,轉眼看到了何玲手臂上的傷口。葉霆見狀扶她到一邊的石頭上坐下,幫她清理傷口。幸好宋教頭為了方便他敷藥,把整瓶金瘡葯給了他,現在他才好幫何玲上藥包紮。看着少婦白嫩的手臂肌膚,要說沒什麼感覺實在自欺欺人,可他還不至於為此而亂了心神,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誰傷的?”葉霆問出了這麼一句。
“你還小,不用管了。”何玲儘管面對一個表面十三歲的少年,依舊不想吐露心聲。
“明白了。”葉霆點點頭。
“你明白什麼了?”何玲有些難以相信的看着這位小叔子。
“你為什麼會嫁給葉秋明那樣的人呢?”葉霆不解的直感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玲一開口就讓葉霆一陣狗血的反感。
“我記得何家應該是不弱於葉家的家族,他們怎麼捨得讓你嫁給葉秋明那樣的廢物?何家應該不會不知道葉秋明的德行,難不成何家有人設計你?”葉霆詢問。
“差不多,”何玲輕撫傷口,好似受傷的雌虎在獨自舔舐傷口,“大夫人與我母親是閨中密友。”
“狗血。”對於這樣的陳舊故事,葉霆只有這樣的評價。
“已經這般,我還能如何?”何玲此時此刻只能徒嘆一聲。
“和離。”葉霆直接出口,“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葉秋明配不上你,難道你願意一輩子這樣委屈?”
“自然是不願。”何玲也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怎會甘心這樣一生受人掣肘。
“那就和離唄,”葉霆看着她,“你是什麼人我知道,一點點面子你不會在意,還有什麼難處嗎?”
“葉家何家不過都是一個世家體系,家主的位置只有一個,競逐激烈,論修為我不是頂尖,論背景的支持,我只是一個女人,就是我弟弟都比我有價值。”何玲越想越是沮喪。
“如果我幫你呢?”葉霆突然出口。
“你?你怎麼幫?”何玲不解。
“所謂世家體系,既是難處也是方便之處,如果我替你收服了那些何家的阻攔,你應該有辦法鞏固自己的地位吧?”葉霆問。
“你有這樣的實力?”何玲看着他,他平靜的回視她,她難以相信,對方這麼年幼已經有這等實力了嗎?“我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今天調戲了我。”葉霆語出驚人,令何玲有些意外。
“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摸我的頭,你竟然敢摸。”葉霆有些生氣的意思,“我現在的年齡段總是會胡思亂想的,不過,我不認為是為你動心,只是異性的吸引而已,與其說你是大嫂,我倒更覺得你像姐姐,加上我最近太無聊,想要找點事做,就拿何家玩玩吧。”
葉霆的話令何玲有些瞠目結舌,葉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什麼意思?小男生迷戀成熟少婦的戲碼?不過,她更加關注的是葉霆的話,拿何家玩玩?
“希望你可以不要傷害何家的人,畢竟,何家的力量就在於那些人。”何玲道。
“那就看他們夠不夠聰明了。”葉霆離開了園子,何玲沒想到一個這般大的計劃就這樣敲定了。
“我要準備些什麼?”何玲問。
“準備接收與和離。”葉霆留下一句話,消失在何玲的視線里。
“青岩郡,要變天了?”何玲知道一個家族的首領變更意味着什麼,只怕周圍的勢力都會隨之推動的,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勢力的一次重新洗牌。
回到了小院,小桃送來了飯菜,葉霆安安靜靜的吃了飯,看到天色馬上就要擦黑了,卻是起身離開了葉府,他獨自一人出了凌煙鎮,走向何家所在的白蓮鎮。
相隔十餘里的路程,當他來到鎮口時,已經是天黑的昏沉沉了,鄉下少有燈火通明的,鎮子裏除了少許人家還有燈光外,其餘的地方已經是黑漆漆的了。雞鳴犬吠才讓此地有了些生氣,不然,這裏真的有點像亂葬崗。
何家此刻卻是華燈初上,人聲鼎沸,夜晚正是這些上位者玩樂消遣的好時候,養了大批的樂妓舞姬,此刻家主何英奇正在欣賞歌舞,懷中抱着兩名美姬,大口飲酒,看着前方身段曼妙,翩翩起舞的舞女,心中還是歡喜。
宴席兩側均是何家的中心力量,大家各憑喜好,或是抱着酒罈一番痛飲,或是抱着相好的姑娘調笑取樂。“真是熱鬧啊。”一個人影走了出來,在燈光下漸漸清晰。所有人看向來者,只見一名背負木劍的少年步入正廳,驚動了這些席上貴賓。
駐守在四周的那些武士一股腦沖了出來,抽出刀劍指向來人。
“什麼人?先行拿下。”何英奇一聲令下,那些護衛武士向著那身形單薄的少年撲了過去。
“見面就是打打殺殺,何家果然威武。”來人輕描淡寫的奚落一聲,面對那些護衛武士卻是怡然不懼,面對他們的撲殺,輕輕的推掌拍打,那些近身的護衛武士便被推的倒飛出去,砸翻一大片。另一個方向撲來的武士舉刀斬落,來人依舊不屑的揮手打飛,落地即砸翻一大片,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休得猖狂。”一名席間高手見狀怒極,躍起揮掌向著少年人拍去。掌風呼嘯,好似驚濤拍岸,氣勢極為驚人。面對着對方這勢大力沉,志在必得的一擊,少年人只是輕鬆隨意的一揚手,兩人的攻擊相交於一處。
“砰——”暴起攻擊的那人倒飛出去,將自己的席位砸的粉碎。侍女嚇得尖叫逃開,而那人出手的手臂久久不能抬起,憤恨的看着少年人,而其餘人均戒備的看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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