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極品娘
“荷珍,荷珍醒了!”桃珍還沒來得及為她娘沖她扔銅水壺這件事趕到后怕,就發現妹妹睜開了眼睛,可以說話了。
其他人也很高興,還不等張嘴表達喜悅,就發現陳荷真的狀態不對勁。
動作最利索的還是卞氏,她甩開八小姐就沖了過來,抄起水壺就砸到金氏腳下,一把掀開了蓋在陳荷真身上的被子,一把抱起荷珍,急得眼睛通紅:“作孽啊,就剩一把骨頭了!金氏,你還是不是人哪,你連畜牲都不如,侯府被圈,怎麼沒把你一道關進去治死你。”
桃珍看着地上的水壺和還在冒着熱氣的被子欲哭無淚:“大伯母,這開水是我剛燒的……”
陳荷真猛地睜開了眼睛,直直地沖金氏看了過去,金氏臉色比剛才跟卞氏對掐的時候還要壞了三分,對上陳荷真的眼神,倒顯出了一絲愧疚來,躊躇着要湊上來。
還不等她上前來查看,那個王八小姐就扶着桌子蹭到了她邊上,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喊道:“奶娘,好痛……”金氏的注意力全部回到了八小姐身上,見她臉色蒼白,頓時緊張起來,先前的愧色瞬時消失不見。
陳桃珍不曉得什麼時候沖了出去,手裏拿着一塊白色的干手巾跑了過來。卞氏接過手巾,從上衣衣擺處掀開來一個小角,查看陳荷真有沒有被燙傷,手一觸到她的皮膚,就喊了起來:“荷珍你身上咋這麼燙?桃珍你來摸摸看,你妹是不是在發熱?”
桃珍冰涼的手探到了陳荷真額頭上,馬上縮了回去,對卞氏說:“大伯母,真的好燙……”
“二弟,你傻站着幹啥嘞?”卞氏沖站在邊上的陳禮榮狠狠一瞪:“荷珍發熱了,還不快去把大夫找回來!”
陳禮榮“啊”了一聲,這才如夢初醒,從門口奔了出去。
卞氏將陳荷真在床上放平,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金氏看,扭頭就看見金氏在那裏輕聲安撫那什麼八小姐,以為陳荷真對金氏只顧八小姐不管她有不滿,頓時剛平息的心火又燒了起來,她沖金氏罵道:“金氏,你死人哪,荷珍在發熱,你這個做娘的,關心一句都不會嗎?”
或許是卞氏殺傷力太強大,給八小姐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聽到卞氏一開嗓,八小姐便忍不住往金氏身後縮了縮。金氏忙摟住她,眼神飛快地往荷珍這邊看了一眼,這一眼裏,居然透出幾分嫌惡。
陳荷真又痛又冷,接到這個眼神,差點冷笑出聲。
也是她天生倒霉,有個渣爹還不夠,被強行換殼,還要送個更渣的老娘給她。
一想到金氏這種極品居然成了她媽,她就想穿回去。
在現代至少她爸那種人渣,還有網絡輿論可以審判,雖然會被少數聖母婊噴不孝,但是她皮厚,被罵幾句冷血也不覺得少塊肉。在古代這種鬼地方,將孝道看得比什麼都重,金氏作為親媽,是可以決定她生死的,把生死交給這種人……
陳荷真覺得腦袋更痛了,痛得要裂開,她想起,原主陳荷珍是因為撞壞了後腦勺才死的,八小姐推她的力氣算不上大,不過凡事就怕巧。這具身體的後腦勺雖然沒跟她的身體一樣直接摔碎顱骨,腦漿迸出,但是想來能摔死人,估計也是腦袋哪個地方出問題了。
她不會再死一遍吧?
陳荷真呼吸急促起來,終於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
陳荷真再醒過來,已經不在原來的房間了,太陽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陽光暖烘烘地照在她身上,被窩裏很暖和,她裹着幾斤重的大被子,腳都有些被壓麻了。
陳荷真側了側腦袋,睡她左邊位置的陳桃珍已經起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右邊的位置上,拱起的花色被子一直在動個不停,猛地一個翻身,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她坐起身,先是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眼睛,就扭頭往陳荷真這邊看過來。看見陳荷真睜着眼睛,在看自己,也沒表示驚訝,咕嚕一下掀開被子。
還不等陳荷真跟她說話,她下床趿拉着鞋子推開門就往外跑,邊跑邊在院子裏高興地大叫:“大伯母,大姐,三哥,二姐醒啦,二姐睜開眼睛了……”這是陳荷真昨天沒見到的小妹陳梨珍。
還沒叫上多久,就被金氏呵斥了:“嚷什麼嚷,有沒有一點規矩,一大早,沒看見八……”後半句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硬生生咽了回去。
陳荷真在被窩裏聽見“砰”地一聲巨響,沒過多久,卞氏就領着一串小蘿蔔頭沖了進來,後頭還跟着一個白鬍子老頭。
她進來就一屁股坐在床邊,摸了摸陳荷真的頭,問她:“荷珍,告訴大伯母,頭還暈不?想不想吐?還有哪裏難受的?”
陳荷真對着對方關切的眼神,想了想,說:“沒有,好像都不疼了。”
白鬍子老頭被陳明輝拉到了陳荷真邊上,示意陳荷真把手伸出來,開始給陳荷真把脈。
在脈上摸了一會兒,老頭緊皺的眉頭便舒展開了,笑着對卞氏說道:“陳大太太你放心,頭部的淤血已經散開了,再吃幾副葯,歇幾天就可以下床了。”
卞氏眼眶立刻紅了,對上金氏和陳禮榮夫妻都沒怯場的卞氏,差點連眼淚都滾下來:“阿彌陀佛,祖宗保佑,菩薩顯靈,總算是好了……”
陳明輝對卞氏的調調很不以為然:“娘,你又來了,關祖宗和菩薩啥事,那是我們家桃珍自個兒福大命大,還有年大夫醫術好。”
卞氏罵他:“你個臭小子,又滿嘴胡沁,居然編排起你祖宗和菩薩來了!”罵完,發現老大夫還在邊上,這才發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妥,連忙叫陳明輝:“杵着幹啥呢?快跟年大夫去取藥方。”
“哎。”陳明輝忙引着大夫出了門。
卞氏又提醒道:“取完藥方把大夫好生送回去,順道去藥房把葯抓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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