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合適的人
初聽聞這個消息時,汪甜甜心裏震驚的無以復加。她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的運道也可以這般好。
大西皇帝寶藏,多少人在追尋着。依她對李拾河近些時日的觀察,從他嘴裏撬東西,完全是白日做夢。
現在好了。了解了這等隱秘事,今後她‘百花會’也就真的可以有的放矢了。如果猜的不錯地話,夜襲藏經閣的人,只怕不是甚麼善茬啊。
山洞裏一片光禿禿的,這裏地勢甚高,拾級走上台階,汪甜甜順勢躺在了一包包麻袋上。抬頭望見一排排‘透氣孔’,那一縷縷陽光照耀在身上,她在心中嘀咕道,“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么?”
‘吱吱.....吱吱’,正當那汪甜甜放鬆警惕時,一隻毛髮乾燥的老鼠,竄了出來,異動促使她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假寐的正香的時候,有東西在你身上咕嚕咕嚕的打轉,哪個不心驚,哪個不害怕?搞清楚狀況后,她輕聲道,“鼠兄弟,小姐姐我可沒攔着你,可不讓你搬糧食啊。”
眼見那畜生跑遠了,汪甜甜再也沒有‘偷閑’的心思,雖說平日裏她也曾割過人頭,可是小時候留下的陰影還在。幼年時家鄉大旱,那時候她曾見過,就是這個‘東西’,在死人身上撕咬過。要不是害怕自己出聲,引了旁邊山洞二人的警覺,她早就吆喝了起來。忽然間,嘴上傳來一絲疼痛,原來她把嘴唇給咬破了。猩紅的鮮血慢慢地滴着。
‘嘎吱......嘎吱’又是一陣聲音,還未等她東瞅瞅西看看,只見頭上落下一個筐,然後一陣灰飛揚,接着那一個又一個麻袋如隕石一般砸了起來,原來這山洞裏怕是多年沒人打掃,蛇鼠一窩,木頭制的架子早已腐朽不堪,終於受不了力。
汪甜甜這‘百花會’的大當家自然也不是白蓋的,一陣輕功施展下來,倒也沒受什麼傷。正當她哀呼晦氣找上門時,於其落腳處,又是一陣異動。然後整座山洞彷彿像是活了一般,來了大變身。
這種大動靜,自然是驚醒李拾河與印廣二人的。
印廣自從吐露身份以後,再也沒有往日裏的慈眉善目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的陰冷起來。他嗖地一出手,朝牆上抓了過去,,然後只見這山洞中一個石門轉出,然後老僧二話不說便沖了進去。
汪甜甜正為當前的變故應接不暇時,一個人影的出現,當真是嚇破了她的膽子。
也辛虧她機靈,遇見變故時,提前找了個地方貓了起來。一動不動地屏住呼吸。
李拾河見印廣這般失態,也快步跟了進來,除了一堆堆發繡的兵器和滿是發霉的糧食,還有那倒落的木架子,再無他物。不用說。他也明白,這怕就是大西軍留下的後路之一吧。
印廣面對着滿目狼藉,又朝那還在晃晃悠悠的機關括看了幾眼,冷笑道,“賢侄啊。這世上知道此處地方的本寺不超過五人。這水愈來愈渾。唱戲的主角越來越多。有人上趕着要送死,攔都攔不住啊............”
李拾河聽了印廣的話,沒有即刻回應,他細細的打量着山洞,忙道,“主持賊子此刻定是跑不遠。小侄願捉了回來。”
一聽這話,汪甜甜就在心裏不停地罵娘,她一女兒身單打獨鬥別想勝過這一大一小的前明餘孽。
聽了這話,李拾河與印廣立馬交換了一下眼神。其實這不過是試探而已,若是有心人查到了這裏,在石門打開的那一刻起,那人只怕早就跑了吧!這世上會有這麼笨的賊么?
李拾河手持長槍一下又一下的刺着麻袋,長槍的破空聲,在汪甜甜看來,像極了那閻王催命的聲音。
“千萬不要刺到我!”此刻躲在糧食堆的汪甜甜正在祈福着。長槍可不是甚麼別的武器,有優有劣,若刀劍刺在身,一定會見了血,到時候落在這二人手裏,又在荒無人煙處,死個人也太正常了。這長槍李拾河用力必然不敢過猛。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着。最近時,那槍尖只距離汪甜甜的額頭不過一指之遙。
一切的爭鬥正處於無聲處時,寂靜的山洞裏,傳來了老鼠的吱吱叫聲。只是這一次,不是一隻,而是一群。
“這些糧食,存了不知多少年了,發霉的發霉,哪裏曾派的上用場過?若我記得不錯的話,最近的一次存糧,還是康熙四十年呢。只是那個時候,我普照寺還沒開寺呢。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幹壞事沒那麼簡單呢。”說話間,印廣朝李拾河使了個眼色,然後開口道,“這山洞因涉嫌太多當年的秘密,所以知道此處的人甚少,人多眼雜的,因本寺的突然異軍突起,早有有心人惦記上了。為了更好的蟄伏,這寺中所有當年與大西軍有關的東西,都被封存了起來。”
李拾河望着印廣的神色,很快便明白了,這老僧是不想將這洞中的‘賊’給揪出來。
此刻躲在那些糧食堆里的汪甜甜,那小心臟直吊到了嗓子眼裏,對於李拾河的作風她早早地便見識過了,萬一這一老一少發起狠來,後果不堪設想啊。一想到這兒,平素里不信鬼神的她,竟在心中禱告起來,“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若小女子在這場爭鬥中活了下來,必脫離苦海,去廟中青燈古佛一輩子。若違此誓言,叫小女子萬箭穿心而死。”
李拾河仔細地瞅了瞅四周,收回長槍,就在他要離開時,忽的注意到地上一顆珍珠,所謂‘無明珠蒙塵’,他咕噥一句,“這鞋子不甚合腳啊!”然後彎下身子,撿了起來。
這一切自是逃過印廣的眼睛的,他又是一陣搖頭,架起李拾河就要走。
等到石門咣當的關閉聲響起,汪甜甜依舊不放心,不知等了多久,她才顫顫巍巍的爬了出來。
早已走出山洞,回到禪房的李拾河與印廣二人,嘀嘀咕咕了半天。
李拾河知道久居此處實在不妥,起身告辭,接着只聽他身後傳來印廣的聲音,“此人多半是女賊啊。饒是霉味都掩不住那上等香囊的味道。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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