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屠盡方圓，萬物不蘇

眾人心頭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低頭跪了下去。

“聖座。”

紅衣烈烈如彼岸花盛開，她來了。

“你來了。”在場眾人，唯有公子垠一人負手而立，微微仰頭凝着她緩緩而落。

“嗯，伏羲這一記殘卦竟難住了你這麼久，公子垠，你太讓我是失望了。”悠悠落地，廣袖一甩，彼岸語帶譏誚，眸含冷光斜斜睨着公子垠。

然後被諷刺的人卻是渾不在意，抽出腰間摺扇輕搖，淡笑道：“才疏學淺，見笑了。”

彼岸被他那凡間紈絝的作態逗笑，眼角彼岸花瞬間活了一般，很是妖嬈。

“行了，閑話少說，破陣。”擲地有聲，落在眾人耳中仿若一石落湖，清粼粼的水面啥事不堪平靜。

公子垠收斂笑意，不再多語，收起摺扇雙手掐訣，左手劍指平置，指尖直對殘卦，右手卻如蓮花綻放，這般古怪的指法確實少見。然方才與公子垠說話的那個狐妖卻是個有見識的，打眼一瞧甚是古怪，然定睛一看，驚道：“屠蘇訣！”

屠蘇屠蘇，屠盡方圓，萬物不蘇。

彼岸懶怠管他，禁忌門秘密諸多，饒是她也不能堪破，會一個屠蘇訣又有什麼打眼的，只不過她倒是小看了他，屠蘇訣乃上古不世出的秘法，便是她都不會，偏偏他公子垠會，之前隱忍不攻，看來都是另有目的。

想到這裏，彼岸看向公子垠的目光便帶了點冷意。

公子垠苦笑，只要使出這屠蘇訣，彼岸勢必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但是無法，若不出屠蘇訣，這伏羲八卦陣還真難破。彼岸雖可強攻，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元氣勢必受損，思慮了這麼些日子，公子垠這才下定決心。

只是這屠蘇訣威力巨大，反噬更是不小，他為了抵消這反噬，忙了一段時間尋找龍離果，就在昨日，終於在東海之顛尋得。

屠蘇訣古怪，將道佛合二為一，指法繁複多變，尋常小妖根本不能窺視，那耀眼的金光幾乎要將人的眼睛灼瞎了，若不是彼岸設下結界，功力不足的小妖已然重傷。

正當公子垠全力施展屠蘇訣之時，彼岸察覺明離山內，精靈一族大軍已近，精靈速度奇怪，不出一刻鐘便可集結於此。

屠蘇訣施展沒那麼快，彼岸略略一思索，撂下一句“列陣，護法。”大軍得令，訓練有素，三十八擺陣護法，餘下列陣在前，法器祭出，陣容肅整，一觸即發。

明離山入口，大祭司古月率先到達，一雙墨眸靜靜凝視前方，那灼灼如烈火一般的女子，便是傳說中的彼岸了。古月微微眯了眯眼，上神的氣息，竟如此強大。

“大人。”日露皺眉看着整齊劃一的妖魔大軍，心中不安越發重了，原以為妖魔沆瀣一氣必不成軍，憑藉精靈一族超強的默契強攻或許有望。然如今卻是大錯特錯，這般嚴整的軍隊，攻防有度的陣型，確實棘手。再加上古神彼岸，這一仗……必敗無疑。

“我精靈從不退縮。”古月年輕的面容堅毅不見退縮，他是精靈一族的信仰，此話一出，精靈眾將士的士氣便越發高漲了。

“古月，我勸你別做無謂的掙扎，若你肯獻祭，那我今日便給你精靈留個後路，如何？”彼岸懸空而坐，強大的氣勢好不掩飾，上古之神的氣息直接便讓一些人軟了雙膝。

“上神，精靈一族為免紛爭避世於此，上神何苦為難於我族？”古月從不曾將彼岸視為妖女，相反，他很是敬重彼岸，只是如今大難臨頭，他有些看不懂那雙眼睛下，到底藏了什麼痛苦。

“為難？古月，你錯了，不是我為難你，而是天道。”彼岸冷笑“天道輪迴，精靈勢必有這一劫，即便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倒不如你交出九百眾精靈與我獻祭，這便放了你。”彼岸勾唇，當真與古月做起商量來了。

“上神當知，精靈無魂，獻祭之後可什麼都沒有了。”古月看似沉穩的眼底泛起波瀾，點點森寒逐漸蔓延。

“自然，但可保你精靈一族綿延萬世，這買賣可不虧。”彼岸歪頭，吃吃一笑。

古月亦笑，看了一眼他的子民，緩緩搖了搖頭“戰死乃英雄，獻祭同胞天道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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