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過唐突
自從那次魏雅琴不再讓安樂去打工，安樂便想着接下來的寒假該如何計劃。當然，她是斷不會待在林家別墅的，哪怕是因為聞可姍這號人，安樂向來不願意和她發生任何正面衝突。於她，還是於林湛而言，都不是好事。
最讓人高興的，是林湛晚上要回來。
安樂想着，有什麼事情，等到林湛回來了再決定也好。況且安樂本就想和他多待一待，太久沒見面，就連思念都是瘋狂的，恨不得飛機會發生“早點”一說，讓他快幾個小時回來。
把行李放回了林家，安樂先是悶頭睡了一頓午覺，然後到外面隨處走走。半年沒有回到這裏，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安樂自然而然的想起林湛，不知道半年沒見，他會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這種迫切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魏雅琴準備的豐盛晚餐而得到緩解，當然，這場本來是為林湛而準備的接風宴，最後還是安樂和林澄草草收拾了。
半夜，外面傳來的說話聲弄醒了安樂，本來下午那一覺便讓安樂少了許多困意。好不容易睡着，外面又是誰在吵鬧？
摸向書桌的手機時，安樂才從迷迷糊糊的狀態清醒：林湛？
時間是凌晨兩點出頭，安樂悄悄地走到門后，拉開了一條縫隙，外面果然是燈火通明，還有魏雅琴絮絮叨叨的聲音：“怎麼就高了這麼多，你黑了不少啊阿湛，趕緊去！去洗澡！小劉哦，去熱一下餃子，等會兒放餐桌上。阿湛，你把行李放在那兒就行，等會兒我叫人給你拿上去！”
奇怪的是，安樂一直沒有聽見林湛的聲音。
腳步聲先是由遠及近，然後略有放慢，接着漸漸遠去。
感覺心臟有過前所未有的熾熱，跳動的無比熱情，感覺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安樂對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緒感到小小的懊惱：怎麼林湛一回來，她就方寸大亂了呢？
等到客廳的燈光全部暗下去，安樂看着魏雅琴回到了對面的房間，便偷偷拉開了門，看向林湛的房間。
可以看見他房間的燈光，從門底的縫隙探出來，投射在地板上。看到這些，安樂的心突然變得無比寧靜。
終於回來了。
正想去他的房間打個招呼，安樂卻收回了往前邁的腳步。
這麼晚了，他肯定很累，一路過來都不知道有沒有合過眼。雖然安樂迫切的想要見到他，但是考慮到林湛的身體情況，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往房間走的時候，安樂聽到清晰的開門聲。
腳步聲的接近，牽動着心臟跳動的頻率。
林湛擁上來，從身後輕輕抱住安樂：“安樂……”
“什麼事進房間說！不要命了？”安樂語氣雖然是嚴厲的，但是嘴角上揚的弧度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正要撥開他的手，突然被林湛打橫了抱起，然後送回房間。
安樂還沒有開燈，就聽見林湛說：“你等我一會兒。”
她坐在床頭，漸漸的，臉上漾開一個許久不見的笑容。
“媽，我要睡了，飛機上沒睡好。”林湛輕輕敲響了魏雅琴的房門。
“嗯，那媽媽就不出來了，你也快點回去睡。”魏雅琴已經躺上了床。
外面靜默一會兒，才傳來一句：“媽，晚安。”
林湛按住安樂的手：“別開燈，等會兒讓人看見了。”
兩個人就在黑暗裏這麼對視着，誰也沒有再開口講話。
“安……”
“林……”
想要開口的時候，兩個人卻異口同聲，這下，林湛的笑容更深了：“幹嘛不講話？很久沒有回來，你都不會跟人交流了是嗎？”
“你聲音怎麼了？”安樂回握住林湛灼熱的手。
“變了？”
“嗯，更加……”安樂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林湛的變聲期一過，現在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很像大提琴才會拉出的沉鬱，聽起來格外舒服，格外好聽。
停頓的時候，安樂陷進了一個懷抱。背讓林湛輕輕拍撫着，但是抱起來的力度卻格外緊，一點都沒有林湛從前該有的溫文爾雅的樣子。
可以清晰聽到林湛心臟跳動聲音的同時，安樂聽見他胸膛傳來的話語，字字句句，都讓她無比心疼。
“學習太累了，怎麼會瘦成這樣……安樂，我們就這樣抱一會兒吧……我本來有很多事情想要講給你聽，……美國冬天比這裏冷多了，我想要取暖的時候，總是想到你……就這樣抱着你，其實可以了……安樂……高考過後，我希望跟你待在一起……我爭取回國，我不要再留在那裏了……那裏很冷，監視我的人太多，生病的時候只有一盒葯擺在面前，想吃東西的時候只能到餐廳或者吃房東太太煮的非常鹹的美國菜……”
“我知道你在學校很不如意，你被人關在廁所，被人欺凌，每次受到的委屈都是自己咬牙用你的方式解決……林澄把聞可姍跟你的對話用錄音還有視頻錄下來了我全部都看見了……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對不起說一百遍都沒有用了，我想，彌補的方式就是接下來我們過好這一個月，你畢業后，找一個你心儀的大學，我來這裏。”
他還是安樂心中的那個人，從不輕易許下承諾，不說空話，要做到的他一定會實際行動。
“如果，那裏可以讓你發展的更好，你可以先不要回來。放心，我不跟其他男生走太近，我一定好好學習，好好照顧自己，絕不熬夜，也少吃泡麵……林湛……”安樂早就是淚流滿面，林湛趕緊手忙腳亂的抽出幾張紙巾幫她擦。
“他們都不說中文，他們都不認識我，我不要留在那裏。我要告訴爸媽，我絕不會留在那裏，為了自己，也為了你。我希望我可以陪你度過最後的學生時代，進入你的生活，而不是遠遠看着，饞着。”林湛看向懷裏閉着眼的安樂，她很顯然是不願意再讓眼淚重新決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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