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招商引資
荀彧心裏一驚：“此子竟然能夠看出我在煩惱錢糧之事，也不知是不是此子隨意猜測，再要試探一番。”
“趙大人玩笑了，丞相坐擁三洲之地，麾下數十萬之眾，虎踞中原，錢糧無數，何來煩惱啊？”
荀彧笑了笑，接著說：“所以趙大人不要無端猜測，徒增笑而！”
趙墜白了一眼荀彧，心想“這老小子真的是臉皮厚如城牆。”
“但天子遭此大劫，皆操之過，自願革去丞相之職位，重歸司空之位，自罰俸祿一年·······”
不管荀氏叔侄怪異的眼光，趙墜又是自顧自地把曹操的罪己文最後一段念了起來。
正當趙墜記不得後面一句的時候，荀彧站起身來，阻止道：“趙將軍何故又念一遍啊！”
荀彧現在只要一聽到這篇罪己文，就羞地耳根子通紅，誰叫這種損招出自他手啊。
趙墜也不念了，只是對着荀彧問道：“方才文若是否說過“錢糧無數、何來煩惱”一話？”
“對啊！”荀彧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是趙墜卻聽出了荀彧中氣不足。
“哦？·······”
趙墜湊近了一點，荀彧也是下意識後退了一點。
“難道文若聽不出來這罪己文裏面滿滿的窮酸之意？”趙墜問道。
這下荀攸來了興趣，瞟了荀彧一眼，問道：“丞相這篇罪己文慷概激昂，在下只看到滿滿地對漢室的忠誠之意，何來窮酸呢？”
荀攸的語氣頓了頓，又陰沉沉接著說道：“趙將軍此番言論傳出去，怕是要碰上不少麻煩吧！”
趙墜自然聽出荀攸話裏面的威脅之意，但是趙墜怎麼會是怕事的人。
“哈哈哈哈······”趙墜突然就大笑起來，笑得荀彧、荀攸二人心裏毛毛的。
荀彧被趙墜搞得心神慌亂，在荀彧看來，趙墜此人此番過來，看似言不達意、瘋瘋癲癲，但就是讓荀彧惴惴不安。
“趙將軍大笑幹嘛呀？”荀攸也被趙墜莫名其妙地套路給搞暈掉了。
“我只是想丞相手下的兩大謀臣，既然連丞相的一篇罪己文都端詳不出其中深意。”
荀彧畢竟要年輕氣盛一點，躍躍欲試，一副想要反駁的樣子。
荀攸立刻攔住荀彧，然後附在耳邊，悄悄說道：“文若勿急，且讓他試言罪己文中深意。”
荀彧聽到荀攸之言，才按捺住自己躁動的心，重新平靜下來。
“哼······”荀攸冷笑了一聲，說道：“趙將軍好大的口氣，你既然說我們不能理解丞相所做之文，那在下倒想聽聽趙將軍如何解答丞相罪己文中的深意啊？”
“那下將就斗膽在二位大才面前獻醜了。”趙墜也不懼荀攸這人嘴裏的陰陽怪氣，開始說起來。
“此篇罪己文，通篇都在描述丞相的豐功偉績，但為何最後反而丞相反而要自降勛爵，自罰俸祿呢？”
趙墜話說一半，荀彧看趙墜停了下來，於是說道：“願聞其詳！”
“丞相這樣做無非是欲抑先揚，丞相想告訴我們這些臣子們，國家現在窮，到處都要花錢，哪裏還有錢給你們這些大臣們發俸祿啊。我都自己罰自己俸祿了，你也老老實實地主動申請罰俸或者降俸祿。不要等我明說啊！”
趙墜在那裏手舞足蹈，聲情並茂地大說一通。
但是這正好就把荀彧當初的意思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別扯掉了遮羞布的荀彧，連連說道：“趙將軍果然高見，吾等佩服，佩服！”
其實荀彧心裏在想“你丫的快閉嘴吧，求求你了！”
趙墜看到荀彧表現地如此怪異，很快明白了內有乾坤，也不主動去問荀彧，反而問道荀攸：“公達兄，我看文若神情不定，難道此等損人不利己的招數竟然出自我們的荀令君之手？”
“哎······”荀彧終究還是被趙墜發現了端倪，只好長嘆一聲，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荀攸則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文若，難怪你如此忌憚趙將軍，趙將軍果然非常人也。”
趙墜聽見荀攸誇讚自己，心裏也是美滋滋，也是很禮貌地回禮：“公達兄謬讚了！”
然後對荀彧說道：“想不到荀令君平日裏溫文爾雅，卻也想得出來此等毒計，不知道現在許都之內，多少文武大臣罵你，記恨你啊！”
荀彧則頗為無奈地說道：“趙將軍、公達，你們二人笑話我也笑話夠了吧？”
看到荀彧已經開始告饒了，二人也是不再發笑戲弄。
“趙將軍所言非虛，但現在的錢糧用度缺口十分的大，我也是出於無奈，才做出此舉啊！”荀彧也是老老實實把實情交代了。
荀彧又接著說：“但是即便如此，這許昌每天還是有大量流民湧入，這缺口只會越來越大啊。剛才趙將軍說能解決我等現在缺錢少糧的困境，不知有何高見啊？”
趙墜對荀彧說道：“荀令君陷入了一個大大的誤區啊！荀令君為何只懂節流之術，不懂開源之法呢？”
聽到趙墜的話，荀彧心中的困惑彷彿被擊鬆了，荀彧被譽為王佐之才，在經濟建設方面本來就有得天獨厚的領悟力，所以只需趙墜稍微點醒，便立刻領悟過來。
荀彧急忙說道：“趙將軍之意，大臣罰俸乃是節流之術，那麼開源之法，就是要主動去尋覓錢糧！”
趙墜對荀彧超人一般的領悟能力十分驚訝，說道：“荀令君果然不愧為王佐之才，一點就透！”
荀彧一想到主動開源，也是有點頭疼，說道：“開源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丞相憐憫體恤百姓，不肯增加賦稅，開源難上加難啊。”
荀彧話音剛落，趙墜就說到：“荀令君為何因一片綠葉而捨棄整個森林呢？你可知道你現在就是守着一片金山在哭窮啊！”
“哦？·······此話何意呢？”
“天子到了許都，天下眾多豪門世家都攜金帶銀跟隨陛下來到許都，文若的開源之術就在這些豪門世家身上。”
荀彧本身就是大世家的子弟，看趙墜的話中之意，有侵犯世家利益之嫌，立刻嚴詞拒絕：
“世家乃是人才之源，統治之本，怎能輕動？”
趙墜看見荀彧如此激動，也是寬慰道：“在下開源之法可讓丞相和世家都收益，荀令君如此激動作甚啦？啊······”
荀彧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也是對荀彧行了一禮，重新坐下。
荀攸接着話說道：“趙將軍休要賣關子了，快講這開源之法告訴我們啊！”
戲做足了、關子賣夠了，趙墜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許都新立，百廢待興，同樣也蘊含著巨大的潛力。”
荀彧點點頭，顯然十分認同趙墜對許都形勢的看法。
“荀令君何不向丞相稟明，先把許昌一小部分地理位置較好的土地，以低價賣給一些親近的世家，再許諾較低商稅，以作商用。這樣一來，丞相可以賣地賺錢，世家搞建設還解決了大量流民的吃飯問題，日後這些商鋪日賺斗金的時候，丞相再找機會提高商稅，世家有錢掙，丞相有賦稅，這不是一舉兩得，還能解決目前困境嗎！”
趙墜將現代的招商引資用一種比較樸素的話語對荀彧說了一遍，頓時迎起荀彧內心強烈的震動。
荀彧本來就是內政小能手，瞬間就明白了趙墜的意思。
看到了解決問題的曙光，荀彧強壓住內心的激動，精準地抓住了趙墜剛才話里的一個疑點，問道：
“趙將軍方才之言，讓在下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但賣了一小部分土地，但是偌大的許都，到處是地，其餘的地怎麼辦呢？”
趙墜知道荀彧肯定會問，早就備好了答案，說道：“那些買了好地的人，通商賺錢，其他人勢必眼紅，到時候可待價而沽，高價出售土地，等到各種設施齊備之時，丞相可以自己組織匠人在商鋪密集地方大肆修建住房。屆時，人們習慣了繁華，又能夠高價出售房屋，豈不妙哉。”
趙墜話音一落，荀彧立刻站起身來，小心趨步到趙墜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說道：
“趙將軍真乃天人之智，今天趙將軍的一番話足以成為我大漢肱骨，流芳百世。”荀彧幾乎激動地快語無倫次。
這種先進的招商引資手段對荀彧的震撼已經不能用語言能形容了。
“公達，快把紙筆拿出來，我要把趙將軍的一字一句記錄下來，面呈丞相，真乃我大漢之福啊，大漢之福！”一向沉穩的荀彧，此刻如同一個稚童，手舞足蹈起來。
荀攸雖然不擅長內政，但看到荀彧如此興奮，也知道趙墜剛才的話應該非同小可，便立即備好了紙筆，不敢有絲毫怠慢。
荀彧回到座位上，蹲坐下來，拿起筆說道：“方才文若了解趙將軍大意，斗膽請趙將軍再為文若解答一下其中細節。”
趙墜看到計劃已通，似笑非笑地說道：“讓我說沒問題，但是我有個條件。”
咯噔一下，荀彧知道有麻煩了，心裏想到“對啊！這趙墜畢竟是趙墜，哪有這麼便宜的計策啊，看來自己剛才有點忘乎所以了！”
荀彧雖然心理這樣想，但是嘴上卻說：“有將軍的這一席話，文若必定親自作保，丞相肯定有求必應，但要求不能過火啊！”
“一言為定？”趙墜問道。
“一言為定！”荀彧亦答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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