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勝
趙墜一屁股跌坐在血水裏，手上撐在地上，也不管手浸泡在血液里，有多麼的冰冷粘稠。
趙墜心神放鬆下來之後，臉上和盔甲上塗抹的人血散發出刺鼻的腥味，開始瘋狂地鑽進趙墜的鼻子。
“嘔······”濃烈的血腥味終於還是摧垮了趙墜的心理防線，變座為跪，伏在地上狂吐不止。
從穿越過來之後，趙墜只喝了一點米粥。就這麼一點底貨，怎麼禁得住趙墜這樣吐。
很快，趙墜吐的一乾二淨，長出一口氣，重新翻身癱坐在地上。趙墜正想着解脫了，但是血腥味再次襲來，趙墜腸胃一陣抽動，一股苦味湧上喉頭。
“哇······”湧上喉嚨的膽汁又苦又澀，趙墜直接一口噴了出去。吐過膽汁之後，苦味沖淡了一點血腥味，趙墜終於是覺的舒服了一點。
趙墜此時的窘態被周邊打掃戰場的士兵盡收眼底，看見趙墜這麼不堪都是譏笑起來，全然忘了剛才趙墜在兩軍交戰前是多麼的“英明神武。”
“滾滾滾！沒見過世面嗎？”趙墜聽到譏笑，自然心中不悅。
但是趙墜剛才的行徑都被劉備盡收眼底，這讓劉備心中疑雲頓生。趙墜此時的行徑絕對是不符合常理，身為一名老兵，怎麼還會出現這種只會發生在新兵身上的事情呢。
劉備腦中思索片刻，便決定上前詢問。劉備來到趙墜身邊，蹲了下來，將大手搭在趙墜的趙墜的背上。
趙墜頓時菊花一緊，心想之前就被劉備拉着手不放，現在又過來摸我的背，這傢伙莫非真的是個老玻璃嗎？於是強裝鎮靜。
劉備搭在趙墜身上的手，感受到趙墜已經趨於“平靜”了。於是和煦地問道：“恭良啊，久居行伍，何至於此啊？”一邊說一邊眼神瞟向剛才地上趙墜的那攤“傑作。”
劉備的話一說出，趙墜心一沉，頓時感覺背上的那隻手重於千鈞，好像隨時都會一掌拍下，打散他的三魂七魄。顯然自己剛才的表現和“久居行伍”四個字根本不搭啊，也難免劉備如此生疑。
趙墜也是被問得慌了神，不知道怎麼回答，不由地長嘆一口氣。
趙墜現在心裏想自己這次多半會被抓起來嚴刑拷打，就算老實交代，劉備也不可能相信什麼他是穿越來的啊。最後多半會治個欺上瞞下、妖言惑眾的罪。
劉備聽到趙墜這聲長嘆，心中按按驚到，“良盡然還有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懷，看到大戰之後，屍橫遍野，同胞哭號的場景，不禁心生憂嘆。”
劉備想到此處，於是問趙墜道：“恭良可是感慨於眼前此情此景而心生憂慮所長嘆。”
趙墜聽到這句話，心中懸着的大石頭可算落了地，正愁沒有話搭，劉備同志主動把話給接上了。
“哎······”趙墜又是一聲長嘆，埋下頭，裝模作樣地抬起衣袖，就往眼睛糊過去，但是衣袖上的血腥味卻是阻止了趙墜進一步行動。
趙墜前戲做完了接著說：“主公有所不知，末將從小就有疾，只要心裏困苦難過的時候，便會嘔吐。越是心裏難過、吐地越是厲害。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十分難受，所以嘔吐不止。”
劉備點點頭說道：“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有此等怪事，那恭良何故如此難過啊？”
趙墜抱拳，眼睛還不忘眨一眨，擠出一點淚光，說道：“末將投身行伍頗有些時日了，本來對這些殺伐之事也是習以為常，自從跟隨主公以來，深受主公仁德風度影響，才變成現在這樣。”
劉備聽到趙墜說自己仁德，還影響了他，心中也是十分喜悅。趙墜看見劉備微微露出喜悅之色，便趁熱打鐵說道：“聖人有雲，君子遠庖廚，君子既然都不忍心看牲畜被屠戮，何況於人乎。袁術手下人雖然有謀逆之罪，但手下士卒皆是窮苦之輩，只為討點飯吃，說道頭來，皆是陛下的子民。如此屠戮自戕，怎麼不讓末將心生憂傷啊。”
趙墜說完了，便埋着頭，嚶嚶嚶地啜泣起來，不過肯定是裝的，反正埋着頭劉備也看不到。趙墜裝模作樣地同時，還不忘用眼角餘光瞟一下劉備。
趙墜剛才的話，直接擊在了劉備內心最軟弱地地方，此時劉備也是仰着頭，想到屠戮自戕四個字，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儘管後世正史、演義、戲劇塑造了很多個劉備。但是此時趙墜眼中的劉備，卻是一個仁德忠義、剛強勇猛、又兼具智謀的真正英雄。
劉備滿臉淚光地扶起趙墜，哽咽地說道：“恭良之言，讓備羞愧難當，以後還應時時以恭良方才之言為戒，少造殺孽。”
趙墜即使一個內心“賤”字當先的人，也是被劉備感染，緩緩道出八個字“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劉備也是深領趙墜之意。
“大哥！大哥！”聽着聲音，就知道是關羽、張飛追擊回來了。二人策馬揚鞭，趕到劉備身旁，匆匆行了個禮，便彙報起了剛才的戰果。
關羽先說到：“大哥，我這一路，殲敵四千餘，繳獲糧草輜重無數，到時候大哥等多派幾個糧官來清點啊，我怕到時候糧官不夠用啊。哈哈哈！”看來關羽此次追擊確實收穫頗豐，連一向穩重的關羽，也是歡喜異常。
張飛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也說道：“二哥立了大功，小弟也是不差啊，小弟也殲敵四千餘，繳獲糧草輜重無數。大哥不能偏心啊，到時候給二哥派多少糧官清點，我就要多少啊！”
關羽指着張飛，二人相視一下，皆是大笑起來。
劉備拉着他的兩位小老弟，也是非常地激動，說道：“二弟、三弟立下大功，繳獲大批輜重，只要有這批輜重，咱們就能在小沛東山再起。而袁術此番失利，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此消彼長之際，想找我們三兄弟算賬，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趙墜此刻確是滿頭黑線，嘴裏嘟囔着：“說道頭來，還是個大軍閥啊，什麼悲天憫人，都是扯淡的。”劉備自然是心細如髮，看到趙墜的異常，頓時明白怎麼回事。
於是劉備說道：“恭良不必疑惑，我雖然仁義，但卻不是婦人之仁。袁術無道，橫徵暴斂，我若敗，則天下無數百姓盡陷於水火，我只有更加的強大，讓我的仁義強過所有的暴虐，才能保護更多的百姓，恭良你覺得呢？”
趙墜聽完，只得抱拳說道：“主公大仁大義，天地可鑒”實則心裏則說道“對對對！你牛逼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劉備聽完們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面前的這位小將越發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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