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牡丹花下死 5

這些年各國混戰，晉人北伐，苟活於世已經難得，誰還顧得了什麼匈奴人。

話說秦不過二世，便被劉漢所取代，漢末三足鼎立，而後司馬氏為天下之主。

不過短短數年，北境的匈奴、鮮卑等族迅速崛起、建國自立。一時間大夏、北魏、北燕等國趁勢瓜分了黃河以北的大好河山。晉室無力對抗，只得從黃河之濱南遷而下，也不知是否守得住這一眼望到頭的一畝三分地。

生逢亂世，霍瑤光不知道今後是什麼樣子，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今最重要的便是殺了永安縣的狗官郭定坤，若是能僥倖保得性命再謀後事。

可是自她對姚進寶動手以來，郭定坤如驚弓之鳥般嚴防死守，外人根本近不得身。

霍瑤光以為，若是郭定坤一直抓不到人，便說明她早已逃出永安縣，自然會放鬆警惕，她只需要再徘徊幾日，坐等時機成熟。

等到第五日，官兵紛紛張貼起了徵兵告示，但凡年滿十三的男子皆可入伍。相比之下，貼在徵兵告示一旁得通緝令飽受風吹雨打，已經辨識不出畫像之上的面目。

連續五日不曾出門的郭縣令頗為不耐煩地飲盡了一盞茶，而後用指尖“篤篤”敲打着桌面，眉毛鬍子近乎擰到了一起。

“樊策啊樊策，今天已經是第五日，兇手還沒有自投羅網，你出的什麼餿主意！”

“那嫌犯狡猾至極，請縣令大人耐心等待。”樊策立在廊下，掩藏在太陽照不到的陰影處。

“都如你這般守株待兔，嫌犯早就逍遙法外了！”郭定坤不滿道。

縣令嘴上雖然不滿，卻仍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對胡人出身的樊策並無好感，可是此人頭腦靈活，武藝又好，多次保全他那荒唐的寶貝外甥。當日外甥遭遇不幸之後，郭定坤加大人手四下搜索，卻都一無所獲。而後樊策獻言，說那嫌犯計劃縝密、下手狠絕，定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在報復了外甥進寶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他這永安縣的縣令。

郭定坤當即后腰一涼，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看看那事物是否還在自己身上。

依着樊策的推斷，大膽的嫌犯必然會潛伏在暗處，趁府內防守鬆懈之時突然出手。於是一連五日，郭縣令茶飯不思，連睡覺都不踏實。直至今日，已經急得口舌生瘡，每日如廁更是乾澀難耐，只憋得屁股生疼。

可是從白日到黑夜，還是毫無動靜。府上的侍衛一連數日緊繃著一根弦，到了夜裏又累又困，還得強忍着打起精神。

入夜有蛙叫蟲鳴，愈顯靜謐。郭縣令在床上翻來覆去，肚子脹到睡不着覺。連日來上火心急，竟然生了外痔，這病難以啟齒，每日令他坐立難安。此刻一人躺在床上，更是懷念坐在恭桶上一瀉千里的暢快。

夜深人靜，郭定坤也不敢外出如廁，索性坐在恭桶之上，將渾身氣力擠向那一處。

樊策守在門外，忽然聽到縣令痛苦的吟叫聲，當即一腳踹開房門，大叫一聲，“縣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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