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剿匪 7

霍瑤光年幼家貧，沒有穿過綾羅綢緞，如今發間是珠玉花鈿，身上是明艷的長裙搖曳，倒是將一張灰暗的臉映襯出幾分顏色來。

不僅如此，縣主說自己與她一見如故，還命人教授霍瑤光禮儀，這是要將她長留身側的意思。

霍瑤光心上既歡喜又彆扭，她如今也算是個逃犯，哪敢心安理得地住在高牆深院之中，乾脆在縣主身旁做了女侍，憑着一身武藝報答縣主之恩。

女子未曾出閣，原本應該住在本家，而安陽縣主年紀輕輕便封了尊號，在城中造府，獨自居住。女子獨居便也罷了，偏又生得貌美，腰纏萬貫，難免被人惦記。

說起來安陽縣主早逾雙十年華，又是世家女，卻一直未曾婚配，建康城的皇親國戚之中，不少人愛慕縣主。縣主每每外出，攔車示愛者不計其數，如今有了霍瑤光在前開路，倒是省去了難以拒絕的苦惱。

霍瑤光住在安陽縣主閨房隔壁的偏房，幾乎是貼身護着縣主。只是她初來乍到，又沒見過貴胄宗族，為人處世把握不了分寸。譬如前日，衛將軍的近侍登門造訪，被霍瑤光拒之門外……

安陽縣主得知此事也並未遷怒，而是派人更加悉心教導霍瑤光。

負責教授禮儀的是縣主的乳母秦氏，秦氏與縣主的性子大不相同。霍瑤光每每與之相見，總覺得秦氏在斜眼睥睨她。

秦氏手上有一本圖冊，乃是建康城中四品以上官員的肖像生平。因為縣主有封地、封號，能與這些官員平起平坐，霍瑤光作為她近旁女侍，自然要帶眼識人，不能得罪了貴人。至於四品以下的官員，按照秦氏的話來說，便是芝麻綠豆大的官，沒有結交的必要。

霍瑤光翻開畫冊，見每個人身長、體態大同小異，五官也看不出所以然來，遙想自己當日被通緝之時，大街小巷貼滿了她的肖像，也不曾被官兵識破。

秦氏只見霍瑤光盯着畫冊發愣，不由冷笑，“太尉大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換作從前，若是有人敢這般陰陽怪氣地說話，霍瑤光必定會暴跳如雷，可是今日不比往昔，她受安陽縣主之恩，自然對她身邊之人寬容了許多。

畫冊之上乃是當朝一品太尉大人，比上一頁的丞相年輕了些許，可謂年輕有為。

“太尉和咱們縣主，那可是年少相識……”秦氏得意道：“誰知太尉府上來了個小浪蹄子，咱們縣主是什麼人，能和她爭風吃醋，損了顏面？”

霍瑤光見秦氏的語氣神態，彷彿安陽縣主與當朝太尉有一段不可言說的情愫，卻被什麼人從中作梗，生生給破壞了。

想來也是，以縣主的身份容貌，至今未曾婚配，恐怕早就心有所屬了。

“你可記着啊，但凡太尉的人來，須得小心伺候着。”秦氏提醒道。

“知道了。”霍瑤光連連點頭，她一定盡心竭力，幫縣主成就一份好姻緣。

當日下午，霍瑤光在牆頭上打盹，便聽到車軌漸近之聲。她舉目四忘，只見青衣小轎自後門而入，當是縣主的故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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