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女人的心思
“……你必須繼承家督的位置,次郎,你才是景川家的子嗣,只有你才有資格!”
“我知道你父親的身體,他快不行了,次郎,連意識也不清醒,你必須確保景川家的財產不被那些小人竊取,景川家的一切是屬於你的!”
“母親,別說了,兄長大人才是會繼承家督的人。”
“次郎,他死了,你的哥哥死了……”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
“你哥哥在兩年前就戰死了,我差點以為你們兩個全離我而去了……”
“次郎,看在大郎已經死了的份上就原諒他好嗎?當初是我的錯,是我勸不動他!”
“……”
景川盤坐在冒着幽幽火光的燭台前,眼神里倒印着飄動的火苗。
伸手提起手邊的毛筆,鋪開面前潔白的紙張,撩起衣袖,筆墨流動,揮手寫下一個人的名字。
“二階堂忠信。”景川腦中回蕩着母親所告訴他的話,“……忠信是景川家的三大家老之一,他的父親是當初伴隨母親嫁到景川家的親族武士,他一定會幫助你的!”
“二階堂忠信……”景川幽幽地看着黑墨白紙上的名字,“他是個關鍵。”
…………
…………
…………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躺在新房間休息的結羅被門外樹梢上嘰喳的鳥叫聲吵醒了。
“嘭~嘭~!”
打着哈欠的結羅隱約間聽聞外面一下一下木頭被敲打的聲音,直吵得人心燥。
“到底是那個傢伙~”
迷迷糊糊的結羅搓着眼睛,走出房間,張四處環視了一下,腳步順着聲音的軌跡走去。
聲音越來越近了,結羅都可以聽到裏面的呼喊聲,推開門,結羅直接走了進去。
“噪音就是她弄出來的嗎?”
清晨,空曠的道場中只有一道渾身素白的身影在揮灑着汗水訓練着,伴隨着口中的呼喝手中的木刀一下一下地劈在面前的木樁上,木樁上殘留着一道道交錯的傷痕,不像是一兩天形成的。每一刀揮去,女子瀑布般的長發便隨之揚起,純黑的眼眸滿是認真。
“敢打擾我結羅大人的休息,得給你點顏色瞧瞧!”
看着好似不知結羅到來的女子結羅的眼神里滿是惡趣味。
“看招!”
結羅手指一牽,那女子的足前便拉起一道透明的髮絲,雖然因為顧忌這裏是景川的家而沒有施加什麼殺傷力,但把人絆倒還是足夠了,結羅撲閃着發亮的眼睛,充滿惡意地準備欣賞女子摔倒的姿態。
“喝!”
下一刻,女子踏出一步,木刀劈打在木樁上濺起一陣細碎的木屑,正戲來了,結羅頓時精神了,連忙瞪大眼睛,不放過一個細節。
但揮出的刀鋒並沒有停止,連着髮絲一起劈成了兩半。
“你就是父親大人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嗎?看起來也沒什麼嘛。”
女子收回木刀,自顧自地拿起地上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烏黑的長發,“你是忍者嗎,會用這種招數。”
對方清麗寧靜的話音讓結羅眉頭一皺,也不隱藏,直接從門後走了進來。
“你在說什麼,什麼父親,我是跟着景……嗯~,義興來這裏的。”
結羅有些疑惑地盯着面前的女子,提出她話語裏的毛病。哼,頭髮倒是不錯,結羅的眼神瞄到潔白的毛巾不斷擦拭着的修長黑髮。
“嗯,倒也是,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女子到是自己釋然地點了點頭,“那現在正式自我介紹一下……”
“我就是阿梅,景川義興的長女,請多指教!”
“什麼!!!”
結羅被這勁爆的話語驚得視線從她頭髮上離開,瞪大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一臉淡然的阿梅,氣氛頓時死一般的沉寂。
“景川那傢伙居然已經有女兒了!!!”
…………
…………
…………
噔~噔~噔!!!
沉悶的走路聲穿過走廊,轉身,結羅一腳踹開面前的紙門,伴隨着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紙門應聲而倒。
還沒等景川睜開眼,風風火火的結羅便直接一屁股坐在景川的肚子上,可憐還在做夢的景川,被結羅這一坐要了半條命,差點直接醒不過來了。
“你這傢伙居然敢欺騙我的感情!!!”
剛睜眼的景川被結羅抓着領口來回晃動着,直被晃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結羅,快停手,你這傢伙,大清早的要幹嘛!”
好不容易抓住了結羅的雙手,景川看着滿臉怒氣,像恨不得直接吃了他的結羅一臉的茫然。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這欺騙我感情的混蛋,快放開我!”
誰知景川問了一句像點了炸藥桶一般,好不容易安分的結羅又扭動着身體想掙開景川的手。
“喂,喂,不要激動,先把話講清楚,我怎麼欺騙你了?”
景川見事不妙,連忙抓緊結羅的雙手,看着埋着頭想掙脫自己的結羅心裏不敢有一絲鬆懈。
“你還敢說沒欺騙我,那你說,你是不是已經有個女兒了!”
“等等,我哪來的……”剛想反駁的景川彷彿想起了什麼,神情突然一愣。
“看吧,我沒說錯吧,你個腳踏兩隻船的混蛋,居然敢戲弄我!”
“等等,我可以解釋,結羅,我可以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撕扯中景川無奈,只好用力把騎在自己身上的結羅壓在自己身上,看着仍咬牙切齒在自己手中掙脫着的結羅景川只感覺心中發苦。
“那是我收養的!!!”
看着結羅掙脫自己控制的小手就要一巴掌呼在自己臉上,景川連忙大喊道。
“誒?”
結羅的手停在景川臉前一個小指的距離。
結羅眨巴了下眼睛,呆萌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景川,兩人面隔不到一寸,大眼瞪小眼的險入了沉默。
“啊,對不起,次郎大人!!!”
身後的動靜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兩人回頭看去,正好看到端着木盆的侍女紅着臉匆匆地從門口調頭回去,兩人再回頭,突然意識到兩人現在的姿態得多令人誤會,結羅被景川壓在身下,纖細的小手也被景川攥在手中,身上的和服在剛才的打鬧中弄得領口大開,一片狼藉,都可以直接看到結羅胸前的一抹雪白。
結羅順着景川的視線看下來,臉嗤得一聲紅了,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還不快放開我,混蛋!”
手忙腳亂的兩人這才連忙起身,打理着自己的衣服,看那慌張的表情活像被撞破好事的少男少女。
“喂,我說,那個,你說那女人是你收養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結羅邊整理衣服邊磕磕巴巴地說道。
“那是我還沒叛……嗯,離開景川家的時候,我的一個好朋友在戰場上戰死了,他的妻子在知道消息的當天就自盡了,拋下了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小孩,所以就這樣,我就收養了那個小孩……”
“真的嗎?”
結羅探究的眼神一直盯着景川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生怕景川偷奸耍滑說謊話。
“話說,結羅……”
景川遲疑地撓了撓自己的臉,眼睛看向結羅。
“你這是喜歡上我了嗎?”
景川剛一出口就感覺要遭,果不其然。
“你這個榆木腦袋!!!”
噔~噔~噔!
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真是個莫名奇妙的女人,話說自己是怎樣和這個女人產生關係了呢?對了,她靠着自己的靈魂維持着生命,但按理來說就算自己真的結婚生子了對她不也沒什麼影響嗎?
景川臉上頂着鮮紅的巴掌故作認真地印摸着下巴思索着,那一巴掌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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