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攻略者
白天，瀧輾轉難眠。
白龍的身份轉變，說實話，還是讓瀧內心裏忍不住生出一絲艷慕。
瀧雖不清楚，白龍是如何讓湯婆婆答應收為弟子的，但也不難猜出，白龍應該是給了湯婆婆無法拒絕的報酬，就像給他金子一樣。
悄然起身，瀧離開房間。
鍋爐室，瀧跑到了這裏。此時，他嘴裏叼着一個碳烤蠑螈，一點點嚼着，這是鍋爐爺爺剛剛塞給他的。
“你怎麼不好休息，跑我這來了。”說完，鍋爐爺爺拎起身邊的大茶壺，咕嚕咕嚕，往嘴裏灌着水：“我和你說話呢，瀧。”
“我過來看看你，爺爺。”吃着東西的瀧，說話聲含糊不清。
“看我？”鍋爐爺爺放下茶壺，一擦嘴，不滿糾正道：“你這次來我這，不說話也不搭理人，一副不高興拉着臉的樣子，這是來看我的？”
被看破的瀧，把頭低下，用底氣不足的聲音辯駁道：“也沒拉着臉，我還給你帶了一瓶你最喜歡的酒呢。”
“這酒錢，你是從哪裏來的，瀧？”
說到酒，鍋爐爺爺指着腳邊放着的一瓶燒酒。瀧工作的是沒工錢拿的，而這種大瓶燒酒價格並不便宜，他自己也只是偶爾買一瓶解饞，不常買。
“客人給的賞錢。”
瀧找了個理由搪塞，其實這燒酒是瀧用白龍給的金子，在後廚買的。
鍋爐爺爺沒懷疑，畢竟湯屋偶爾也會來一兩個豪客，會大把大把撒錢。他拿起酒，打開酒塞子聞了聞，一臉迷醉：“真香啊，有段時間沒喝了。”
鍋爐爺爺拿出個碗，準備當場喝一碗。咕嘟咕嘟，琥珀色的酒液從細窄的瓶口流出，緩緩瀉入碗中央，酒香濃郁。
端起一碗喝盡，鍋爐爺爺放下酒：“你有什麼心事嗎，瀧？”
瀧這孩子是他照顧着長大的，臉上藏不住事，有事沒事一看就明白了。
猶猶豫豫，本不打算說的瀧，最後還是吐露心聲：“爺爺，你知道湯婆婆最近新收了一個弟子嗎？”
“知道啊，聽說那傢伙叫白龍，湯屋都傳遍了。”
說到這件事，鍋爐爺爺又撓撓自己光頭，語氣和表情都是充滿感慨：“真是想不到，湯婆婆竟然還會收弟子，收的還是一個外來者。我現在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爺爺，你會法術嗎？”
“法術？我不會，湯屋裏會法術的只有湯婆婆了。怎麼，你也想學法術。”鍋爐爺爺從瀧的話語裏，察覺到瀧的微妙內心。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瀧低聲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鍋爐爺爺的話。他還背負着五十年的工作契約，怎麼可能有機會學習。
鍋爐爺爺不知道該說啥，沉默了一會，開口勸道：“瀧，跟湯婆婆學習法術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你不要太過深想，法術學習是有代價的，而且法術也很講天份，天份不好，再怎麼學也學不好。”
“代價？天份？”瀧一時出神，他有什麼可以付出的？天份他有嗎？
鍋爐爺爺繼續勸道：“你就跟我一樣，在湯屋安安心心工作算了。其實湯屋也沒什麼不好，這裏不愁吃，不愁穿，待一輩子也沒問題。你...”
“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用在說了。”
瀧站起來，打斷了鍋爐爺爺的話語：“我先回去了，我下次再來看您。”瀧朝鍋爐爺爺擺擺手，然後像個貓一樣，彎着腰從小門出去。
望着瀧消失的背影，鍋爐爺爺拿起酒又倒了一碗，憂愁道：“唉，這孩子，永遠都是喜歡把事悶在心裏，不聽勸。”
房間，瀧重回到這裏。
在鍋爐室和鍋爐爺爺聊了一會後，瀧的情緒還是安定了一些。倦意襲來，側卧在被窩裏的瀧，迷迷糊糊入睡。
...1%...5%...20%...50%...80%...100%！
“成功連接主腦，重啟完成！”
“攻略者系統開始運行...檢測緯度坐標...錯誤！錯誤！坐標發生偏差！開始重新計算坐標！”
“......”
“當前坐標:O/118.89239672579846；T/31.328082044615582”
“檢測當前坐標世界能級......系統判定，超高危世界！！！坐標即刻傳輸主腦！”
“重新掃描宿主...1號綁定意識殘損...發現新生意識2號...判斷中...判斷中..”
“解除與1號意識綁定...根據系統第三法則，將原定清除指令改為融合指令，對1號、2號意識進行意識融合...”
“執行指令，融合倒計時10，9，8，7......融合成功，對新意識進行綁定...綁定成功！對宿主進行全面掃描，進行數據化建模...”
日落，湯屋亮起燈籠，準備營業。
瀧從睡眠中醒來，他身體裏的生物鬧鐘喚醒了他。除此外，蛙民們也陸陸續續起來了，都在收拾被鋪。
疊好抱起，將自己睡的被子準備塞到柜子中，瀧朝柜子走去。
走着走着，瀧的視線忽然開始變模糊起來，耳邊響起嗡鳴聲，緊接着，眩暈的噁心感出現...天旋地轉，瀧倒在了地上，之前意識融合的後遺症爆發出來。
“瀧？”蛙民阿郎看到瀧倒地，急急忙忙跑過去扶起：“你怎麼了？”
“我...”瀧捂着頭，強忍着一波波傳來的抽痛感：“阿郎，我今天可能無法工作了，麻煩你跟領班說一聲。”
“好好好，你放心瀧，我會跟領班說的。”
阿郎攙扶着他坐到一邊，看着瀧一臉痛苦的表情，道：“你好好休息，那我先走了。”
房間裏蛙民們一個個離開，瀧的情況，它們也看在眼裏，不過它們都沒有太在意，生病這種事，以前也有。
很快，房間裏只剩下瀧一個人了，瀧雙手捂着頭，頭部一跳一跳的疼痛和眩暈感還在逐漸加劇。
與之相伴，一個個零碎、不屬於他的記憶片段在腦海里閃現...參差不齊的高樓大廈、繁華熱鬧的城市、衣鮮靚麗的人類男女等等。這些凌亂破碎的畫面，突兀插入瀧的思維中，將瀧現在的記憶攪的一團亂。
時間悄悄過去，可能半個時辰，也可能是一個時辰，甚至更長，這些癥狀才開始慢慢減弱...
“水水...”
口乾舌燥，撐過來的瀧，從地板搖搖晃晃站起來。他出了大量的汗，衣服頭髮都濕透了，急需補充水分。
咕嚕咕嚕...
喉節蠕動，瀧拎起水壺對準嘴裏猛灌，一壺水很快被他喝盡。放下水壺，瀧的思維漸漸清晰，同時一個新問題困擾着他。
“我到底是瀧！還是林庚！”
兩個意識的融合，導致記憶也重疊在了一起。瀧之所以睡醒后爆發後遺症，是因為昏睡中的大腦處在休息狀態，不會閱讀記憶。
而醒來的瀧，大腦開始工作了，新增的超量記憶，大腦一下處理不過來，最終引發了身體上的種種不適。
“那場流星雨？”
搜索林庚的記憶，瀧看到了深刻一幕，在宛若銀河傾瀉的流星雨中，一顆流星...不，一個異物從天而墜，殺死了林庚。
“滋—滋—，全面掃描完成，宿主數據化建模成功，攻略者編號79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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