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暮林河上大殺戮
大雨漸停，江河上霧氣騰騰，籠罩一片，似乎在釋放一種力量，又似乎在吸允世間氣息。
“他們在幹什麼？為何在山嵐城？”甑卿瞪大眼睛盯着暮林河方向，“不是說妙歡大俠與異仙教打起來了么？那他們人呢？為何不顧黎民百姓？”
“嗯－－”他只輕輕一語。
與此同時，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弓，舉起拉緊，弓恰似一輪彎月，直到聽得一聲響，嗖得一聲，弓箭直飛而去。片刻后，聽到船上一陣詭異嚎叫，他又連續發射。宛如死亡之箭，直逼船上的人喪命。
水翻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露出水面，沒一會兒功夫，見河面上飛出一群人，舉劍砍殺，與船上的人頓時廝殺一片。甑卿看得杏眼圓瞪，此番場景甚是恐極。
不住的往後退之際，忽覺憑空飛來一劍，還好被他直直地擋住，在發出清脆刀劍之音的同時，一個白面長須，眼珠兒卻墨黑的男子，發出一聲大笑，“天測風雲，煞雨滿江，必溢其寶，我們教主聖明，早洞悉天機，哪由得你這個凡夫俗子攪了局？”
“走開！”他冷清一語。
“江湖人稱白須仙道，此乃你口出狂言待之。”白須仙道揚起一陣風，很是猛力，其內力深厚，波動四周，草木折飛。甑卿抵抗不住此等奇風，眼兒一番，毫無預兆的昏了過去。
待她醒來之時，江面已沒了船隻，雲霧散去，風雨漸停，暮林河又恢復了平靜，山嵐城裏的白衣人也消失不見，似乎剛才的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她到底昏了多久？甑卿怔怔地看着，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他在她腦門輕輕一點，忽感一陣清涼，身體舒暢，咽下一口水，她才一聲驚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安靜，沒有任何聲響，連風聲也是柔和的。她見他不語，便吐出一口氣，看着山坡下狼藉一片，看來山嵐城死傷慘重，如果此人不來救她，估計她早喪命了，不禁問道：“你為什麼來救我？”
此人又不語，只是站得筆挺，一副傲氣凌然，要不是甑卿以書養氣，有幾分鎮定，還真頂不住那氣勢，說不定還真會跪地磕上幾個響頭，很是低賤的討好，“謝大俠的救命之恩……”這類的傻話。
對視幾眼，那人袖子都不揮，騰雲駕霧而去了。
甑卿心裏奔過千軍萬馬，真是五味雜全，看來此人也只是順道救下她的，是她想多了，既不要感恩，她又何必記掛。
說不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深吸一口氣，這停雨的天，果真舒爽，來年的春季，一定百花齊放。
她一路小跑下了山坡，來到茶館的街道，遍地屍體，有活人也不敢此時出門，看來她這樣活蹦亂跳出現在大街上，估計是要被看成怪人。
在空蕩凌亂不堪的大街小巷晃蕩一陣后，她神情恍惚地座在一石凳子上，不久，她感覺自己背後有人，這種被人盯久了的感覺，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覺得到，真是頭皮發麻。
正準備跑路的時候，一把刀從後面架過來，“最好別動，否則你人頭不保。”
她感覺到那冰涼的刀鋒已淺淺地隔開了一道傷口，血液順着刀鋒流下，甑卿屏住呼吸，只好不動，“我……我不動，你、你是誰？要做什麼？”
“別問那麼多，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我要你帶着我離開山嵐城，否則我馬上割了你腦袋。”
甑卿心裏七上八下，為何此人要挾持她一個弱女子離開山嵐城？想轉頭看清楚，卻被一掌打趴在地上，還吐了一大口血，真是怕什麼便來什麼，“你……”
“別不聽話，”從背後一把制住她，“快！儘快出城，別讓異仙教抓到，否則咱們倆一起死。”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只好乖乖聽命。
甑卿剛從地上起來，轉身之時，那背後之人靈光一閃，不見了，“人呢？”
“我會尋着你的腳步聲在身後悄悄地跟着，快給我一路前行到盤虎山。”
拿她做掩護，真是匪夷所思，她一個姑娘家連看見只山貓也要尖叫幾聲，此人真是比她都膽小如鼠。
心裏雖然不願意，但為了活命，她只好依言儘快離開山嵐城，一路朝着盤虎山奔去。
直到夕陽西下，甑卿終於到達了盤虎山的一處山腰，距離山嵐城已經很遠，再過去一個山頭，就是金緇國的都城百靈城。
據說盤虎山以前多虎獸，故而得名，地勢環境優美，樹林茂密，也是一些人家安墳的風水寶地，甑卿的母親就葬在此處。
盤虎山上本來有些許人家與寺廟，但之後也都紛紛遷出，去了別的村頭，僅留下的是一片荒蕪和幾間破廟、破屋。
甑卿見夜色將近，只好進了一間破廟，待生了火，輕聲喊道：“你快出來吧。”
忽見一道青光，一個瘦高個男子憑空而降，很是突兀地站在她面前。
這人真是瘦骨嶙峋，門牙還崩了一顆，眼睛竟然是瞎的，看着很唬人。甑卿佯裝淡定，瞪着眼睛喊道：“原來你是個瞎子，我已經把你帶到此，可以放我走了？”
“走？”一下來到面前，捏住她的下顎，“說……在暮林河面上撈到什麼寶貝了？你又是何人？”
她匪夷所思，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只是駐烽茶館裏一名打雜的。”甑卿掙脫，往後一退，撞倒祭台，本安靜的寺廟被一陣驚動后，後院裏飛出許多野鳥，鳴叫聲徒增了幾分詭異。
尤其襯着晚風，毛骨悚然，微微顫顫的火光照映着這個瘦得皮包骨頭的男子，面目可憎，張着大嘴，用着乾澀的音調再一次逼近，“被異仙教屠城，你一個小女子毫髮無損的站在大街上，未免太顯眼。”
她真的沒有騙人，甚至有些無語，她安然無恙的站在大街上，難道被人看眼紅了？還是被個瞎子看眼紅了。因而她不耐煩的答道：“不知道你要問什麼？總之跟我沒關係，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如果我真知道些什麼，還輪得到你來抓我？況且你意圖不軌，就算我擁有好寶貝，我也不會給你的。”
“你－－”牙尖嘴利的野丫頭，舉起拳頭正想一掌揮之，卻心裏一疑惑，此人氣息平平，搭其經脈根本不是習武之人，應沒能耐進入暮林河，說不定只是此人命硬，藏在什麼幾角旮旯之地躲避了異仙教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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