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檀紅魅眼女妖怪
山谷寒，樓閣毀，月照古道深院殘，小庭空，海棠落花不露香——觀天山莊一片狼藉，妙歡折回后，看着如此一切，雙手緊握，眼裏隱露一股殺氣，紅衣里飄蕩的鮮血還未乾，絲絲血腥。
他仰天輕笑，銀色髮絲隨風亂飛，白扇一揮，還煙霧層層的觀天山莊，清朗了些許。背後跪着一地傷殘的弟子，雖然敵人撤退，但也不保證再次來襲。
“莊主，你一向自愈清高，但如果觀天山莊再不與人為伍……”
“住口！”妙歡厲聲，“如若害怕，就是你敵不過別人，真正的敵人是你自己。”
他甩袖來到庭院深處，沒走幾步，身體忽地一痛，雖然他身上的傷被癒合，但體內的毒並未清，他的傷口又再一點點地裂開，但當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莫無霜，一條血淋淋的血路時，他加快步伐，走進屋裏一看，“無霜？”
他幾乎是喊叫出來的。
忽地，一聲驚動，是躲藏在壁櫥里的侍女，推門而出，慘白着臉，哭着道：“莊主，救救我……”
妙歡見狀，一把鎮定住受驚嚇過度的侍女，侍女靠在妙歡的肩膀上抽泣，“莫侍衛死得好慘……”
妙歡雖傷口在潰爛，但還是沉着溫柔的口氣道：“莫怕……”
侍女抱得更緊，身體微微顫抖，當妙歡想再次安慰時候，忽然覺得腹部一陣涼，一把尖刀直直地插入，他竟然被眼前哭哭啼啼的侍女刺傷了。
此時，這名侍女才露出真面目，我見猶憐的眼兒瞬間變得兇狠，嘴角微揚，神情囂張，“異仙教、朝廷、喬羅人、殺手風西雅都殺不死你，我一個無名小卒，卻輕而易舉。”
胸口與腹部的傷口絞痛在一起，妙歡哼出一笑，眼裏射出不常見的憤怒，他接受直面而來的殺戮，卻極度討厭利用人心，靠欺騙達到目的人，他冷淡道：“早知山莊有姦細……”他忍着傷口疼痛，揚起衣袖，順手提起莫無霜落在地上的劍，用着極勁，揮舞刺去，那侍女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割了喉。
妙歡很久很久沒有殺人了，看着別人的鮮血染在自己衣袍上，他卻笑了。
搖晃着身子，走至庭外，一些在收拾殘局的弟子見狀，不免驚呼：“莊主……”
“不打緊，我死不了。”卻忽然倒地，不知是舊疾發作還是命懸一線？
這讓本就不堪的觀天山莊，連燃眉之急都未解決，又被燒了一把火似的，急上加急，傷上加傷，憂愁瀰漫。
命運總是毫無徵兆的來臨，你必須接受。
要接受何其難，至少甑卿接受不了，她一路飛奔，穿過茂密的樹林，樹林被她燒光；渡過川流的湖泊，湖泊卻變乾涸；越過聳立山丘，山峰竟然折腰而斷……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股力量，她控制不住，搞得她心緒不寧，想要發狂，甚至想把一棵蒼天大樹，拗成倆段，一段扔向天際，一段踩成木屑。
她想做！
真把大樹連根拔起，還搖了搖，讓那上山砍材的村夫，瞪着見鬼般的眼珠子，大喊：“妖怪啊……女妖怪啊……”
甑卿將大樹劈成倆段，向這個大叫的村夫回道：“拿去，別砍材了。”用其力將樹枝變成一段段，“以前我也是撿柴的，這一捆，夠你用上一陣。”
天雷轟轟！女妖怪送柴，這村夫從她連根拔起大樹，以及那些瘋言瘋語，早嚇得不輕，哪裏管得了拿柴火，腳底一抹油，有多快跑多遠。
“別走啊……”完了，她長得真像妖怪嗎？
遠處有一條溪流，她也感覺身體忽然燥熱，見手臂上一陣涌動，她知道她又要燒起來了，身體裏裹着火，卻還能活着，她真是妖精？
來到溪水邊，清澈無比，溪面如鏡，低頭一照，她捂住自己的臉，尖叫：“妖怪啊……妖怪……”不過這個妖怪好像挺好看的，瞧，額頭上還有一個印記，是菡萏之狀，眉尾部有淡淡地煙霞色，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
“我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那紅得妖艷的顏色是什麼顏色？
“是檀紅魅眼。”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身後。
轉頭，沒有問你是誰，而是問：“我是誰？”
風西雅一路追，真是這輩子的力氣都用上了，半路當中還吃了倆碗大肉面，才有體力，這一天一夜的，她連睡覺都在追趕她。
“你是鳳麟女祭！”鳳西雅一屁股坐下，真是累死累活，不過真好，總算找到女祭了，不過，她好像變了，小時候的她可好玩了，白白胖胖，穿着尿布到處跑，又害她好找。
她這一輩子，一直在追着這個女祭到處跑，這次絕對不會放過她。
聽到這個答案后的甑卿，先是愣了一下，再走近這名比起來跟她一樣怪的女子，再問道：“做鳳麟女祭有什麼好處？”她突然一股江湖氣，抖着腿，突然覺得自己挺厲害的。
“沒什麼好處。”鳳西雅覺得應該要如實回答，“不過你跟着我可以吃香喝辣。”
甑卿手一甩，此舉一動，法力盡放，溪水沸騰，“稍等片刻，水熱了，容我泡個澡。”
“女祭，請！”
甑卿邊搖頭邊泡着，心裏有些失落，什麼女祭？動不動就身體燒起來，還有就是力大無窮，又不是江湖賣藝的，這些技能，能有什麼用？
“女祭是一個神職，而且你還有一門親事。”鳳西雅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
好亂！讓她理一理，她那天拿着馨蘭給的符文，來到一處奇奇怪怪的地方，隨後被雪埋，起碼被埋了好幾天。在她以為自己斷氣那會兒，忽覺身體一熱，圍堵的雪山融化，形成涓涓細流。
她微微睜眼，隨後就見路面斷裂，騰地而起，那地上隨着一道波光，衝出一片瓦，是的，就是像那房頂上的瓦片，飛轉之時，那瓦片之光照射而下，她就覺得渾身上下的難受，像一塊肉在火光上吱吱烤着。
擔心會不會被烤焦之時，她大喊一聲，似乎嚇着了這個發著奇光異彩的瓦片，此瓦片唰得一聲飛出天際，不知道去了哪裏？
待她虛弱又似乎有股強大力量在涌動時，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抬腿就飛了很遠，一飛衝天，就出了來，她看見滿地狼藉，怎麼那麼多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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