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山多嫵媚
白玉京將手按壓在女子乳胸根部，兩手下壓，按兩下做一次人工呼吸，即便是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也有後面的聖人提醒。
黑虎頻頻捅白玉京的腰眼。
白玉京憤怒的回瞪一眼，你丫的不能讓天下人類都和你一個道德標準吧，星空在上，你管的也太寬了吧，小爺這叫不小心，不小心碰到的，知不知道。
接連不斷的人工呼吸和胸部按壓，很快有了效果。
少女從平滑的腹部起了一陣痙攣，然後迅速傳遞到肺部，一口水從肺部被擠壓出來。
“咳咳！”
“撲哧！”
女子身子一弓，由平躺變得半坐起來，一口酸水吐在白玉京的身上。
然後女子才從喉嚨中擠出窒息驚恐嘶嘶聲，死死抓住白玉京的手，哭的滿臉淚水橫流，半天才抽噎着停下。
“多謝郎君救命之恩。”
女子跪倒在白玉京前面，五體投地。
“不客氣！”
“小女子名叫雲步搖，小郎君叫什麼名字，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的。”
女子輕輕的撩了一下頭髮，露出吹彈可破的臉皮，鴨蛋臉，小嘴巴，一雙會說話的丹鳳眼，如今正恭敬的看着白玉京。
“我叫白玉京，是稷下學宮的學生，新生！”
“小郎君能不能到奴家家裏坐一會兒，奴家定當端茶奉水，洒掃庭院，把小郎君當成貴客。”
“不了！”
白玉京拒絕的乾脆利索，雖然色心是有，但色膽俱無，自己可是有十三份婚約在身的人，這十三份婚約里並沒有一個叫雲步搖的女子。
“他們是誰？”
“逼良為娼的幫凶，狗腿子！”
雲步搖的聲音冷淡而仇恨。
那個最初喊叫的女婢，站在對岸，對着他們指指點點，還有那些高舉火把得人，竊竊私語，卻並未打算離開，還有人露出兇狠的臉色，已經有人開始往這個方向走來了。
“小郎君既然不想惹麻煩，那麼我就應付一下他們好了。”
雲步搖再次撥弄鬢間青絲，然後咬住一個青繩，等頭髮攏住后，抓過青繩在頭髮上打了一個結。
白玉京生在惡人谷中，不是什麼好人，不肯去因為女子一顰一笑，就去招惹不屬於自己的麻煩。
擺擺手，意味闌珊，天色將晚，不如歸去。
女子一笑，百媚生，似乎遠山、近景驟然也變得嫵媚起來。
“走吧！”
白玉京雙手袖後面，肚腹有點餓，老孫家的水剡羊肉不錯，驅寒暖胃，品上一盅就去睡吧。
走在河岸綠野上，鳴蟬和鳥驚，還有蟋蟀蛐蛐兒也此地倦意闌珊，一切重新寧靜。
“噗通！”
又是一聲落水的聲音，落水的還是那個笨女人。
白玉京回頭，透過柳樹枝條，能看到對面舉着火把的雜役、僕從，還有那個粗大的女婢露出憤怒的表情，怒視着水中的女子，還有人撿起岸邊石塊瓦礫，投砸水中的雲步搖。
最後，河岸上從某條街巷，趕過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伸出兩根手指，頤指氣使，對倆個人臉上指指點點，猛戳額頭。
被教訓的兩個男人一臉晦氣，唯唯諾諾的陪着小心，結果被一腳一個，全踹下水去了。
“今天是端午節嗎，都跳水？”
白玉京微微嘲諷，一臉冷笑，無動於衷，在他的眼中，這個世界的底色是冰冷的，殊無溫度。
黑虎卻呼哧一聲，站立起來，晃動身體，搖晃着骨骼和肌肉，發出喀吧咔嚓聲響，已經做好再次下水救人準備。
渭河中水勢極大，巨大的水流波濤如怒，如聚，激蕩在巨石上，飛濺出半米高水花。
此時，後面跳下去的漢子水性不佳，倉促下水，水中寒氣逼人，加上水勢猛烈，此刻已經精疲力盡，被衝下下游，只露一雙手支棱在外，不停拍打水面，別說距離女子是來越遠，而且小命也危在頃刻。
黑虎準備跳水，卻被白玉京拽住尾巴。
這女子會水，自己往回遊呢！
看到白玉京冷漠的注視自己，女子卻無絲毫愧疚，猛然一個魚躍，探頭出來，吐了吐舌頭，揮舞着小胳膊，賣力遊動。
這是一種得意。
白玉京扭頭就走。
老虎扭頭跳進水裏，水裏兩個被踹下水的男人不會水，再耽擱下去就真的要淹死了。
雲步搖在水中，奮力游水，她知道，自己這麼漂亮，稍使美人計，就能把對方迷的神魂顛倒。
可惜了，白玉京不是正常人，心更是堅硬如糞坑的石頭，一肚子不合時宜。
雲步搖爬上岸的時候，渾身酸疼，筋疲力盡，但是當她站立起來，抬頭四望，更加茫然，然後悲涼，白玉京早就不見。
想到自己從雲州來，千里尋夫，丈夫身亡后連屍體都不見，追查真相時，又在萬家典當鋪，被長安惡霸萬遜強搶，不禁悲從中來。
如果不是雲步搖虛與委蛇，灌醉萬遜飛，趁機逃出，現在早就失去完璧之身了。
所以，雲步搖逃離萬家后，才萬念俱灰，跳水自殺。
被黑虎救過，在雲步搖心中，她既然已經死過一次，自然不想再死第二次。
熟料，那些惡奴仍不肯放過自己。
現在，雲步搖渾身水濕，水珠順着臉頰、頭髮、衣服滴答滴答的向下流淌，孤立無助的立在芳草萋萋的水岸邊上，真冷。
然後雲步搖就看到了黑虎。
看到黑虎，不知道想起什麼，雲步搖的眼中原本出現的一絲灰色，一下子像是被點亮一般，亮的就像是星星一樣。
“是他讓你來保護我的嗎？”
老虎連着叼上來倆人，累的夠嗆，哪有心情搭理她。
老虎點點頭，又搖搖頭。
也就準備離開，對於這個女孩子，黑虎心生同情，她哪裏知道白玉京是如何心下涼薄的一個人。
這件事與白玉京根本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只要看不到，不想看到，那麼天塌下來，也與我無關。
白玉京現在肯定已經進了一家熱氣騰騰的牛骨頭火鍋店，怎麼安逸怎麼來，既然不見這個女孩子，那麼在他的世界裏，就再也沒有這個女孩子的任何印象。
薄情最是負心，傷人至深。
良心事，不要指望白玉京，他是惡人，作惡是他的本性。
惡人谷滿山惡貫滿盈，都是該死之人，白玉京也不例外，殺人放火，投毒害行商，強暴弱小，他都干過。
“送我回家！咯咯咯咯！”
一聲令人心悸的笑聲，從雲步搖的口中發出。
黑虎從這些僕人身邊經過的時候，還有人舉着手中刀和火把攻擊黑虎，黑虎低頭衝過去，並無防守和攻擊，身上有幾簇毛髮被燎黑燒掉。
只有雲步搖的笑聲，聲音放肆而洒脫，就像是風中的鈴聲，穿過這些該死的僕人。
一路飛馳。
送少女歸家，黑虎離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雲步搖嚇了一跳，哪裏來的血腥味，好重，即便是殺豬，沒有十幾頭豬根本就沒有這麼重的味道。
雲步搖把伸出去的腳丫子縮回來，血腥味沖腦，刺激的人忍不住發暈。
這是一片血肉地獄。
到處都是殘破凌亂的血肉，骨頭，還有腦袋被什麼尖齒從脖子上咬下來，到處甩着。
粗粗一看，雲步搖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誰。
想必那些僕人，在粗大女婢和管家的呵斥下，要來抓雲步搖，結果碰到黑虎，然後就悲劇了。
少女背靠木門，心中驚慌，心臟砰砰亂跳，要從胸中跳出來。
雖然她也想惡人死掉，但是當惡人真死在面前，她卻心虛起來，這下該如何時候，如果別人問自己，該如何解釋，我大概會被抓起來，然後各種難以想像的刑罰。
黑虎，一定是黑虎乾的這件事。
怎樣才能幫助掩飾住，這一切絕對不能牽扯黑虎，否則，連白玉京也肯定跑不了干係。
不行，必須要離開，越早越好，遲了，這件事肯定會連累到白玉京……
雲步搖心亂如麻，準備收拾行李。
恍惚間，雲步搖聽到外面發出“啊——”的一聲低呼，她的眼睛驟然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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