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莉荷的家庭舞會
爸爸媽媽在忙碌着,他們把家裏的大床、小床都拆了,桌子放到了上面曬台搭成的小屋裏,大櫥挨牆靠了,家裏一下子大了很多。
弟弟小俊興奮地鑽東鑽西,一邊喊道:“太好了,可以跑步了!”
莉荷忙把他拉開,哄着他:“不是用來跑步,我們家要辦舞會了!”
因為阿姨特別喜歡跳舞,特別寵愛她的媽媽便會為她特意在家裏舉辦舞會。莉荷家的大屋子面積挺大,又是木地板,特別適合辦家庭舞會。
周六晚上,客人們就陸陸續續來了。阿姨拿來了錄音機,放起了輕柔的音樂,整個家立刻有了氣氛。莉荷也很興奮,不停地為客人倒水。規定每個客人帶一樣零食過來,大家吃吃喝喝,十分熱鬧。
大玲阿姨來了,她是媽媽的表妹,這個家裏莉荷最喜歡她了,她每次過來都會給莉荷和弟弟一人帶一份禮物,對她也是和和氣氣。
大玲阿姨給了她一塊巧克力,微笑地說:“莉荷,越來越漂亮了。”
“謝謝阿姨。”莉荷害羞地笑着。
大玲阿姨拉過莉荷坐下,柔聲柔氣地說:“莉荷,轉到新的學校好嗎?端木老師喜歡你嗎?”
“好的,端木老師蠻喜歡我的。媽媽說,您認識端木老師的姐姐?”
“哦,也不是直接認識的,通過一個朋友認識的。”大玲阿姨說得比較含糊,她又和莉荷談了些別的事,過會兒就和別的客人說話了。
大家開始還很拘謹,只有兩三個客人在“舞池”中間晃動着身體。小寧阿姨站了出來,大聲地宣佈:“各位客人,我們的舞會正式開始了,大家盡情地跳吧!”大家一起鼓掌,阿姨放了一個“吉特巴”的舞曲,立刻點燃起大家的熱情,大家三三兩兩地開始跳了。
莉荷開始也學着跳,但小俊玩了一會兒就沒有興緻了,開始吵鬧。阿姨惡狠狠地瞪着莉荷,厲聲喝道:“陳莉荷,你小孩子跳什麼舞,帶弟弟到一邊去玩。”莉荷只得把小俊拉到樓上小房間,陪他玩。
樓下的音樂越來越響,客人們的說笑聲、舞步聲越來越吵,莉荷羨慕地不停張望,但是她只能陪着弟弟,這熱鬧是百花盛開的春天,她是一隻鑽不出來的蛹,這奼紫嫣紅和不是蝴蝶的她無關。
莉荷抱着弟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下面曲終人散,客人們應該都走了,但莉荷彷彿聽到媽媽、阿姨、大玲阿姨的聲音,她們在小聲地爭辯着,她只聽到了大玲阿姨說:“你們這樣做不好!”隨後她又睡著了。
今天,莉荷一到教室坐下,同桌高曄就塞給她一疊紙,小聲說道:“你看看可以嗎?”
莉荷翻開一看,是作家葉霖的介紹,高曄抄寫得十分詳細,作家介紹、作品年代、作品簡介、甚至一些評論家對他的評價都有。看着這密密麻麻、認認真真的字,莉荷由衷地讚歎:“抄得太全了,你一定費了很多功夫吧。”
高曄點點頭,說:“我到圖書館找了很多時候。”
“你太認真了,我一定會好好讀這些材料的。還有採訪過程我來寫吧。”莉荷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這兩天還沒開動呢,而高曄已默默做了這麼多呢。
“不用了,我已構思得差不多了,到時你幫我改改。”高曄最近的話越來越多,讓莉荷不再覺得不可接近了,她的眼前總浮現出高曄和媽媽親熱地依偎在一起的情景,可他為什麼在學校里卻那麼冷冰冰?
莉荷下課在認真看着高曄摘抄的作家簡介,姚波到了她身邊也沒有注意。姚波注意着莉荷手上的資料,然後她突然一抽,本子到了她的手上,她叫道:“這不是高曄的字?他給你寫什麼啊,這麼多,是不是情書?”
莉荷很尷尬地看看四周,幸好高曄不在。她小聲地責怪姚波:“你別亂講,這是端木老師讓他找給我的作家簡介。”說著,把本子放到了姚波的眼睛下面。
姚波表情複雜,一屁股坐在高曄的座位上,沒好氣地說:“端木老師真怪,大隊部的事非得讓高曄做,他又不是大隊長。”
見別人對端木老師不滿,莉荷馬上爭辯:“大隊部的事人人都應該幫忙,只靠幾個大隊長,怎麼做得完。”
這時高曄回來了,姚波和莉荷合坐一個位置,她假裝很認真地在讀高曄的摘錄,等高曄坐下了,她就對他說:“高曄,你的摘抄真全面,真不愧是學習委員。你都到哪個圖書館去借書的?”
“學校、街道、區圖書館我都去過。”
“那哪個圖書館好呢?我也想多看書。”姚波突然變得十分認真。
“當然是區圖書館的書更多。”高曄雖然平時話不多,但身為學習委員,同學的提問他都認真回答。
於是姚波又問了很多怎麼辦圖書卡,現在他們最適合看哪些書的問題,高曄都一一解答,姚波還想問什麼,已經上課鈴打了,她無奈走回座位。
莉荷真有些莫名其妙,姚波怎麼變得這麼好學,她趕緊把高曄的摘錄本收好。
一下課,姚波又過來了,她小心地問高曄:“我和陳莉荷從來沒辦過圖書卡,你能否帶我們一起去?”
“可我…….”莉荷剛想說什麼,姚波馬上用眼色制止她,莉荷只得默不作聲了。
“好的,明天你們把學生證、照片帶好,帶好10元押金,我帶你們去區圖書館。”沒想到高曄一口答應了。
“謝謝了!”姚波笑了起來,她的笑真嫵媚,讓莉荷想到家庭舞會中阿姨對男舞伴的笑容。
又一節下課,姚波拉莉荷去操場散步,姚波問道:“莉荷,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去辦圖書卡嗎?”
莉荷想了半天,有些為難地說:“我挺想辦的,但是要10元押金呢,我去問問爸爸媽媽。”
姚波忙說:“別花這個錢了,我辦好卡,我們一起用,你想看什麼書,和我說一聲,我再借給你看。”
“太好了,謝謝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莉荷開心地摟住了姚波,大大咧咧地說:“那你明天和高曄說,我不辦了。”
“好的。”姚波的眼睛笑成月牙兒,莉荷覺得特別攝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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