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雲珠為莉荷穿長筒襪
今天莉荷一放學回家，爸爸陳鐵軍就告訴她好消息，舅媽幫她做的連衣裙已讓出差的同事帶過來了。莉荷忙打開包得很嚴實的報紙，裏面出現了一條粉紅色的裙子。
好漂亮哦，莉荷興奮地拿起裙子對着穿衣鏡比試一下，鏡中的小姑娘好像成了一個公主，那領子是一圈圈花邊，裙擺也是一個個蝴蝶結，在莉荷眼中就像電影中的茜茜公主。她提着裙子轉了好幾圈，鏡前盛開了一朵紅牡丹。
第二天，莉荷早早地就起來，陳鐵軍今天上早班，把開水沖好，急匆匆就要上班了。莉荷忙叫住爸爸：“爸爸，我今天能不能穿上這裙子，正好給端木老師看看。她讓我事先要把衣服帶過去。”
陳鐵軍急着上班，他看了看外面，說：“今天好像沒有到25攝氏度，不是說好在這以上才能穿裙子？”
莉荷腆着臉，笑嘻嘻地說：“爸爸，就差1、2度了，我穿着這裙子，就不用特意再帶去給端木老師看了。”
“我來不及了，隨你便吧。”陳鐵軍飛也似地出門，丟下了這句話。
莉荷心滿意足地穿上這美麗的裙子，又加了一件長袖襯衫在外面，高興地去上學了。
陳莉荷成了全校第一個穿裙子的女學生，走向校門，她就引來不少同學的注目。男孩子對她頻頻回頭，女孩子都一臉羨慕，或小聲地評論。
莉荷心裏甜滋滋的，她的衣服從來沒有如此引人注目過。她昂首闊步地走進教室。女同學都一擁而上，大家嘖嘖稱讚，好幾個男同學朝莉荷投來欣賞的眼光。
這時，姚波走過來了，她皺着眉頭責怪莉荷：“你怎麼忘記了，今天上午有體育課。”
對呀，莉荷傻眼了，她只顧着穿新裙來學校，忘記今天有體育課了，體育課規定要穿褲子。
“怎麼辦呀。體育老師對不穿褲子的學生是要罰的。”姚波的這句話更是雪上加霜，莉荷急得都快哭出來了。班裏好幾個同學曾被罰得趴倒在地，而且一個女生在大家面前受罰太難為情了。
大家紛紛幫她出主意，可是誰都不能解決問題。
早讀鈴打了，王老師走了進來，大家只能回到座位早讀。下課了，莉荷也沒有興緻去大隊部，就坐在座位上發獃。姚波又過來安慰她，她還是心情很差，她覺得自己真傻，顧此失彼，為這事被老師懲罰太不值得。
第三節課是體育課，莉荷的心已沉到谷底，“審判”她的時間馬上要到了。想不到吳老師帶來了兩捆書。他向大家解釋，今天操場有公開課，所以不能到外面上了，就在教室里看書。
莉荷鬆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太幸運了，以後一定不能大意了。吳老師讓每個學生自己去挑書，莉荷低頭看着自己的裙子，不敢去挑書。她只能獃獃地看着其他同學上去，她最喜歡看書，很想挑上一本，現在她只能百無聊賴地翻着語文書，不時地羨慕地看着周圍的同學在津津有味地看書。
高曄也上去了，回到座位上，他在她課桌上輕輕丟下兩本書，彷彿是用命令的語氣說：“挑一本。”
莉荷感激地看看他，可他卻別過了臉。莉荷迅速挑了一本，小聲說：“謝謝！”他也不回答，只是自己看起了書。
莉荷輕鬆地看起了書，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課桌上，她把整個身子靠在課桌上，讓陽光完全灑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心就像馬上就要破殼而出的小雞，歡快地接受這溫暖的陽光。
一下課，她就到大隊部去了。莉荷遠遠地透過玻璃窗就看見端木老師在認真地批改學生的美術作業，那一絲不苟的側影就像一幀和窗融為一體的剪紙，她不由得多看幾眼。
還沒進門，雲珠就聽見陳莉荷急促的聲音：“端木老師好，我今天把決賽那天的衣服穿來了，您看看行不行？這是我舅媽做的。”
陳莉荷邊說邊脫掉長袖襯衫，自豪地走近雲珠。雲珠看到這件連衫裙，有些失望，它太繁瑣了，滿是花邊、蝴蝶結，莉荷一走動，就像一朵盯滿了蝴蝶的花，讓人眼花繚亂，這就是“鄉氣”吧。
雲珠不忍讓莉荷掃興，嘴裏只是說：“嗯，還不錯。”她歪頭看了看莉荷的身材，思索了一下，又說：“只是這條裙子和當天的舞台不大搭配。”
雲珠還沒說完，莉荷忍不住插嘴了：“那怎麼辦？這件裙子也是好不容易讓舅媽做好寄過來的。”
雲珠忙說：“謝謝你的支持，這件裙子你可以配音時候穿。至於主持時穿的裙子，我幫你想辦法。放心吧，不用你再操心了。”
莉荷轉憂為喜，她不住地說：“謝謝，謝謝！”
雲珠突然覺得自己就是《灰姑娘》中的神仙教母，她將竭盡全力讓美麗的女孩能有一件參加宴會的漂亮裙子。她拿出了長尺在莉荷身上仔細地量着，不斷地記錄數字，然後撫摸着女孩的長發，笑着說：“一定會讓你成為耀眼的明星。”
莉荷害羞地低下了頭：“我就希望決賽那天能為您爭氣，我這兩天會好好準備的。”
“我對你充滿信心，那天全校師生都會對你留下深刻的印象。”雲珠覺得自己很幸運，居然突然有一個又漂亮又朗誦出色也不怯場的小主持人從天而降。以後很多場合都不會發愁了。
“謝謝端木老師！我今天再去找韋輝練一練。”莉荷很感謝雲珠。
雲珠又看着莉荷，發現她居然就穿着一雙短襪，這天還是有些冷的，“你怎麼不穿長筒襪？會冷得感冒的。”
“我沒有那種襪子。我覺得今天天氣挺溫暖的。”不過話雖這樣說，莉荷確實覺得腿很冷，凍得有些發青。
“不行的。”雲珠連忙從櫥里尋找，找到了一雙肉色的絲襪，給了莉荷：“我只找到這雙，雖然是我穿過的，是乾淨的，你就先穿上吧，免得着涼。”
莉荷感動地接過絲襪，可她拿着這雙絲襪有些無從下手，她從未穿過這種襪子。
雲珠把兩手捏住襪口，小心地一點點往裏探，碰到襪底了，就交給莉荷，示意她把腳伸進去就行了。
莉荷穿完了這雙絲襪，她感到暖暖的，又這麼順滑，兩條腿再也不瑟瑟發抖了。
“拿去吧，不用還我了，你總得備一雙長襪。還有你的皮鞋如果沒買，我幫你去借一雙。”
雲珠說的每個字在莉荷聽着都是天外仙音，這種關心是她很少得到的，在家裏，爸爸媽媽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弟弟身上，她很少得到這樣愛的滋潤。
“媽媽聽到是端木老師要買皮鞋，馬上帶我去買了。只是我捨不得穿，決賽那天一定會穿上的。”莉荷趕緊說，她不想再麻煩端木老師。
雲珠早就注意到她腳上那雙破舊的跑鞋，心裏有些酸楚，同樣年齡的金小宇跑鞋、皮鞋、旅遊鞋有十幾雙了，同樣是孩子卻有如此大的差異。“你回教室吧，以後有什麼困難和我說。”雲珠愛憐地看着莉荷。
“謝謝端木老師！”莉荷周身洋溢着溫暖離開了大隊部，她從未碰到過這麼關心、愛護她的人，她會用自己全部的熱情和努力回報端木老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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